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

《杜甫》

請我吃飯，請我吃酒

杯籌交錯間夜才能並非迷亂的。處在

最為極端也才最為安全之間。

請我言說的情形，

發生在我離開之後。

於是我每天都在搜尋。傳統或鄉音裏面

是否不屬於我的，正與我所遺落

錯綜般的結合在一起。

我對時代的悲觀，便夜夜冷水相對

恍覺群星便有了一個

瑟瑟發抖，孤獨蜷縮的理由。

但時代卻從未厭倦於我的膚淺，無知

和消沉。

在登上一輛車或以覆水難收來

作為下車的迅捷憑證那裏。

時時刻刻我都會把擁有，積攢

與消耗和虛度混為一談。我甚至為一種

細小而陰暗的心理銘刻了

時間上有形的刻度。在菩薩混同於奶奶

因篤信基督會再臨

便不允許焚香的暗室之中，用貧乏的文字

為它，

每日的行程作著祈禱和糾正。

一團煙火也會有它，在眾多

錯誤之外正確的位置。它的同義詞是

因年久衰弱。那鐵製的外殼與燃油心臟

便不得不低下頭，走進了南部山區的某家

褐色修理廠

————但它同時也帶走了一種遠。

這是最不應該的。我一直偏執的認為

人無論高低貴賤都有一顆普世的心。

冷雨夜的杜甫始終無法明證於自身，

安得廣廈千萬間的錯誤。

這一樁樁歷史的懸疑案件，隨後被取巧一般的

裝進了詩歌裡，交付給了後人。

所以朗讀就是試圖解開而沉默卻變得玄之又玄。

一時之間，我無法確信

這片天空是杜甫的草堂之夜，還是

老子的天河流水之夜。

我摸了摸自己的良心。在文字的

對於某種被遺忘事物的反駁之前。替代

摸了摸胸膛與腹部的現代性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