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凱聽了，驚掉了下巴，半天嘴都沒有合上，眼睛也直直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金店的服務員笑個不停，他聽了覺得非常刺耳，忙低下頭溜走了。他懊悔不已，想想這一切就是一個局，那兩個人自然是一夥的，現在無緣無故損失了一千塊，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回到學校也就緘口不言，悶悶不樂，老想著那一千塊。他又去向陽大酒店應聘傳菜員了，可是人家不要了。還好，學校的勤工儉學是要他的，他又去找另外的兼職了。

這回他長了心眼，不去看報紙，而是直接去找店鋪，找到一個咖啡館，待遇還不錯，每周周末過來兩天，上午八點到下午五點，一天一百，但要求特麻煩，不過這也正常，錢不是那麼容易掙的。

可是半個月後，不知道是自己不夠努力還是老闆故意找茬，說他不適合，卻隻給了二百塊錢。他想想也算了，人家是高檔的地方，自己可能就是不適合吧。

這時，封靈玉傳得沸沸揚揚，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全學院的人都在說，還有好多人去月亮山呢。柯凱也去過，人太多了，這怎麼找？

一天他又去找兼職，來到一個雜貨店，招理貨員，他就去應聘了，老闆是個女子，打扮得很漂亮，她笑著說：「有封靈玉沒有？三百萬收。」

三百萬？天啊，這對他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他驚呆了，愣在那裏了。

女子又道：「沒有沒關係，現在就去找，我肯定是要的。」

柯凱記住了這裏，然後回去了，腦子裏一直想著封靈玉的事，整個心跳得十分厲害，他忙去網上又查了一番，感覺這東西很難得到，便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也是，這麼多錢，怎麼可能說找到就找到的，自己沒有福氣拿呀。

過了幾天，全班組織去市區旅遊，第一站是朝天宮，是個博物館，裏面有個古玩市場，看看長長見識。

古玩市場上的全說自己的是真古董，但聽本地的同學說這些大多是假貨，騙騙外地人的。柯凱逛了一圈，只是看看玩玩，忽看到一個玻璃球，挺別緻的，有底座，裏面的小人還會轉圈，還一閃一閃的，很好玩，便問老闆：「這多少錢？」

「這五十塊錢。」老闆道。老闆是個長發披肩的中年人

柯凱聽了直吐舌頭，搖了搖頭，這也太貴了，便要走。老闆馬上叫住他，道：「你說多少錢？」

「十塊。」柯凱道。

「十塊太少了，我們各讓一步，十五怎麼樣？」老闆道。

柯凱覺得不錯，就答應了，付了錢拿了東西正準備走，那老闆突然神秘兮兮地跑到柯凱的耳邊低聲道：「我這裏有封靈玉，你要不要？」

柯凱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不相信，這東西這麼貴，他怎麼會拿出來賣？

老闆看出了柯凱的疑惑，便道：「這是仿製品，不過，收購的人可不知道，我做的絕對可以以假亂真，你要不要？」

柯凱心動了，這玩意收購價可是三百萬呢，只要能拿到錢，管他真假，便問道：「多少錢賣？」

「一百萬。」老闆伸出一個手指頭說道。

柯凱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了，一百萬，自己哪有這麼多錢？便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這麼多錢？」

「我看你也沒有。」老闆道，「普通人誰會有那麼多錢？沒有可以貸款呀，我認識一個做借貸的哥們，貸一百萬一年只要還一百零八萬。」

「貸款？」柯凱驚道，「我還不起呀。」

「小把戲就是小把戲。」老闆冷笑道，「怎麼這麼不開竅呢？貸了一百萬，從我這邊拿了東西，你去給收購的人，他會給你三百萬呢，你再還了錢，不就行了，到最後還賺一百九十二萬呢。」

柯凱想想對哦，那個雜貨店的女子說了收購封靈玉給三百萬。可轉念一想，他們不會是一夥的吧，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鑒，便還是搖搖頭，道：「那你自己怎麼不拿去賣，幹嘛賣給我？」

「我賣過啦？」老闆道，「可是不能老是去賣呀，人家認識我啦，所以只能賣給別人，賺點手工費。你應該也知道了，這封靈玉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你不要，自然有別人要，你想想吧……」

柯凱想了好久，便道：「我要先看看再說。」

「這裏看不方便，走，到邊上的公園去看。」老闆說著就招呼邊上的人看一下攤，然後拿起一個包就帶著柯凱去旁邊的小公園了。

到了小公園裏，老闆打開包，柯凱看了一下，拿出一個在手上看了起來，這跟網上的圖片簡直一模一樣，驚道：「你也太厲害了吧，我都以為是真的了。」

「這就是我的手藝。」老闆笑道，「我可是仿製出了名的，沒幾個人能分辨。」

柯凱又看了一會兒，心裏終於抵不住，咬咬牙，一口就答應了。老闆高興極了，忙打電話叫人過來，那人很快就來了，穿得西裝筆挺，皮鞋鋥亮，一看就是一個精幹之人。

三人也不廢話，直接切入正題，一切手續都辦完了，簽字畫押，柯凱還看了一下合同，西服男子笑道：「我這可是正規的借貸公司，不會騙你的」

柯凱還是看了一下，方才放心了，借一百萬一年利息八萬。

一切都弄好了，西裝男子就帶著柯凱去取錢了，取了錢又在銀行辦了轉帳，然後回到朝天宮，老闆收了攤，就帶著柯凱回家取貨了。

柯凱到了老闆家裏，老闆把頭髮一拿，原來是個假髮，老闆笑了笑道：「這只是行頭，看上去是個藝術家，都是一些人情事故，你小孩子不懂。」

柯凱唯唯諾諾，感覺這個老闆太厲害了，馬上對他十分信任。老闆帶他去了書房，一桌子都是封靈玉，足有三十來個，裏面的蝴蝶顏色各不相同。柯凱看得眼睛都直了，這得可以賺多少錢呢？

「你隨便挑一個吧，都是一樣的。」老闆笑著說。

柯凱挑了一個紅色蝴蝶的，依依不捨地出去了，然後回到朝天宮跟同學們匯合，之後又一起吃了飯，下午又去了昇州最出名的孔廟。他背著個包，哪裏有心思玩，一路都是小心翼翼地，整個人一天都是緊張兮兮的，防這防那的，任何人都不能碰他的書包。一個路人不下心擠了一下他的書包，他就大罵了起來，人家以為他是神經病，也沒有理睬就走了。

他隻想著趕快回去，終於大家玩累了，這才回去了，一個個都流連忘返的，唯獨只有柯凱看上去喜形於色，心裏想得根本就不是出來玩的。

回到宿舍，天已經暗了下來，他想立刻就去那個雜貨店的，但還要坐公交車，這一來一回的，回來就會太晚了，宿舍關門就麻煩了，隻好忍著性子，明天再說。

一大早他就去了，也忘了今天要去學校食堂幫忙了，他來到雜貨店，人家還沒有開門呢，他便坐在門口等，直到下午三點了，門才開。

那女子認得他，忙把他招呼進來，問道：「你有了？」

「是的。」柯凱笑道，「紅蝴蝶封靈玉。」

女子高興極了，忙叫他拿出來，柯凱從書包裡拿出來，女子見了連連點頭，準備拿錢去了。

「慢著。」柯凱道，「這個東西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搞到的，幾乎差點掛了。三百萬已經不行了，我要五百萬。」

柯凱想了一個晚上，這東西既然這麼好，人家也願意收，收的人是不會在乎錢的，為什麼不趁機撈一把呢，要要看，要到就是賺到。

女子顯得十分為難，停了一會兒才道：「這個我做不了主，我要請示一下我的主人。這樣吧，今天晚上你到花神廟去，那裏沒有人，可以交易，我會帶現錢過去。如果主人同意了，我會拿五百萬去，如果主人不同意，我只會帶三百萬去，到時候你願不願意交易你自己看著辦。」

柯凱點點頭，但心裏緊張得不得了，生怕被她識破了。

他迫不及待地等到晚上，一早就來到花神廟，偷著爬了進去，來到後殿。

晚上時分，女子如一陣風進來了，道：「主人同意了，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柯凱興奮不已，但強忍著，拿出了封靈玉，女子也拿出兩個手提包往地上一扔，柯凱忙過去看了，一疊疊嶄新的鈔票，還帶著油墨的芳香，這是世界上最好聞的氣味，百聞不厭。他哪裏見過這麼多錢，抓起一把，又抓起一把，哈哈大笑。

突然，女子冷笑道：「臭小子，你這個封靈玉是假的。」

柯凱愣住了，不會吧，她識貨呀，忙結巴道：「這——這——這不可能是假的——」

「哼——你自己心裏明白。」女子冷笑道：「真正的封靈玉在晚上是會發出彩光來的……」

是呀，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過於行奮了，竟把這事給忘了，這回他是百口莫辯了，他急得大汗淋漓，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女子冷笑道：「主人有令，拿假的過來的，殺——」說完，眼睛一綠，露出了獠牙

柯凱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的兇殘模樣，竟如此歹毒，他想跑，可是雙腿發軟，跑不了，那女子就過來了……

柯凱說完了，胡玉道：「這就是你仇恨的根源？」

「難道還不夠嗎，都是他們，全是他們的錯。」他惡狠狠地道。

「是的，他們固然是壞人，是有錯。」胡玉冷冷地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問題，還不是你自己利益熏心，隻想著自己佔到便宜，卻不知道是你自己跳入了別人設計的陷阱裡。黑車的那幾個，還不是你貪圖便宜上了別人的當，你要是不理睬他們，他們也沒有機會搶到你；金首飾的那次，你不理那個瘦子不就好了，還不是為了錢，以為自己賺大了，卻不知道是你自己陷了進去；製作仿製品的，你明知道是假的，受不了別人的蠱惑，稀裡糊塗就貸了款，你也不想想，人家既然收購，就會驗真假，你想的太簡單了。到頭來，都是你自己的錯，卻要怪罪到別人身上……」

「自己錯了——」柯凱喃喃自語，如瘋如癡，黑氣的力量漸漸下了下去，然後再也沒有起來，看來他明白了真相，怨氣沒有了。

胡玉見他黑氣進入不深，便運氣將黑氣全弄了出來，然後送他去了陰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