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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繼在楓橋的一夜》枯坐
枯坐

《枯坐》

如老僧枯坐,這靜止的永恆與隔著

紙製一般的窗紗只是一件事。

另取彼端,那僧人般愈加佝僂的身軀,

並非出於好奇下的惡意,時辰一深裏面

語言往自己的內部。問詢取代了表達,有萬千

同樣之問詢正面臨這副身體。

但枯坐者只是用沉默裝點著自己,

依然屬於人的手臂緩緩垂下,左右疊加

以最為自然平和的姿勢,從一種空中走來。

這是我僅剩的唯一一點大膽,語言的譜系

由詞語和聲音的念白,互相脫離又呼應之中

必然也有著。關於枯坐,背棄之決然,沉默中

於自己身上靜默轉向迷惘的文字。

我甚至被包裹在了個體語言被賦予責任的

嚴密外觀那裏。人舉起手臂,我在沉默中

自感經歷了起初的一次失敗。

而我再次舉起手臂的緣由是對自然的反駁,

是對宗教上面看作枯坐與一條河流永逝的近鄰。

好來以此,逼退一位,如今枯坐於室內之井

落而下的姿勢。

所以,我可以說,是語言組成了他。語言又有著鐘錶圓盤的具象化。轉動,不停,

有那麼多人在經由我的拒絕而得以成行為我那裏,

隔絕了天色。

枯坐者所要面對,一派流水的空虛之意已自覺,

卻因此有著虛妄探險的企圖。

所以這枯坐怎可是眼見為實的室內,堅固的牆壁,豎起幾何般精準建築的結構。——寓所內通天之塔,

而承應則貧苦,雙手勞作之美。

沒曾想,這遠已不需要老僧,唇內四方宇宙,

尋找自己舌頭的辛苦。

那遠的歷程難不成早已如縛鏡者一番喬裝打扮,

幾次身份變幻後終成為匠人,城外

寒風中摘下了群居,自我妥協的建築佈告。

那麼,這寓所屬於何人,

端坐者是否又經歷了,拿來紙張,令佈告自我成疑上面

對於書寫者自我的迷惑呢。

枯坐者於是對於一番虛空,絞盡了腦汁。

他自我想像的神思,遠處長著翅膀,棲息於林間的

莫須有之馬只會在飲食之間,破碎自己的牙齒。

而那空間更近,更遠的恍惚。從自我隻好以沉默

來試圖補救的失語的瞬間,文字已經消失於了

那紙張上曾清晰書寫的痕跡。

枯坐者於是徒有其形,令人想起了那番遠在別處的思索,

當遠也逃不過才為了遠,

室內有向下遺漏陽光永恆的縫隙。

光芒垂下時,一支夜裏的白鶴一般,有守夜人的外表,

並以枯坐者的樣子,

把那誰都不能對萬物流逝的有所為來乾預,他

因此才恪守了自己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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