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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鬼記之奇閱譚》第四十二章:自度3
元旦過後,潘沖回到宿舍,見章超和單琦玗一起在聽音樂,十分投入,章超見到潘衝進來了,便道:「沖哥,快過來聽,辛博晗出新歌了。」

「辛博晗是誰?」潘沖沒聽過這名字,忙問道。

「不會吧,你連他都不知道?」章超驚道,「他現在可是火的一塌糊塗的明星呀,歌唱得很不錯,你沒有聽過?」

潘沖搖了搖頭,章超忙把他拉了過來,把耳塞塞到他的耳朵裡,他聽了一段,道:「這唱得什麼呀?一句也沒有聽懂。」

「不會吧,這都不知道?」單琦玗道,「這是當下最流行的快唱,聽的就是一個節奏的感覺,你有點落伍啦——他的碟片賣的可好了,經常斷貨的,這可是我花了八百從別人手上才買到的。」

潘沖吐了吐舌頭,他可沒有這閑錢買這些無用的東西,只是笑笑,然後走開了,他們兩個又繼續聽了。

後來,胡海傑回宿舍了,潘沖忙問他知不知道辛博晗,胡海傑道:「知道啊,現在很火的歌星,不過我不喜歡聽他的歌,我還是喜歡玩我的遊戲。」

潘沖聽了,似乎感覺全世界就自己一個人不知道辛博晗,彷彿自己還生活在過去,一點都跟不上潮流,他嘆了口氣,心中像有一塊東西堵在那裏,非常難受。

過了幾天,又到周末了,胡海傑上次說請大家去酒吧的,就周五晚上去吧。

在蘭天科技園內就有一個酒吧,生意很不錯,今天是周末,來玩的人就更多了,他們四個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四人座位,然後點了啤酒。他們四人都不善喝酒,便點了啤酒喝著玩的,來感受一下酒吧的氣氛。

啤酒度數不高,但喝多了對於不勝酒力的人還是會醉的,酒吧裡喧鬧的很,四人玩了一會就回去了,他們三個走在前面,潘沖走在後面,忽他一個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被她一把攥住才沒有倒下去。

潘沖此時的腦子裏稀裡糊塗的,也沒有看清那女人的模樣,只是沖她笑了笑,也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然後就被她帶走了。

早晨,當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的時候,他睜開了慵懶的眼睛,伸了一個懶腰,發現今天很不一樣,床很軟,突然他發現自己沒有穿內衣,是裸睡的,嚇了一跳,再定睛一看,這裏不是宿舍,而是酒店,他驚呆了,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這時,洗浴間的門打開了,走出來一個非常豐滿的大姐,隻圍了一件浴巾,她道:「你醒啦,不好意思哦,昨晚和男朋友吵架了,一賭氣就多喝了幾杯,就和你……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負責的,這裏有一千塊錢,算是給你的補償了……」

潘沖想說什麼,大姐從包裡麻利地掏出一千,放在床上,然後穿上衣服就走了,隻留下一臉懵逼的潘沖,他無奈地笑了笑,穿上了衣服,拿了錢也出去了。

潘沖一回到宿舍,室友們立馬就過來問他昨晚去哪了,怎麼一夜都沒有回來?潘沖眼珠一轉,怒斥他們不夠意思,把自己一個人丟在路邊,然後就在草叢裏睡了一夜,現在腰酸背痛脖子疼,頭昏眼花喉嚨痛,三人忙道歉,答應每個人請他吃一頓,這事才這麼翻篇了。

潘沖回來以後,腦子裏一直想著那個大姐,覺得她很漂亮,也就比自己大個三四歲,那天都喝醉了,說不定沒有發生什麼呢,他胡思亂想了一通,便搖搖頭,還是忘了吧,學習最重要。

寒假期間,期末考試的成績放到了學校網上,潘沖查了一下,毫無疑問,全校第一,獎學金又可以拿到一萬,他把這好消息告訴了父母,全家都很喜悅。

寒假過後,潘沖也知道了封靈玉的事,他想著上學期的事,都是因為沒有錢,沒有錢買衣服,沒有錢交女朋友,假如有了這些錢,應該就可以跟他們平等了,便決定去月亮山去找找封靈玉,可是到了月亮山,看到昇州科技大學門庭若市的樣子,怕是很難找到了,隻好悻悻而歸。

開學過了一周後,輔導員通知潘衝去教務處領獎學金一萬元,他拿來後回到宿舍,電話就響了,他一接,居然是老爸打來的,他已經到學院了,不知道他住在哪裏,就找了一個公共電話打來問了。

潘沖問了他的位置,原來已經到了宿舍樓下面的小賣部了,忙掛了電話就下來了,找到了老爸,見他穿著很土,很生氣道:「你怎麼來了?怎麼也不先說一聲?」

「我想著給你一個驚喜呀,也正好來瞧瞧大城市是什麼樣子?你在的學院又是什麼樣子?」他爸憨憨地笑道。

「行了,你也看過了,快回去吧,被同學看見了不太好……」潘沖道。

他爸一愣,便沒再說什麼,潘沖把剛拿到的一萬元給了他,他收好後就回去了。

正好被胡海傑看到了,他問那個人是誰,潘沖說是鄰居,代替老爸過來看看自己的,胡海傑哦了一聲。

潘沖非常鬱悶,他感覺到了老爸的傷心,背影是那麼的佝僂,他覺得對不起老爸,但同時他也不想同學看不起,把他趕走了,心裏很矛盾。他愁容滿面,平生第一次一個人來到酒吧,借酒消愁了。

潘沖剛喝了一杯,一個女子跌跌撞撞地過來了,碰了一下他,他一回頭,發現是那個自己忘不了的大姐,心中大喜,怎麼今天又喝高了,大姐見了潘沖,也認出來了,笑道:「小弟弟,陪陪我怎麼樣?」

潘沖一陣狂熱,心跳得厲害,但抵不住大姐的眼神,答應了。大姐帶他去開了房,狂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潘沖醒來了,大姐已經起來了,她道:「對不住了,酒後亂性,見你長得帥,心裏把持不住,就——這是最後一次,以後還是不要見了……」

「我——我——」潘沖結結巴巴道,「我喜歡你——」

大姐哈哈大笑道:「小弟弟,別胡說了,你應該還是個學生吧,你養不起我的,算了吧,你會找到你心愛的人的,我還給你一千……」

「你把我當什麼啦?」潘沖怒道,「是你洩慾的玩偶嗎?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可大姐頭也不回的走了,潘沖欲哭無淚呀,到底還是沒有錢。他又想到了封靈玉,便又去尋找線索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打聽到朝天宮有人在賣封靈玉,便忙過去了。俗話說得好: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一看是個仿製品,頓時沒了興緻,他覺得仿製品只能當擺設,去交易是不可能的,便又鬱悶了,又一個人到酒吧借酒消愁了。

他喝了幾瓶下肚,話也多了起來,大罵起來,說世道不公,自己為什麼沒有出生在有錢人的家庭裡,糊裏糊塗的,說了許多,酒吧裡聲音嘈雜,也沒有人聽他說,潘沖罵了一陣,又道:「……你憑什麼瞧不起人,我守身如玉二十載……」

旁邊一個中年婦女忽聽到「玉」字,以為是封靈玉,便笑著走了過來,此時的潘沖已經喝多了,不省人事,中年婦女左右看了一下,然後向她吹了一口氣,只見從她嘴中冒出一縷黑氣,被潘沖吸了進去。

潘沖恍惚間,忽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姐就在眼前,大姐勾魂的笑容,向他在招手,潘沖招架不住,就傻傻地笑著走了過去。就這樣潘沖被中年婦女帶走了。

一間賓館的房間裡,潘沖赤裸著身子躺在那裏,旁邊坐著中年婦女,她不時冷笑地看著潘沖,只見他的體內有幾股黑氣處在胸口,漸漸向上面而去,用不了多久,黑氣就會進入大腦。

就在這時,房間裡的窗戶被打開了,中年婦女大驚,只見一個年輕女子跳了進來,身穿長袍,一看就是一個修行者,中年婦女估摸著打不過,就想逃走,那修行女子一劍刺了過來,正中中年婦女,她一下子就化作黑氣消失了。

修行女子走到潘沖跟前,在他胸前點了幾下,暫時阻止了黑氣上行,也許是她見色起意,看著潘沖的樣子直流口水,又見著這黑氣還算厲害,自己應該可以利用,便把他帶走了……

潘沖說完了,那三個鬼異口同聲道:「我們什麼時候看不起你了?」

潘沖冷笑道:「你們就是嫉妒我成績好,百般挑刺,在我面前賣弄,炫耀……」

胡海傑氣道:「沖哥,我哪有炫耀了?我就喜歡追趕潮流,這也不行嗎?我花錢是大手大腳的,可是我習慣了,並沒有有意在你面前顯擺。」

單琦玗道:「我哪有瞧不起你啦,你不說誰知道你家的情況,我們也不會因為你窮就嫌棄你,是你自己瞎揣摩的,我就喜歡聽點音樂,關注娛樂新聞,這也有錯嗎?」

章超道:「這些都是你的一廂情願,我們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好朋友之間開開玩笑而已,這都是關係好才會說的,難道這你也聽不出來嗎?」

「不是,絕對不是這樣的,你們就是嫌棄我低能,嘲笑我,諷刺我,就是這樣的……生前我比不過你們,沒有你們有錢,死後錢對我們而言已毫無意義,只有知識能勝你們了,大家要平等不是……」潘沖完全聽不進去,大怒道。

胡玉冷笑道:「你這是失斧疑鄰,都是你自己的揣測,你心有疑慮,覺得他們除了學習處處都比你強,你就不甘心了,就想著要超越他們。你把這一切都歸咎於金錢,認為所有的遭遇都是因為沒有錢造成的,也正是你的倔強有了貪心,人生相逢一次是意外,你卻把意外當成了機會,你捫心自問一下,你是喜歡她這個人,還是喜歡她的錢?」

潘沖一時無言以對。

胡玉繼續道:「你想要錢,無非是想表現一番,有炫耀的資本,結果把自己搭進去了,能怨得了誰?你口口聲聲說平等,不過是你的心魔在作祟,障隔了心靈的窗戶,蒙蔽了雙眼,這些都是你自己的錯……」

章超道:「我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好兄弟看待,可是你居然是這麼看我們的……」單琦玗和胡海傑也說了同樣的觀點。

話全都說開了,潘沖覺得確實是自己的臆想,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自己的不自信,其實不追時尚,不追潮流,不追慾望,也挺不錯的。每個人的興趣愛好不同,所關注的事情也不同,何必都要了解呢,一個人都有長處短處,幹嘛斤斤計較呢?

潘沖頓感豁然開朗,對著三位曾經的好哥們說了聲對不起,三個鬼一愣,也說自己也有不好的地方,大家便一笑泯恩仇,依然是好朋友。

這友情來之不易,胡玉不想打擾他們了,便悄悄地利用真氣把潘沖身上的黑氣去除了。潘沖身上的黑氣本來就不強,被那個修女又吸了不少,算不上厲害了,也就是正常值,很快就好了。

他們四個握手言和,胡玉用真氣把他們送去了陰司。

解開心結,心情舒暢,潘沖作詞《清平樂》,雲:

言和把手,一笑泯恩仇。清明世界不爭鬥,解開心中鄙陋。

一起共赴黃泉,半生如影相安。前世兄弟不夠,來世再續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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