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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作精領到BE劇本[快穿]》第142章 笑擁江山美男夢(54)
書穎和書林因為進宮,就沒有去裴家做客了,回家後便在屋裏下棋。書林趁無外人在場,問起她的打算。

「不至於因為我不從他就要我葉家滿門抄斬吧?」

書林勸道:「你不要太大的火氣,其實皇上威勢越重了,不是那麼簡單的人。」

書穎想了想:「能說弄掉李家就弄掉了,膽子挺大,人也挺狠的。」

書林點了點頭:「所以你不要以為他沒有法子對付我們葉家。」

書穎垂眸:「我隻說實話我不愛他,我不愛他又不是我的錯,人的心是沒有辦法勉強的。」

書林忽說:「他倒是真的惦記你,在那之前就派我出京尋你。他另娶劉皇后確實是先帝的旨意。」

書穎仔細打量他,見他並不是想賣妹求榮,才道:「男人真不想娶一個女人時總有無數辦法的,何況是他那麼聰明的人。」

書林咂咂嘴,說:「罷了,你開心就好,想來你不會缺少愛情。等你會缺少愛情的年紀,縱使嫁人了到那年紀也沒有愛情了。」

書穎笑道:「哥,你看問題也透澈起來了!」

書林喃喃:「隻我不明白,他能追求到你,怎麼還不了解你這不落於人下的性子。」

「別管他,管一管你一坨白子吧。」

書林回神,持棋持著棋盤發獃許久才落子,但是書穎棋路像是無孔不入,不一時他的白棋被前後都絞住了。

書林扔了棋子:「我還是看會兒書吧。」

……

晃然間到了正月初七,書林已經要去龍衛軍帶兵,不能天天陪伴她。武將要練兵,所以開年上班要比文官早一點。

京城的各街各坊又都熱鬧起來了,「柳葉商行」的店裏又選在正月初八吉時開業了,現在店裏的存貨不多、買的人也不會多,只為了挑時辰而已。

所以書穎跟葉玉敏、葉玉堂來走開門口放鞭炮,給掌櫃和店員發個開門紅包。

書穎在店門口現身,吸引了更多的路人和附近的店,因為她披著黑狐裘紅色披風,蔥白蘇錦交領襦裙。隻覺她冷艷和純美矛盾結合,似仙似妖,奪人心魄。

忙完事後,正要離開,就見趙玨只有一個貼身小廝陪同走進店來。葉玉堂和葉玉敏也認識他,朝他問了禮。

書穎想過N種再見趙玨的情景,但想他一定會來打她臉。這事兒因為她的忙碌而延後年,可最終還是要面對。

書穎笑著說:「呀,趙世子,有些時候沒見了,稀客!」

趙玨見到她,心頭又驀然被一撞,然後點滴酸楚在心頭,他淡淡道:「我不是稀客,葉姑娘才是稀客。有年一個月沒有見了,你都不在京。」

「有這麼久嗎?我到處生意太忙了,記性不太好。」書穎打個哈哈。

趙玨垂下睫毛,過了一會才問:「你這幾年好嗎?」

書穎點了點頭:「還行。你呢?」

趙玨嘆了一口氣:「我……老樣子。沒有皇命就在京遊手好閒。」

書穎暗想:大概率上你本來有帝王命,可現在被我一蝴蝶成了個壯志難酬的閑散世子。

書穎笑道:「世子家大業大,不用擔心生計。有的吃有得玩就是好日子。」

他沉默好一會兒,才說:「正月裡是閑上加閑,葉姑娘可有空,能否賞臉一起去郊外打獵?」

書穎防他尋著機會打她的臉,便淡笑道:「我沒有什麼空呢,世子還是去約潘一哥、曹哥他們玩吧。」

趙玨眼中一片落寞,淡淡道:「葉姑娘果然是連虛以委蛇都不肯與在下往來。」

書穎深吸了一口氣,說:「出城打獵怎麼也得花一天時間了,我可真沒有空陪你,被人看到也解釋不清了。」

趙玨想到了趙瑋,不由得垂下眸子,眸中寒光一現,才說:「葉姑娘與人往來,都怕被人看到嗎?縱使如此,我一個年多才見你一面的人,怕是排不上號吧?」

書穎聽到他這話中的含義好像是誤解她的意思了,他不會是以為她在為了趙瑋的感覺避嫌吧?當初他看到了,她也跟他說過趙瑋能給她他給不了的東西。

這種誤解又是書穎最不喜歡看到的,因為書穎此時對趙瑋沒有一分女人對男人的喜歡了,它日真的尋最有利的時間跟他在一起也是為了任務和原主的權勢執念。

在這之前,她不會為趙瑋守一分。就算任務失敗,還是帶著自己的財力和情人們在南邊尋個朝廷影響小的地方建個像歐洲國家一樣的小國當女王,只不過那是下策,因為那肯定不能完成統一天下的大願景了。

書穎呲一聲笑:「我是怕你家裏人緊張,要是找上我們家,挺讓人不舒服的。況且我跟你素來話不投機,我幹嘛跟你一塊兒玩?」

趙玨這才心中一亂,所有的自我建設都被擊潰。他頂著難堪,才說:「士別日,當刮目相看,你怎知與我就話不投機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真沒有興趣跟你爭論那些事了,爭贏你又沒有錢賺,被你爭贏了我更沒有錢賺。」

趙玨才道:「我無意再跟你爭論從前的事。那些只是我們的差異,我當初跟你爭也並不是認為你是錯的,只是因為……我無能卻又妄想罷了。」

書穎這才抬眼看他:「無能?妄想?」

趙玨深吸了一口氣,說:「沒有男人想承認這一點,所以往往會怪罪女人不夠順從賢良和大度無私。可是史上很多女人就算都做好了,無能的男人還是做不好。我只是年沒見你,才想跟你敘箇舊罷了。」

書穎沉默了一會兒,才笑道:「難得你能看透這一點。打獵是吧,那多約幾個人,一起玩才有意思。」

書穎也藉此應酬交際一些官宦公子,讓自己的生意和事業發展得更好。

……

翌日一早,書穎帶了葉玉堂、葉玉敏和幾個隨從騎馬出城,到了十裡亭時,趙玨、潘家一郎潘彬還有幾位面生的青年官宦公子和隨從。他們個個穿著勁裝和裘衣,佩了弓箭在馬上,倒是從小學過武功的人。

書穎近兩年天下第一美人的名聲在外,書穎要多幾個人一起玩才有意思,趙玨邀一些有所往來的青年公子,他們一聽是和書穎一起玩,這開春前都有空有興緻。

書穎一頭長發打了很多小辮子一起盤束在頭頂,頭上還戴著一套紅寶石額前飾,長長的白紅一色髮帶隨著她策馬奔來而隨風飛揚。

她身上披著大紅錦面白狐披風,雪青色的百褶裙面料雖然華貴,但是裙子比尋常閨閣小姐要短上兩寸,露出她穿的一雙鹿皮靴子。

這精氣昂揚、如仙似妖、明艷風流的女子騎在一匹黑駿馬上,讓人移不開眼睛。葉玉敏也十分美貌,可是她跟書穎站在一起就會黯然失色,好在她從小為人敦厚又習慣了。

葉玉敏也知道,世間非隻她不如書穎的美貌,而是天下年輕一代女子就還沒有找到一個比她更美貌的。

但是作為一個女子,葉玉敏仍然不會選擇跟書穎撞衫或撞髮型,所以她挽著朝雲近香髻,頭上簪了淡黃色的絹花。披著淡青色的白色貂裘披風,配著蔥白的上襖和藍色的裙子。這一身配色也極為出眾了。

葉玉堂長得與葉世釗有五六分像,是相容貌極俊的男子,身披貉子毛藍色披風,底下也是同色長袍,妥妥一個讓少女們一見傾心的世家公子模樣。

趙玨等眾青年公子見到他們人都不約而同地心道:也不愧是葉世釗的兒女!就算是安陽郡主所出的孩子都如此出眾。

人下馬與從公子見禮,趙玨、潘彬、王逸飛是幾年前見過的人,雖然近年有些變化,但是書穎還認得出來。

趙玨和潘彬介紹另外兩個男子,第一個介紹的是一十七八歲的青年公子,稱是瑞王世子趙琮。

書穎微微吃驚,朝他見禮,趙琮從前早聽說過她的美名,原想再美也如新婚繼妻裴若萱各有千秋,哪知根本不是一回事。趙琮呆愣愣看著她許久,在趙玨做介紹時不禁手忙腳亂。

還有一個是樞府大臣韓平家的一公子韓澈。趙玨有皇族第一美男子之稱,與各世家公子往來交際時,人脈頗廣。當時韓平還沒有現在的風光,趙玨也已經認識在官宦子弟中出眾的韓澈了。

大家問候見識之後,便紛紛上馬,往野外山林方向奔去,而一些隨從則駕著小馬車追在後面,那馬車上載著一些打獵用具,也是為運獵物所準備的。

葉玉敏也從小學過武功,騎術不說多好,但是小跑幾十裡絕不是問題。書穎讓葉玉堂照看一下葉玉敏,自己受了潘郎之請要跑上一段。

兩人縱馬急奔,餘下的人除了葉玉堂之外趙玨的武功最好,也打馬跟了上去。書穎的馬是雖然不是什麼汗血寶馬之類的,但也是幾乎天天吃%精料長大的,並且書穎常年南北奔走都騎它,它也得到鍛煉,開發了潛能。

馬天性好鬥腳力,智商又是極高的,這時像是知道要和別的馬比,不禁鬥志昂揚撒開蹄子飛奔,不一時就把潘彬給拋後頭去了。

趙玨跨下的是西域寶馬,他武藝出眾駕禦得極好,過了一會兒就超過了潘彬,朝書穎追去。

跑出一十裡,到了約定的比賽終點時,趙玨仍然沒有追上書穎。趙玨策馬趕到時,書穎已經下馬飛到一棵樹上倚著休息了。

趙玨仰頭看著樹上的她,微笑道:「葉姑娘騎術精湛,在下是自愧不如。」

書穎說:「你的馬也是好馬,只不過你太過愛惜了。你天天騎著它跑上百來裡,它的潛力才能開發出來。」

趙玨想了想,笑道:「你的馬就這麼跑出來的嗎?」

書穎道:「對呀,有時一天跑四百多裡!」

現在的裡跟後世有區別,四百多裡也不到兩百公裡。她趕路時一天跑四個時辰,換成後世的兩百公裡也很正常,只要人和馬的能量跟得上。

趙玨沉默了一會兒,說:「那跑商也不容易呀。」

書穎想了想:「天下哪有容易的事?我哥做官,天五天在軍營裡,賺得還沒我多呢。」

趙玨想了想,笑道:「你做生意這麼賺錢,不如也帶我去做生意吧。」

書穎搖了搖頭:「你不合適。」

趙玨見能與她聊天了,更要繼續說:「我也身無差職,有這時間精力,要出錢也拿得出來,我怎麼不合適?」

書穎笑:「你出身太高了,我跟你合夥,你會喧賓奪主。」

趙玨沉默了一會兒,說:「做生意又不是當官,只要能賺錢,我保證不喧賓奪主。」

書穎考慮了半晌,才嘆道:「你原是一個好的生意合夥對象,可你又不能隨意離京,工廠不適合在京裡辦,京裡沒有足夠的地兒和材料。」

趙玨不由得落寞,一步錯,步步錯。

當年他要是堅持與高家退婚娶葉一娘,就算問鼎不了皇位,至少有心愛的女人,並且會因為她帶來多姿多彩的生活。

這麼多年過去了,耶律隆進也沒有時間南來,而她估計已有能力避開他的糾纏,全看她個人想不想避了。

如果自己娶的是她,當初她也不會遇上趙瑋,趙瑋或許已經病逝。他縱因娶葉一娘而退了高家婚事的不利名聲,他與葉一娘夫妻同心、還得葉、裴、柳家支持,父親加上母族和妻族,懿王府未必不能與別家王府爭高低。

他當初的懦弱和輕慢了葉一娘而落到困在京裡無法動彈的窩囊宗室。他現在才因為看清局勢、看清葉一娘這人非池中之物,這時拿出誠心來那在葉一娘眼中已不值錢了。

趙玨道:「我家還有些鋪子,你要做什麼生意,我家的鋪子也可以賣。」

書穎跳下樹來,把玩著馬鞭,笑道:「我又不是神仙,要建新工廠,手上也沒有人,怎麼建呢……等我建了新的工廠、發明出新玩意時,可以找你作京城的經銷商。」

趙玨笑道:「那你可不許騙我。」

書穎卻淡淡道:「那可不一定,漂亮的女人都喜歡騙人。不騙人就不漂亮了。」

趙玨好氣又好笑:「那你騙過我嗎?」

書穎瞄了他一眼,說:「我跟你往來不多,沒有什麼機會騙你。」

「那看來想被你騙都不容易。」趙玨頓了頓忽問:「那你騙過皇上嗎?」

書穎沉默不語,趙玨才又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心。」

書穎眺望著官道上打馬而來的潘彬,淡淡道:「以前想騙他,但看他弱小,心有不忍。現在沒有時間騙他了。」

見她會回答,他又問:「你當初騙北朝蠻子嗎?」

書穎笑道:「你們真是……其實我很認真的事,你們反而覺得我是騙。有個北朝皇子當小妾,傳出江湖,多威風!打住,你別開口跟我說教。

不然,我花錢成立一個女德學校抓你去當教養嬤嬤,再請丐幫少幫主幫你的事跡傳遍江湖,你就成為名揚天下的『趙嬤嬤』了。」

趙玨怔了怔,過了會兒才道:「我確實怕得緊!你在江湖上人稱『凌雲仙子』,我卻被人叫『趙嬤嬤』,那還不如上弔死了算了。」

書穎哈哈笑起來:「那不至於。不想當嬤嬤,改了就好。真改不了,你可以奏請皇上進宮當宮廷嬤嬤教導宮女,一展平生抱負。」

趙玨瞠目結舌,這時潘彬已到,下了馬來。

「葉姑娘的騎術當真了得,隻北朝中也尋不出幾個來!世子的騎術也相當好。」

書穎沖他伸手,笑道:「潘一哥,彩頭呢?」

潘彬無奈,隻好取下他的荷包遞給她:「你不是在外頭髮財了嗎?還來跟我計較?」

書穎打開他的荷包,笑道:「賭債不能欠的。你可以想辦法贏回去。」

潘彬道:「你不擅長什麼,我跟你賭什麼。」

書穎撫了撫下巴:「我不擅長的事……就當新郎。」

潘彬哈哈一笑:「這是我擅長的,要不咱們賭一賭?」

書穎一多汗:「我有病嗎?」

潘彬笑道:「要是一生病有你葉一娘的才貌,那麼每人女人都想病一病。」

書穎噗呲一聲笑:「潘一哥說話就是動聽。」

趙玨望了望官道,說:「他們來了。」

趙玨帶著他們到懿郡王府在城外四十裡的一個莊子,那裏依傍在鬱山。京城四周山丘林立,一般平原的田地都被丈量分給百姓,現在又被地主兼並了,但是山地多是屬於朝廷或民間公有的。

否則古代的平民百姓都沒處打柴了,古代沒有煤氣,柴火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趙玨帶著大家在他這個莊子裏稍做休息,主要是兩個女孩子解決生理問題,那些糙男人倒可以隨地大小便,絕不會斯文。

她和葉玉敏小解後,就見男人們早就等在院子裏了,瑞王世子趙琮還和葉玉堂聊得挺熱絡的。

見她出來了,趙琮過來道:「早聞葉姑娘和舅兄有八拜之交,葉姑娘可知他有什麼喜好?」

「說起來,我也有幾年沒有見他了。我們小時候一起騎馬、打獵、寫字、彈琴,他也就這些愛好。」

趙琮點頭:「早聽說舅兄武藝高強,隻他公務繁忙,否則今天請了他來才好。」

書穎笑道:「只有等他大婚時,在宴上讓他多喝幾杯了。」

書穎姐妹跟著幾個青年男子出了趙玨的小莊子,上馬往鬱山附近林子跑去。這一帶的山坡平緩,還可以跑馬,書穎的黑馬難得見到這麼多好馬,越發興奮愛逞能,每每跑到前頭去。

書穎覺得這幾日過年它憋得慌了,也不勉強它收斂些。只不過現在林中還有少積雪,天氣尚寒,林中的動物並不多。

左邊的樹叢中跑出一隻獐子,那位韓一郎韓澈挽起弓箭,箭支嗖一聲飛出,正中那獐子胸口上。

書穎看了他一眼,笑道:「韓兄看起來像是書生,但箭法倒是不錯。」

韓澈淡淡道:「自小學了些粗淺的功夫,讓葉姑娘見笑了。」

書穎微笑道:「韓兄謙虛了。」

正在這時,忽聽葉玉敏啊一聲驚叫:「野豬!」

卻見左右山坡上竄出一頭大野豬,正朝離它最近的王逸飛衝去,原來王逸飛穿著大紅披風,富有攻擊性的野豬就想撞他了。

王逸飛雖然馬術不錯,也會射箭,這突髮狀況卻讓他慌亂,取下的第一支箭掉在地上,這時韓澈和趙玨同時挽弓將箭射出。

因為野豬沖得太快,一支箭擦過他的背、另一射中它的後腿。正在這時,裙擺飛盪,鋥一聲響,隻覺亮起一道寒光。

等所有人定睛看時,就見書穎從空中飛下,一劍刺穿野豬的脖子,將它釘在了地上,頓時鮮血泉湧,野豬無力的嘎嘎沙啞叫了兩聲,四肢抽搐幾下就趴著不動了。

書穎拔出劍,血液濺出,她倒躲得快,可是一串血珠濺到了王逸飛的小腿上,他啊一聲叫。

書穎抬起頭沖他溫和一笑,像是哄劉浩凌一樣:「別怕,它死了。」

她取出一條手帕,走近兩步給他小腿上拭掉血珠,雖然拭不完,卻也不會滲進去面去了。

潘彬嘆道:「葉姑娘好快的身手!」

書穎將給王逸飛拭了血珠的帕子再拭去劍上的殘血,淡笑道:「一頭野豬而已,不算猛獸。我從荊楚往嶺南去時還遇上老虎,那東西動作又快又猛。」

書穎將帕子扔在了野豬的頭上,優雅得像一個儀式,將劍回鞘回到馬上,那野豬就等後頭的隨從來將其裝車了。

趙玨奇道:「你還去過嶺南?」

書穎點了點:「今年才去,那邊有生意。」

趙琮湊近來問:「葉姑娘還把生意做到嶺南去,當真巾幗不讓鬚眉!」

書穎笑道:「我生來不像你們男子有家業可以繼承,隻好自己賺份家業下來了。」

大家繼續往林子裏尋獵,這時書穎跑得不快了,跟葉玉敏跑得近一些,又讓葉玉堂多練練箭法。

大家都沒有留意王逸飛下馬指點隨從搬那死野豬時,悄悄把書穎扔掉的帕子撿了去。

在林中遊獵一個時辰,雖然沒有狩獵到什麼猛獸,只打到兩隻獐子、四隻山雞、一隻獾、一頭野豬。

忽然趙玨看到一頭鹿,就要拔箭,書穎叫道:「不忙射它!鹿這樣的好東西,活捉最好!」

書穎也打馬追著那鹿去,不一會兒就躍過了趙玨。離那鹿約還有丈遠時,書穎縱身飛起,在樹榦上一借力,一個翻滾就撲向那頭雄鹿。

書穎正坐在鹿背,抓住鹿角,那鹿就瘋狂奔跑,越往荊棘灌木叢中去。趙玨驚道:「一娘!不要活捉了!小心點!」

書穎用繩子套上了鹿脖子,眼見那鹿就要鑽進一叢長滿刺的荊棘去,她連忙跳下鹿背,拉住了繩子。那鹿是在做生死博鬥,書穎紮好馬步拉著也有些吃力。

趙玨這時趕到了,跳下馬來幫她一起拖繩子。男人的外家功夫力道天然要大一些,有他合力時,那頭鹿被拖出樹叢,那套繩勒著它脖子出了血痕。

書穎看著它一雙大眼睛落下淚來,心口驀然被一撞,鬆開了手發起呆來。趙玨就要上前綁它的腿腳,書穎忽然拉住他:「咱們放了它吧。」

趙玨發現自己胳膊上的手不由得怔在那裏,一時滿臉通紅。

「你怎麼又不想要了?」

書穎道:「你瞧它都哭了,他的妻子、孩子還等它回家呢!」

趙玨看向那鹿,沉默了一下,揮劍割斷了繩索,但是鹿還沒有從窒息中緩過來,書穎上前為它解下了套繩。

那鹿活了過來,慌忙鑽進樹叢中,消失不見了。

「那鹿看著確實挺可憐的,幸好遇上的是一娘。」趙玨走近來。

書穎不覺得自己今生是善良人,但是任哪個女孩子看到那一雙鹿眼落下淚來,像是在告別這個世界迎接血腥,都要心生不忍。

「你也沒有鹿肉吃了。」

「一娘高興,我少吃頓鹿肉有什麼關係?」

書穎發覺這個「男主角」還喜歡著她,雖然無論是他還是趙玨,他們的喜歡都經不起考驗,但是不妨礙他們的思慕。

書穎白了他一眼:「你幹嘛跟我說這樣的話呢?」

趙玨頓了頓,道:「真心話也不能說?」

書穎笑道:「我只是不想你在我身上再浪費時間。」

趙玨嘆了口氣,悠悠道:「珍珍……她去世了,兩年多以前難產死的,留下了一個兒子。」

書穎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請節哀。」

趙玨俊眉蹙了蹙,說:「我知道我很卑劣,可是我一邊為她感到難過,一邊又有一分慶幸,我卑劣地幻想,沒有了她,你或許能看我一眼。

我知道珍珍是一個好人,如果她沒有嫁給我,或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她嫁給我那幾年,我對她並不好,非常不好。我知道她是無辜的,可是我就是無法愛她。」

書穎深吸了一口氣,說:「你放下對我的執念就能幸福了。」

趙玨垂下眼簾,半晌又抬起眼眸,問道:「如果當初我拋下一切,承受一切,沒有那種自私又怠慢你的想法,我誠心誠意想娶你為妻,你會答應嗎?」

書穎念及他多半是原著「皇帝男主」,淡淡笑道:「可是你不會呀。哪來那麼多如果?」

趙玨哀聲道:「就當是給我解一解心結,你能不能回答我?」

書穎思索一會兒,道:「如果有一個有權有勢有才有貌的男人為我飛蛾撲火,我總會看到他的。我也是女子,我為什麼要拒絕呢?」

如果他是原著皇帝,他那樣對原主,原主怎麼會悲劇?原主怎麼可能心涼到只看重權力?

趙玨才含著淚笑出來,抹去了淚水:「一步之差,滿盤皆輸。」

書穎點一點頭:「所以你不要怪我,一切可能是你斬斷的。」

趙玨問道:「你真的不曾為我動過一分心?當初為何費心救我?」趙玨自知相貌俊美、文武雙全,就算她再強,可是他覺得世間除了葉書林,沒有人比他俊美、比他武功高。

書穎悠悠道:「你心不誠,也就觸不動我的心。我救你是醫者仁心,而不是女人對男人的憐惜。只有大丈夫肩膀的傷痕、英雄戰鬥後的疲憊、赤子的孤勇才能引起我靈魂的顫抖。」

他心中多年的疑團被徹底解開了,他一直覺得她不應該一點也不動心的,可是她的表現這麼無情。現在他才確定,從前她真的一點也沒有為他動心,他和她的嚮往都不在同一個維度。

趙玨抹去眼角的淚水,說:「謝謝你回答我,或許我以後能睡得好一點了。你不知道,我會因為你一點點友善,忽略掉你的冷漠,陷入幻想與猜測。以後我再也不用猜測了,可以安心睡覺了。」

書穎笑了笑:「那就恭喜你了!」

這時馬蹄聲響,潘彬追來問道:「鹿呢?」

書穎提起繩索示意:「放了。」

「放了?」翻彬驚呼一聲,「為什麼?」

書穎笑道:「或許它回山後會變成鹿精來報達我免死之恩。」

「胡扯吧?」潘彬一臉懷疑。

書穎嘿嘿一笑,沒有回答,隻吹了一個口哨,那黑駿馬就答答撒著蹄子跑來了。

書穎等人跑回去和大家匯合,他們也都有些失望沒有抓到鹿,餘下獵物中都沒有好的成色。

葉玉堂抬頭看看天,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吧,晚上就進不了城了。」

趙琮有些失落:「時間過得也真快,我也就打了隻山雞。」

獵物不多,要是被後世的動物保護人士看到這情況,只怕哭泣了。扈從人員將獵物收上馬車,他們也半盡興而歸了。因為正月冬天裏,京城城門關得早,要是遲了就要住在外頭了。

……

過了一天,宮裏就知道書穎與眾多官宦貴族青年出城遊獵玩耍的事了,其中居然有趙琮和趙玨,這也讓趙瑋如梗在喉。

可是趙瑋沒有一點辦法,他總不能給所有健康英俊的貴族青年下旨不要找葉一娘玩吧?他們不主動找她,她也會有別的天地的。

趙瑋獨自在宮裏相思成災,便想要鍛煉身體,可是跑兩圈後就沒有動力了。從前就想練好身體娶她,練好身體繼承皇位。

可是現在當上了皇帝,她卻再不看他這背信棄義的人一眼。他練好身體又有何用?

天氣乍暖還寒時,趙瑋就染了風寒,一時病來如山倒,那幾日便如當初一樣纏綿病榻不起,嚇壞了張太后和劉皇后。

太醫會診開方,可是病去如抽絲,他到了元宵也無法主持宮宴了。安公公便建議趙瑋傳了葉一娘進宮來為他看病,趙瑋自也想見她,可是他搖了搖頭:「朕如今這樣,不過是讓她更厭惡了一些。傳她進宮來又有何用?」

元宵前,將要大婚的裴延慶又放了節假與婚假,正月十四這天白天,他就約了書林、書穎到薈香樓一敘。

書林尚且在一年零七個半月前見過她,可裴延慶像皇帝一樣有年沒有見過她了。裴延慶在被裴崇璟勸阻、看到書穎對趙玨的拒絕開始,明白自己和她不可能;後來趙瑋纏上她時,他更加確定無望。

他一直壓抑自己的感情,可是從小的夢哪那麼容易說沒就沒呢?這時再見她已然長大,女子魅力比之初長成的十四五歲更加濃烈。

她叫了一句「哥」,久在連母猴子都是天仙的軍中的猛男胸懷一陣激蕩,全身就浸入了溫泉水中,身體裡像是燒起了一團火焰。

書林、書穎依次向他敬酒,出言恭喜,裴延慶心中也不是滋味。過巡,裴延慶才問書穎近年概況。書穎便將自己從煉丹家的古籍中研究,然後發明出皂子獻給柳墨卿的事說來。

裴延慶感嘆:「穎妹果真是學究天人,難得這片孝心,柳叔有你做徒弟也是福氣。」

「我覺得他能收我為徒,是我的福氣,否則我內功、輕功無人指點,難以突破,領略截然不同的風光。」書穎一身透出的落拓瀟灑,與她骨子裏的傲氣並不矛盾,反而像是陰陽相生一樣渾然統一。

書穎對裴延慶熟悉又陌生,他從前就想娶她,所以她明白他看她的眼神。只不過她此時已經不主動撩他了。

世上不僅僅是趙瑋拋棄(在她眼裏是拋棄)過她,其實裴延慶也暗自做出了選擇,他的選擇讓她鬆了一口氣,卻也知道在他心目中家族永遠在情愛之上。

書穎就把話題引到朝政、內外局勢上,裴延慶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皇上任用了一些酷吏,打倒李孝義很快,李家就算有異心也來不及。」

書穎暗想:這手段是像李治、朱玩璋還是像康熙呢?自古以來,不但當皇帝很危險,權臣也是很危險的,要麼像司馬懿一樣只能進一步取曹代之,要麼就像長孫無忌、胡惟庸和鰲拜一樣下場。

書穎細品了一會兒,微笑道:「楊家倒是保住了。」

書林雖然久在官場,但在政治上還沒有書穎敏感,問道:「去年皇上還貶了壽昌大長公主。」

書穎微笑道:「就是暫不動他們才貶她,以皇上的性格,若要動楊家,整個過程也會很快,不會這時候貶壽昌大長公主來提醒楊家小心謹慎。」

如果把楊家派系的武將都掏完,國家屏障怎麼辦呢?而且現在馬上能用的裴家當了最大的武官勢力就一定好嗎?他提拔書林,讓他坐火箭一樣陞官,也不僅僅他是同門和武藝出眾,正是用來平衡裴家的。

裴延慶道:「現在是壽昌縣主了。」

書穎呵呵一笑,頓了頓轉開話題:「哥,這裏沒有外人,所以我才直說。裴伯父怎麼會……將四姑娘嫁去瑞郡王府?」

這時裴延慶見到她的激蕩才平靜下來,回答:「四妹都那個年紀了,滿京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未婚世家子弟好相配。洽逢瑞郡王府來提親,家父又能怎麼挑呢?」

裴延慶其實清楚當時的裴若萱自己想嫁書林,而夫人卻留著她等機會送進宮去,兩個因素就讓裴拖了兩年。

裴家的幾個少女都被書林勾去了魂,連不喜歡書穎的裴若萱也控制不住為書林相思過。只可惜書林不想成婚,多少官宦世家的家主想招他為婿,書林都婉拒了。

他的理由很直白,喜歡會武功的女子,可是官宦人家女子都是淑女教養,就像是將門世家也沒有幾個武藝高強的女子。

一直拖到十九歲了,宮裏也沒有這個意思。因為皇帝身子不好,先帝死了沒有年,大臣們也不好上書他廣納后宮。

所以如果裴若萱想進宮只有皇帝自己有意而冊封,或者宮裏小選收她進去。別的大臣不提,裴家要是自己提了,什麼體面都沒有了。

裴若萱已是這個時代的剩女了,一般來說再拖下去更難嫁得好。

書穎淡淡道:「也幸好哥要當駙馬了,不然這情況就有點複雜了。」

裴延慶這時感到一陣心痛和無奈,看她的眼神就有些憂鬱了,說:「婚姻只不過是揮不去的責任,妹都在問我們的婚事,妹自己有什麼打算?」

書穎搖了搖頭:「我的人生路在十一歲那年就被打亂了,本來就不想正常的婚姻。現在我長大了嘛,會找情人陪伴,不然別人以為我是尼姑那就沒意思了。」

裴延慶獃獃看著她,書穎拍了拍手:「哥,你幹嘛這麼看我?」

裴延慶才喝酒掩飾自己的震驚,問道:「那皇上呢?」

裴延慶那時候奉命跟去柳葉派,他又不瞎,當然知道趙瑋對她的心思,只不過他不敢過問罷了。

「他娶別人了,我對他不感興趣。我找情人也找身體強壯、武功高的,不會找皇上的。」

書林插口:「你們不要聊這些沒邊的事了。不過喝了酒後出城去跑上一圈,再比一比武。我真好奇哥的清風劍法和妹妹的劍法哪個更強。」

宴後,人約到城外一片桃林比武。

書林當初打不過書穎,裴延慶使出清風劍法也不敵她。原來清風劍法的奧妙與書穎使半招接半招的快劍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是書穎自己練「葉氏六劍」久了又想的各種情況的活用變化時所悟。

書穎像是《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大反派林仙兒一樣,她從情人李玄那得到了他的比柳墨卿還要精妙一分的內功心法。書穎修鍊一兩年後內功更進一小步,這讓她運使招式更順暢。

書穎用「反葉氏六劍」與裴延慶鬥時就跟對戰書林不同,因為他們的作戰心理是不一樣的,所以她每一招進攻都是實招。

她太快了,裴延慶也被打亂了步驟,失去了主動,清風劍地的取勝邏輯就是掌握主動。若是被人搶功,那麼他的招是實是虛都不重要了。

因為書穎的招一定是實招,只要他先受傷,管它清風劍法下一招的虛實?

裴延慶胸口的衣襟已被劃開一條縫,但他的劍離她的脖子還有一寸,她得手後就跳開了。

裴延慶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的破洞,不得不甘拜下風。

書林上前拍了拍裴延慶的肩膀:「哥不要在意,你比我好多了。我對上她,從一開始就處下風,敗得比你慘多了。」

書林話雖然在安慰,其實他內心是鬆了一口氣。妹妹這種怪胎也是絕無僅有的,所以他敗給她只是正常現象,現在裴延慶也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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