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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史料本》第八十五章:朝堂論禮(建康)第一部分
(琅琊榜電視劇的花絮中,朝堂論禮是今晚吃什麼,這裏就論請人吃飯講什麼禮儀,歷史上賀琛這個人十分精通三禮,但是由於關於禮的古文,翻譯成現代文佔用字數太多,這裏為了精簡字數,只能用文言文來表述,原著小說其實我沒看完,按照電視劇的拍法,朝堂論禮沒拍出來,這裏作者把朝堂論禮的內容補上,但是周玄清輸了)

周玄清閉著眼,趾高氣揚,他是原本的太子太保,也就是太子的老師,所以對賀琛自然是看不起,賀琛出身寒門,周玄清出身吳國時期在南方就存在的義興周氏,以世家門閥來算,身份尊卑,自然可知,周玄清不服氣,他抬起嗓音問

「哼,賀常侍,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賀琛道

「晚生清楚,您是太子太保,但是,太子太保固然是太子太保,犯了國法,必然處罰。」

周玄清又說

「政寬則民慢,慢則糾之以猛;猛則民殘,殘則施之以寬。寬以濟猛,猛以濟寬,政是以和,我土地上的佃戶,租稅可是二十稅一,此乃政寬之道,把他們約束在我的莊園之中,努力耕種,此乃濟猛亦寬之道,當前朝廷有黃籍的人,多半不能踐行十稅一的原則,我如今二十稅一,百姓富庶,自然日後可收十稅一的要求,怎麼就說我犯了國法啊?」

賀琛又說

「周老先生,您這是偷換概念,朝廷有典章,要求把流民重新集合起來,安置在合適的土地之上,按著朝廷的制度辦事,您這麼說,倘若人人仿效,那誰還把國家的規章制度看在眼裏啊?」

周玄清賴著不認笑道

「哼哼,朝廷有禦史,有懸鏡司,是非之事,禦史台自有定論?我沒做錯事,那些犯錯的世家,與我何乾?」

賀琛道

「晚輩,想請教周老先生一個問題。」

周玄清搖搖頭,輕蔑的問

「你想請教我什麼啊?」

賀琛道

「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有財此有用,德者,本也;財者,未也。我想請教一下周老前輩,何謂之德?何謂之財啊?」

周玄清笑道

「你想知道的話,便來老夫這裏,老夫親自告訴你,有禮,才有德,有德,才有本,有本,才有財,改日,你來老夫舍下,老夫自然告訴你何謂之禮,何謂之德,何謂之財.......」

賀琛站起來,笑道

「哈哈哈哈,晚輩來你府裡,你自然要請晚輩吃頓飯,請晚輩吃飯,就是禮了,你的禮,好像不是禮吧?」

周玄清反問道

「那你覺得我的禮,是禮物了?」

賀琛道

「沒錯,就是禮物,用禮數來圓這個人情,晚輩不才,不願意收受前輩的禮數。」

周玄清哈哈笑道

「你察舉為官的時候,不過一書令,我早已是舍人,後是太子太保,你有臉收我的禮數,這才是德行,你這麼做,不過是不尊重長輩罷了,你無德行,何來禮數,如今居然問我何謂是德,何謂是財,荒唐。」

賀琛道

「那麼,老前輩,你敢與我這大梁的朝堂之上,論一論這請人吃飯的禮節嗎?你說我,不知何是德,不知禮數,讓天下人知道,什麼叫做禮節?」

周玄清眼睛張開,他道

「你....你....好,我就跟你辯!」

周玄清同賀琛來到大殿內,背後的官員勸道

「哎呀,周老前輩,這不過就是個狂悖後生罷了,您跟他生什麼氣啊?」

「對啊對啊!」

周玄清憤怒道

「我今天不論贏這個小小的賀琛,我哪有臉做太子的老師?」

高佔跑到蕭衍的面前,蕭衍戴著個佛教的學者帽,穿著袈裟,在念經,蕭衍一遍遍念著無量心經,念了一半,高佔告訴他

「陛下,陛下,周玄清要和賀琛朝堂論禮,您要去看看嗎?」

蕭衍繼續念經,道

「他們論,朕慢慢念經,不就行了嗎?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朕就去看看。」

蕭衍坐在朝堂之上,大臣們都到齊了,周玄清同賀琛站著,蕭衍繼續念佛,念著念著,便言

「嗯,開始吧,周老前輩,你先說。」

周玄清問賀琛說

「君子尊讓則不爭,潔敬則不慢,不慢不爭,則遠於鬥辨矣;不鬥辨則無暴亂之禍矣,斯君子之所以免於人禍也,故聖人製之以道。」

「我說,賀大人,你要和我辯禮,便是要和我鬥辯,就是要和我爭鬥,君子本就不應該爭鬥,你如今這麼做,何來君子的禮節道德呢?」

賀琛道

「所謂鬥辯,是鬥毆還有不明不白的官司,我身為普通土斷的土斷官之一,打的,是為了朝廷的官司,且鄉飲酒之禮,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聽政役,所以明尊長也。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九十者六豆,所以明養老也。」

「我請周老前輩來前殿問話,自然要遵守禮節,這就跟請人吃飯是一個道理,六十者坐,當今周老先生六十三,我為周老前輩提供座位,這是我對老前輩的尊重。賓必南鄉。而南方者夏,夏之為言假也,養之、長之、假之,仁也。西方者秋,秋之為言愁也,愁之以時察,守義者也。北方者冬,冬之言中也,中者藏也。是以天子之立也,左聖鄉仁,右義偝藏也。」

賀琛又向周玄清說

「如今國家要土斷,名單之上的成員,都有藏匿人口的嫌疑,這不是我賀琛自己定的,大人,您也知道請人吃飯的禮儀,賓必南鄉(向),此乃仁也,但您知道,為什麼要把土斷的問話大堂,放在前殿嗎?」

周玄清回過身來,他還真不知道前殿的方位如何。

周玄清便詭辯道

「國家的土斷跟禮數有何關係?你不聞《王製》有言『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析言破律,亂名改作,執左道以亂政,殺。作淫聲、異服、奇技、奇器以疑眾,殺。行偽而堅,言偽而辯,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眾,殺。』賀大人,如果你連朝廷指定的國家制度都和一個禮字扯上關係?你是不是假借論禮之名,行篡改國家法度之事嗎?賀大人,你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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