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有鶴叫，彼有和鳴，有叫必應，水到渠成。」謝鍾鋒順水推舟，信口胡謅。

「鶴叫和鳴，有叫必應！好像是什麼聯絡暗號。難道正巧找到了破解解碼的鑰匙不成？」關雄與鄭家藩兩雙同樣凝眸思索的眼神碰在一起，默然轉化為認可、確定的首肯。

關雄向他的部屬丟下一個眼神，而後大步撤至外間，對尾隨其後的鄭家藩、高保強和韋道推敲道：「這個謝鍾鋒所講那啥『九皋鶴鳴』呀，依我看它不僅特指一個地方——九皋山鶴鳴崖，而且還牽扯一個根據鶴鳴九皋典故預設的什麼聯絡暗號。也就是說，咱們只有跟他一起去到那個特定地點，通過那個特定暗號，才能找到咱們想要的那個解密碼。你們覺得呢？」

「是的是的，一點不錯，應該就是這種情況吧。」

「應該是吧。剛才按照您的吩咐，我讓獄警將那何岺帶過去上了電刑，在他崩潰後錄取那口供，跟這謝鍾鋒方才講的基本相仿。由此可見，關站長您的分析透透徹徹，絕對準確！」

高保強與韋道聽後點頭稱是，爭相回答。

「瞧瞧你們這點出息，就只會崩嗤些順溜的話！」關雄大為不滿地斜睨二人一眼，用頗為強硬的口吻說，「我是要你們談一下各自的看法，講一講都能有什麼對策！」

「這，這個嘛……」高保強因其與關雄挨得最近，隻好首當其衝率先應答，「我以為咱正好順著關站長的思路給他來一個順手牽羊、順藤摸瓜，輕而易舉地拿到咱們想要的解密碼。」

「哎哎，我、我也是這麼個想法！」韋道順水推舟，跟著搭話說，「隻、隻就是咱一路上也得防著點。要知道那幫人可都是精能古怪鬼難捉啊！」

「這話吧，也不能那樣說。要知道，他們即便是孫狸猴，現、現如今不還在咱關、關站長手裏攥著嘛！要、要真不行，咱隨時就給他來個現場辦案、就地槍決，那不就妥啦！」跟在最後的鄭家藩似乎老成持重且膽敢直話直捅，一張嘴便來了個辯駁加補充，同時還不忘阿諛奉承，「依我看，他們倆說的有對也有不對，還是聽關站長您的高見吧！」

「哎，對對，還是聽關站長高見！」高保強和韋道也都趕緊跟著附和。

「你們說的也都沒錯，隻就是考慮有欠周全。」關雄先是對前面的話一言以蔽之，而後話鋒一轉推而論之，「由於沒有抓到確鑿罪證，加之日寇入侵、國共兩黨合作大勢所迫，上峰指示我們能審則審，不能審放人。咱不如將計就計，將這七個犯人押往伊川煙雲澗鶴鳴崖。如能找到解碼，那就照《名冊》依法懲處。實在不行，就對他們就地來個……嗯！」

「還是關站長高明，在下照辦就是。」看到上峰果斷而陰毒的一個手勢，鄭家藩等三屬下暗暗頷首，鏗然領命。

「這點小事用不著你們一哄而上、興師動眾！留下高、韋二位另有要事。鄭大隊長帶上你的保安大隊去一趟吧！到那裏有昌之公、昌之修那一幫地方勢力，我關雄就座等你的好消息了！」說完，關雄自信地將一雙冷峻的目光投向伊川方向，一張陰沉恐怖的臉上漸漸露出一絲得意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