獃滯女睡著了，笑著睡著的……

向問天默默的看著她，眼睛裏沒有一絲的漣漪，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向問天抬頭了，看了天，看了前方，最後他看了看山谷的周圍……

接著，他便拿起了地上的苗刀，而且也溫柔的抱起了獃滯女，然後他緩緩的走向了一個湖邊。

他不能讓她曝屍荒野的！

彩璿已經回到了錢錦的旁邊，她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向問天，她覺得此時讓他一個人待著，或許遠遠比自己陪在一旁會好很多。

至於那四個女子，現在好像還沒緩過來呢，仍舊抱在一團的互相安慰著。

「前輩，這就是您所說的流寇們的致命傷嗎？」

彩璿的語氣很沉重。

「宇文姑娘，你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嗎？」

錢錦靠在大石頭上，他也在看著向問天，看著獃滯女，看不出情緒的表情，但是眼神中還是殘存著藏不住的憐憫。

「前輩，我……」

彩璿看著湖邊的向問天，看著他默默的揮著苗刀撕開大地，她觸動了。

「我不相信！」

安靜了一下，錢錦也沒有打擾她，因為他能看出來，彩璿現在正在思考。

「我不相信什麼性本善，或者什麼性本惡的，我只知道……」

這時彩璿繼續看著向問天，她想到了很多，也想到了萬物，與聆聽。

「我只知道，萬物都是有它存在的合理性，和必然性的，它們的運行方式，不應該成為用來評判它們存在的標準，沒有任何事物具有這樣的能力，和資格！」

錢錦看向了彩璿，他把目光從向問天的身上轉移到了彩璿，認真的看著她。

「不過，我們作為萬物的其中之一，或許是我們獨有的，因為我們，具有選擇的能力！」

「選擇嗎？」

錢錦一邊重複著彩璿的言論，一邊若有所思的抬頭了，他看著天，看著雲，然後他看向了前方。

這時，向問天的準備工作完成了，他再最後默默的看了一眼獃滯女，然後就溫柔的把她放進了搖籃。

「宇、宇文小姐……」

四個女子緩過來了，她們也來到了彩璿的跟前。

「哦，你們怎麼樣了？現在有沒有好一點兒有受傷嗎」

彩璿起身了，關心的問候著她們。

「宇文小姐！」

忽然的，四個女子全部跪在了她的面前，感恩戴德的致謝著。

「謝謝你救了我們，謝謝你，宇文小姐，謝謝你救了我們……」

「別、別這樣，沒、沒什麼，你們不用這樣……」

看到如此熟悉的場面，只不過這次主角從雲師兄們變成了自己，彩璿有些不適應。

「宇文小姐，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

「你們不用這樣的，我只是做了我內心想要做的事而已。」

說著，彩璿就扶起了這四個已經泣不成聲的女子。

「我娘親教導我，雖然男子膝下有黃金，但是女子的膝下，也是有珍貴的美玉的，不能隨便跪的。」

「宇文小姐」

「無論如何，千萬不要主動的去接受自己弱者的身份，因為一旦要是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弱者了，那別人就算想救，也救不了了，明白嗎？我們女子，不比任何人差！」

這一刻，不只是四個女子，就連錢錦和緩步走來的向問天，也都是暗暗注目於她，眼睛裏充滿著欣賞，與尊敬。

不過……

「喂，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覺悟呢？我怎麼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向問天很喜歡捉弄彩璿。

「尤其是當你們遇到這種混蛋的時候，你們就更不能示弱了，否則他會把你們折磨死的。」

聽到向問天又在捉弄自己了，彩璿也是沒好氣的回擊著他。

「瞎說什麼，我對人可是很友善的。」

繼而向問天就來到了她們的跟前，面對著四個女子，四個說起來還真是年輕美貌的女子。

「你們怎麼樣，有受傷嗎？需要我檢查一下嗎？」

「混蛋，你想幹什麼？」

先不說向問天是怎麼想的，彩璿一聽這個直接怒了，至於四個女子，則是看不出來什麼。

「不幹什麼啊，就只是為了她們的安全檢查一下而已，咦，笨蛋，你怎麼了？」

這邊向問天還在疑惑著，那邊的彩璿卻是火冒三丈。

「你這個無恥之徒！」

「我、我怎麼無恥了你別冤枉好人啊？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和你這好色之徒沒有什麼好說的！」彩璿生氣的別過了頭去。

「好色之徒」這下向問天更迷惑了，「我怎麼成好色之徒了？」

「咳、咳……」

這時，錢錦似笑非笑的出來打圓場了，他對這兩個活寶也是越來越喜歡了。

「我聽說過夢蝶軒的鏡花水月，很恐怖的一種幻術，如果處理不好的話，那這個人的後半輩子，就會不知不覺的慢慢深陷進去的。

所以，向兄弟應該是要檢查她們的精神吧……」

錢錦似乎還給自己留了一點兒餘地。

「真的」

聽到前輩的解釋後，彩璿狐疑的看著向問天。

「否則那還有什麼？」向問天真是一臉懵逼，「真虧你能想像的出來，我是不是好色之徒，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那當時在床上……」

「喔……」

這時，四個女子恰時的不小心發出了一種聲音，一種發現了好奇的秘密，而且藏不住的想要繼續挖掘的聲音。

就連錢錦都忍不住的笑了。

「閉、閉嘴，混蛋，你、你再亂說什麼！」彩璿害羞了。

這時向問天已經開始檢查錢錦的眼睛了，鏡花水月有時會在眼睛裏殘留起來。

「向兄弟，錢某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啊，前輩，連你也不相信我？」

聽到錢錦這麼說，向問天也是無語死了，一副生無可戀的吶喊。

「看吧，不僅僅只是我一個人會這樣懷疑的。」彩璿一副理直氣壯的聲音。

「哎，我可真是冤死了，明明什麼都沒幹，卻硬是無辜的被扣上了好色之徒的帽子，感覺好虧啊。」

「喂，混蛋，你胡思亂想什麼呢？怎麼，難不成你還想做點什麼？」

「早知如此，那天夜裏你亂摸我的時候，我還不如……哎呦，疼，疼，你輕點，很疼誒！」

「哈哈哈……」

這時大家都笑了，錢錦豪爽的笑了，四個女子也含蓄的笑了，大家難得的都笑了，就因為這兩個活寶。

山風徐徐，波光粼粼……

「好了，沒問題了，雖然有一點兒殘留，但是我幫你清除了。」

這時向問天已經檢查完了其中一個女子的眼睛。

「謝謝你，混公子！」

「沒什麼，這是……誒，你、你剛剛叫我什麼？」

「宇文小姐不是一直稱呼你……我們還以為……」

「哼，活該！」

彩璿聽到後也是抿嘴偷笑道。

「啊，罷了罷了，你們開心就好。」向問天今天可真的是無語極了，「對了，現在就剩你一個了，你怎麼著」

「什麼怎麼著？」

彩璿一副傲嬌的語氣。

「你過來，還是我過去」

「我反正不過去，你自己過來。」

「那就算了，誰愛檢查誰去唄，反正到時候白天做夢的又不是我。」

「我才不信，你故意嚇唬我的。」

「你知道中了鏡花水月的人，最後是什麼結果嗎？」

「什麼？」

「我這麼說吧，你未來有可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洗澡的……」

「……」

彩璿沉默了。

「你、你故意在嚇我」

「誰知道呢？反正到時候丟人的可不是我，既然你不願意檢查，那就算了，反正我也累了。」

「公子，你累了那我們幫你捏捏肩，捶捶腿吧？」

她們其實就只是想要表達自己的謝意而已。

「好啊好啊，我這麼久了還沒享受過這個呢，和笨蛋在一起很累人的。」

「這個混蛋！」

彩璿一邊氣語道，一邊走了過來。

「怎麼，害怕了？」

眼看彩璿過來了，向問天眼神謝絕了女子們的好意，彩璿看到了。

「好了，給我檢查吧。」

「事先說好啊，我可得認認真真觀察你的眼睛，你可別突然又冒出來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啊。」

「知道了知道了，煩死了！」

「既然如此，把臉拿過來吧。」

「呃，你自己過來。」

「真麻煩，好吧好吧。」

接著，向問天一邊默默的運轉起了守心訣，一邊則是認認真真的觀察起了彩璿的眼睛。

於是，兩人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

過了一會兒，向問天倒是沒什麼，可彩璿有些受不了了，她實在不習慣別人這麼的看著她，也不習慣自己這麼的看著別人，尤其是向問天。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很緊張，就好像自己的秘密正在被別人偷窺，甚至，她都有一些臉紅了。

反觀向問天，他現在倒是凝重了，因為他發現彩璿眼睛裏殘留的鏡花水月還真不少，其中最多的思念，就應該算作是曉光了。

不過，他還是有信心祛除它們的。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人，而且好像還不只是一個人的，騎馬過來了。

為首的，是一名盤著頭，美人痣，小麥膚色，身著大地土色長袍的中年女子。

只見她雖然已經有了端莊典雅，成熟穩重的氣質，但是隱約間，似乎還可以看出她年輕時的張狂，與霸道。

對了，她還拿著一柄傲雪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