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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作精領到BE劇本[快穿]》第115章 笑擁江山美男夢(27)
兄妹倆不日趕到九江廬山一帶,一路打聽尋路拜上明月山莊。兄妹倆來之前,就聽柳墨卿提過,陰莊主脾氣古怪,見到任何事都不能大驚小怪。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是這麼個「脾氣古怪」的路子,陰莊主陰霄和本莊的一莊主雲熠姿態神色間門好像不正常。這莊主雖然姓陰,可是本莊上下沒有一個女子,若非書穎是柳墨卿的親傳弟子,她都進不了明月山莊。

陰霄和雲熠的目光也多落在書林的身上,接到請帖後,陰霄倒是說:「難得柳三弟要開宗立派了,我們若沒有旁的要事,屆時一定去捧場。」

書林、書穎滿懷感激的揖拜,然後一莊主雲熠開口留書林多住幾日,書林恭恭敬敬婉拒,隻稱師父還在南陽等他們回去復命。

因為書穎是女子,所以明月山莊不留她在莊內住,隻讓她在莊外的一個小院,書林也隻得在這裏將就一晚。

兩人有些明白這陰莊主有些癖好與常人不同,但是四周都是他們的人,兩人隻眼神交匯一一,絕不在此地非議。

住宿一晚後,兩人便向這院子的管事表示告辭,然後快馬折往揚州。

離開九江地界,又過了一天一夜,此地居民口音越發不同,兄妹倆才敢在無人時說起此事。

書穎嚶嚶一聲,道:「哥哥,我可真怕那兩位前輩非要留下你不可,讓你加入他們。我一個人又打不過他們……你要是被留下了,我回去後怎麼跟爹爹和死去的娘親交代呀!」

書林蹙了蹙黛眉,說:「你能不能不要嚶嚶嚶說話?」

書穎奇道:「這是重點嗎?」

書林生無可戀的樣子:「話說,看多了你這樣表現,我會覺得每個嬌弱的女孩子都在裝。我明明喜歡女孩子的,可我都遇不上讓我動情的女孩子了。」

書穎瞪大眼睛:「你不會上了一趟明月山莊,被那一股龍陽之風一吹,開錯竅了嗎?」

書林嚴肅臉:「胡說!我是要你好好說話,不要裝嬌弱,你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兒,心裏沒數嗎?」

「你怎麼能這樣?我是你親妹子、親妹子!」書穎柳眉倒豎,怒瞪著他。

書林舉手投降:「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瞧著別的十六七歲的少年人見了你就臉紅,他們應該都會被女孩子亂心。可我看多了你兩種面孔,現在遇上女孩子嬌羞、撒嬌,我生不起半點保護憐惜的**。這回到明月山莊一遊,增長了見識,我真擔心這樣下去,萬一哪天變成跟陰莊主他們一類,確實是個大問題。」

書穎斜睨了他一眼:「你要是沒有那傾向,應該不會的。彎男一般是天生的,不是後天的。」

……

兩人沿著長江的官道往東北趕,不日抵達淮南東路揚州府境內一個縣,因為不想耽擱時間門,只在縣城外官道旁的一家客棧住宿喂馬。

第一天一早,在屋裏用了早飯,書林又找小一哥找讓他給備的乾糧,就聽公共飯堂上一結客人百姓的議論紛紛。

「那呂大真人今天真的會顯身嗎?我兒子病重多時,現在全指望呂大真人了。」

「那你可來對了,我們村的那劉三,本來都躺在床上兩年了,**師給他做了法後,居然爬起來了!

「謝天謝地,只要能救兒子,讓我給**師做牛做馬,我也願意!」

「呂大真人的法力究竟如何?」

「聽說今天就能見到大真人的法力了。」

書穎帶著帷帽正等著書林,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議論聲,覺得不太靠譜。還做法呢,像她穿的第一世遇上大白蟒那種法力高強的妖,他給人治病一樣是用醫學的手段。

只不過他的中醫之術比旁人高一些,西醫方面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血提取特別活性的霉,可以抗衰老,對一些病的治癒有好的效果。但他這個秘密隻告訴過她一個人類,他的養子們和朋友們都不知道。

書林提了包袱和乾糧、水過來:「怎麼了?」

書穎低聲道:「咱們不忙趕路,湊個熱鬧。」

「啊?」

書穎、書林在趕路期間門,為了行動方便,穿的是藍麻布衣,衣袍並不上長。所以他們走路上,別人不看到他們的臉,並不會如何引人注目。

但見路上百姓三百成群步行,或趕著牛車,都帶著些錢財或值錢物什往「無極觀」去,說是要供奉「無極真君」,或求呂大真人救命、指點迷津。

書林看著這麼多人帶著錢財,不由得嘆道:「妹妹,你真的是小兒科,你說世上怎麼還有人比你愛錢呢?」

書穎哼了一聲:「你將我和他們相提並論?我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跟他們不一樣!」

書林仰頭看看天空:「你的取財之道是沒收我的月例……這個是有道嗎?」

書穎道:「我一直覺得你和別的男子不一樣,是克服了男人劣根性的高尚的人。原來我這麼費心謀算咱們兄妹的長遠之事,讓你生出這樣大的怨氣!你要這樣,我再不管你了,娘沒了,我這麼裡裏外外的操心,都是為了誰呀!」

書林俊眉輕顫,姿態馬上低了下來:「是我說錯話了,我知道你比我聰明,你的謀算肯定是沒錯的。」

書穎噘著嘴,忽而轉念:「你是不是因為身上沒錢,所以沒有自信和女孩子往來?」

「才……才不是!我怎麼會是那種輕浮的人呢?」

跑出約一十裡,到了「無極觀」外,只見觀外的一片空地上已經擠滿了香客百姓,有些香客看衣著,家裏條件都還不錯。

只見一座新修葺的道觀矗立在眼前,十分氣派華美,道觀門外和台階上兩旁列著十一位身穿杏黃道袍的年輕道士和道姑。

觀內的鐘聲響起,便有人唱道:「呂大真人,法駕光臨!」

這觀外的近兩千民眾都拜伏在地,只有書林和書穎直直站著,書穎忙拉了書林蹲下身來。

就見道觀裡走出一個紫綬八卦衣的道士出來,民眾們都拜著求著,見著活神仙子一樣。

書林切了一聲:「這都是什麼牛鬼蛇神?」

「先看看再說!」

忽然人群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撲倒在那大真人腳跟前,朝他叩拜:「多謝大真人救了小兒性命!這是我賣了地後湊的謝禮,請大真人笑納!」

呂大真人垂眸瞄了他一眼,便有他身後的弟子去收下那一包銀兩。

呂大真人微笑道:「你兒子活過來就好。貧道乃方外之人,本不看重錢財。只是為除惡鬼,貧道也被惡鬼陰氣壞了身子,若不買了人蔘補氣,貧道就無力救旁人了。」

書林在下頭聽了,不禁湊在書穎耳邊說:「這人太噁心了!你愛錢時可不會這麼裝模作樣!」

書穎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再拿我和他比,看我過後不揍你!」

那個人謝了呂大真人後,又有一個人來謝,奉上銀兩和家裏媳婦的嫁妝金釵。

忽而跑出兩個人抬著擔架到子呂大真人面前跪下來。

「大真人,活菩薩,求求你救救小兒吧!只要小兒能活,我今生做牛做馬都要報答您的恩情!」

只見擔架上的一個少年面色蠟黃,奄奄一息,百姓們看他可憐,也叫著大真人發發慈悲。

書林低聲道:「那人怎麼了?難不成這什麼大真人還真能治病?」

書穎疑惑:「看他怎麼治。」

呂大真人走近一步看了看那病患,嘆道:「這孩子是被惡鬼纏身,要是晚來半天,只怕已經命喪黃泉了。」

「求求大真人幫忙驅鬼,小老兒傾家蕩產也要報答大真人!」

呂大真人嘆道:「我前日剛剛為張家兒子做了法,還沒有緩過來呢。」

那父親在呂大真人跟前一直磕頭哭求,呂大真人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罷了,為救一條性命,貧道拚得自損又何妨?」

書林嘀咕:「我真的快吐了,我真受不了他那個調調!」

「閉嘴!」

書林才忍住了,看那呂大真人救那個病患。

呂大真人診斷出那少年是被女鬼纏身被吸乾陽氣,才會如此。他命弟子們擺上香案法壇,地上又鎮著一張黃紙符,弟子奉上一柄寶劍,法師拔劍就在空地舞了起來。

舞了一會兒後喝了一口符水噴在了寶劍上,然後再舞一下,往那符紙小人上面一砍,就見符紙小人上面留下一道「血跡」。

百姓們見了,個個瞪大了眼睛,然後對呂大真人肅然起敬,以為他真的砍傷了惡鬼。

呂大真人連舞連砍三下,在紙上留下了三道「血痕」,他才「收了法」。然後他取出一個小瓶子對那病患家屬道:「那女鬼已除,只是令郎身子大大損傷,貧道為了救他將自己補氣的丹藥賜他一粒。」

那父親哭著拜謝,捧著一大包的銀兩給他,忽然呂大真人身後的一個弟子道:「師父,他這些銀兩只夠做法,師父這粒仙丹珍貴,本是自服的,若給了他,師父驅鬼後用什麼補身呢?」

另一個弟子道:「是呀,師父!還請師父保重身體!」

那病患的父親大驚,磕頭道:「求真人救救小兒!錢要是不夠,我回家就把牛和地都賣了,過後一定供奉『無極真君』!」

呂大真人長嘆一口氣,喝斥兩個弟子:「救人要緊,你們兩人怎麼如此沒有仁愛之心?」

說著,他將藥丸送到那病患父親手中,讓他給兒子服下,並道:「再喂他喝些水,明日應該能醒了。」

「謝謝真人!謝謝真人!」

那呂大真人做完一場法事,就表示要回觀裡休養,然後開放「無極觀」,任憑百姓進觀上香許願、打醮。

書穎、書林本也想趁機進觀去看看,但是這道觀進觀上香就得花錢,不接受遊客,書穎才沒有去。

書穎帶了書林離開,書林才趁機說:「那神棍顯然是在愚弄百姓斂財!妹妹,你知道他那是怎麼弄的嗎?」

「小把戲而已!那符水裏放了些原料,紙人的紙也用藥水浸過,刀上的符水遇上紙上的葯產生化學反應變紅了。」

「那給病患吃的藥丸真能治好人嗎?」

書穎支著下巴:「我不知道。要麼是自己的人偷偷給病患下藥,再給他吃解藥;要麼是那藥丸有些旁的秘密。」

書林擔憂:「妹妹,咱們能不能去報官?不然這些百姓個個要被吃得骨頭都剩不下了。」

書穎思索了一會兒,道:「報官後也不知道他們管不管,咱們要不先發一筆橫財試試?」

「什麼橫財?」

書穎低聲道:「那呂大真人治病費用那麼貴,無極觀裡肯定很有錢,咱們晚上摸進去『化緣』。咱們給師父備禮的錢今晚也就能湊齊了。」

書林眼睛一亮,遂與書穎回客棧,下午就在房裏睡覺,養精蓄銳,傍晚用過了晚膳又回屋裝作一早休息了。

天色一黑,兄妹施展輕功,悄悄從窗戶躍出客棧,趕往「無極觀」。兩人蒙上了頭巾、面巾,檢查了暗器袋,持著寶劍施展輕功翻上了道觀外牆上,伏低了身子。

但見觀內幾處房舍還點著殘燈,書穎朝後院中間門的屋宇指了指,便穿過院牆到了那屋頂。

兩人摸到了那點著燈的臥房的屋頂,就見那個「呂大真人」正在屋中吃著宴席,兩個小道童在一旁服侍,桌上一片狼籍。

他吃喝夠了,讓小道童陸續撤了飯菜,然後有四個弟子抬著兩個小箱子進屋來,給他打開了箱子。但見兩個箱子裝著銀子、珠寶,呂大真人揀起一錠銀子瞧了瞧,說:「你們出去吧。」

弟子們退下後,呂大真人才去打開床板,床板上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穴來,他搬著一箱銀錢就鑽進了洞裏,不一會兒他上來再搬走下一箱。

書穎看他搬這一箱金銀也沒有很費力,估計身懷功夫。書穎示意一下書林,兩後施展功夫躍下房頂。忽發現屋角黑影晃動,書穎目光一寒,正在這時屋內人喝一聲:「什麼人?」

書穎、書林顧不得別的,忙縱躍翻牆出了這個院子,全然穿過花園、外牆,身後忽然追來兩個黑衣人。

書穎、書林的輕功在他們之上,但是他們的輕功也不弱,書穎、書林好奇是什麼人。

於是兩人放慢了腳步,跑出離無極觀十幾裡地,到了一處桃園,才停了腳步。

淡淡的月色下,那兩黑衣人在他們三丈外停了腳步,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書林反問:「你們又是什麼人?」

一人道:「是我先問你們的。」

書林道:「那你先回答我。」

那倆黑衣人沉默一會兒,另一人道:「先拿住他們再說!」

書穎拔劍:「那你們也得有這個本事!」

書林見妹子拔劍,自己也拔出劍來,那倆黑衣人各拔兵器朝他們奔來,黑暗中四人兵器相擊,鋥鋥連響。

書林、書穎以「葉氏六劍」應敵,他們每一招急攻都能被包羅其中,然後被化解反擊。不出五招,書林、書穎已佔上風。

一個黑衣人咦了一聲,忽然招式變得飄忽不定,似有似無,似實似虛,在極淡的月色下打鬥,因為看不清細節,這樣的招式更讓人難以捉摸。

書穎虛待幾式,對方卻進攻在別處,千鈞一髮之際,書穎變招才擋住他一記招殺。虧得書穎的劍法造詣比書林高出一大截,書林若遇上這一劍,恐怕要傷著了。

書穎心中一動:「清風劍法?你是『松風觀』白石真人門下?」

這是『松風觀』的鎮派劍法,絕不會傳給非本派的弟子。

連葉氏兄妹也隻從裴延慶身上見過一兩招,聽說這套劍法的特點為似有似無,似急似徐,飄忽不定。

連葉氏六劍要對戰這樣的劍法,也很難料敵先機。不能說哪種劍法更高明,而要看使劍法的人誰練各自的劍法的火候。高手過招,就差在一毫釐。

那人被叫破劍法和師承,停住進攻:「閣下是?」

書穎才讓書林停了手,便道:「我們和松風觀拐著彎有點交情,家師和白石真人是至交。以閣下的清風劍法造詣的應該是白石真人入室弟子。王道長、趙道長、徐三俠、張四俠、周五俠、楊六俠,不知閣下是哪一位?」

那人才道:「在下楊允衡。」

書林收劍,抱拳道:「在下葉書林,這是舍妹葉一娘,我們兄妹和裴三哥有八拜之交。我們久聞白石真人門下各位大俠威名,如雷貫耳。」

忽另一個人道:「難道是靖安伯府要納北朝小王爺為妾的葉一娘?」

書穎幾年前的荒誕事跡滿京官上下無所不知,這名氣也傳到外地繁華城市,有人說出這事來,一點也不奇怪。而裴延慶和葉世釗的兒子交情好,京中官宦子弟都知道。

書林微微不悅,但是看在對方是裴延慶師門的人,這才不當場發作。

書穎哈哈一笑:「正是本姑娘,以耶律隆進的姿色和嫁妝,只能當妾。這位小哥這麼清楚本姑娘的規矩,可是有自信嫁我當正室?」

黑暗中,那人就啞火了,實在沒有想到書穎會這樣回應。

楊允衡打圓場:「葉姑娘怕是誤會了,少將軍沒有惡意。」

書穎笑道:「我也沒有惡意。我曾聽三哥說過楊六俠身在公門,今日來這『無極觀』可是要拿這夥愚弄百姓的團夥?」

楊允衡沉默了一下,才道:「這『呂大真人』裝神弄鬼,在兩浙路愚弄百姓已久,不少人被禍害得家破人亡。去年跑來淮南東路,已有不少人家受害,我正奉大理寺之命來查清此案,擒拿這股妖人。」

書穎暗想:大理盯上這夥人了,看來自己的橫財是發不成了。

書林明白為何書穎會沉默,因為妹妹化不了緣、發不了橫財得緩一緩心情。

書林才道:「早知道大理寺都過問此案,我們就不插手了。我和妹妹正想探個情況,然後去揚州報官呢!」

楊允衡微笑道:「一位年紀輕輕,功夫了得,俠肝義膽,楊某實在佩服。難怪裴師弟與一位結成八拜之交。」

書穎嘆道:「三哥進了殿前軍,我們都在外學藝,也一年多沒有見過他了。」

那「少將軍」被懟了一句許久未出聲,這時忽道:「既然大家目標相同,何不共商大計?」

書穎雖然對發財更感興趣,但是這股騙子這麼害人,能除掉他們,對百姓是好事。

……

葉氏兄妹返回客棧休息半夜,翌日才結帳牽馬離開,策馬往北跑出三十裡到了一處旁邊有小湖、後有小山的所在。

這小湖邊栽滿了桃柳,山腳建了一處大院子,青瓦白牆黑黝黝的大門和柱子,十分雅緻。

便有四個身穿藍色勁裝的男子侯在門口,一見他們下馬,上前問禮:「可是葉公子和葉姑娘?」

書林摘下帷帽,頷了頷首:「正是。」

「鄙主人有請!」他說著,便另有兩人給他們牽馬,另有一人拉了拉響鈴,引了他進門了大門。

剛剛過了照壁進入一門,就見兩個青年男子在院中親自相候,他們一見書林的風采都不由得一怔,待書穎也摘去帽子,更看呆了。

等兄妹倆走近,他們這才回神,因為方才失態而有些侷促。徐慕之上前問禮:「葉公子和葉姑娘駕臨鄙莊,徐某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書林抱拳回禮:「少將軍多禮了。」

「葉公子請!葉姑娘請!」說著退到旁邊引他們進莊內去,穿過一個小院的進入正院,請他們進了大廳堂在左邊入座。

便有丫鬟一旁煮了茶奉上,兩人本有些渴了,但是這種有糊糊的茶反而沒有那麼解渴,隻得囫圇著喝了。

用過了茶,徐慕之才道:「在下與楊六哥自小相識,這回楊六哥奉命來處理此案,父親命我配合擒拿妖人。與葉公子、葉姑娘這樣的人物相識,實乃一大快事!」

書林欠了欠身,說:「少將軍言重了。我們兄妹一人拜入柳三絕門下,家師欲在十月初九開山立派。家師行走江湖幾十年,識得不少武林名宿,我一人正是奉命到揚州給神龍幫龍幫主送請帖的,巧就遇上『無極觀』那事了。」

楊允衡訝然:「原來是柳前輩的高徒,難怪輕功如此了得!柳前輩要開山立派了?那麼家師也知道這事了?」

書林笑道:「以家師與白石真人的交情,真人應該能聽到風聲了吧。」

楊允衡笑了笑:「柳前輩開山立派,那可是今年武林的第一大事了。」

書林才道:「楊六俠過譽了。」

書穎看他們這樣介紹鋪墊實在累,打斷道:「大家都不要客氣了,談一談正事吧。」

三人也忙稱點,楊允衡介紹道:「我等昨晚想打探清楚無極觀的佈局,少將軍帶兵圍剿擒拿時可別中埋伏,或讓人跑了。」

書林想了想:「那妖道屋裏有地道,沒有人知道地道裏面是什麼情形。」

楊允衡又道:「這只是一個難處,還有一個難處。如今受蠱惑的百姓不少,真擒了他後,百姓們不知道還會鬧出什麼亂子。」

書穎抱著胸,思索了一會兒,道:「那不如引他們出來打。」

「如何引他們出來?」

書穎笑道:「咱們斷他財路,他們肯定忍不了要主動找上門來。」

「斷財路?」徐慕之不解。

「斷財路,再揭開他們的把戲。」書穎撫了撫光潔的下巴,狡黠一笑:「山人自有妙計!」

……

又是七天一次的「無極觀」**會,不少信眾百姓前一天就從相隔幾十裏外的地方趕去「無極觀」。

「無極觀」外已經聚集了上千信眾,有的等著請大真人治病,有的想進觀裡燒香打醮。

忽然有一個青年男子跟身邊的百姓說:「請無極觀的呂大真人殺鬼驅魔治病要多少錢?」

百姓們都沉默了,終於有一個人說:「只要能治好病,也不管花多少錢了。」

那青年男子道:「我聽說劉家村的一個劉大牛家給兒子治病,把田地和牛都賣了。本來他爹留下了三十畝良田,一家五口人日子過得不錯,現在一貧如洗了。」

百姓們聽了心有戚戚焉,忽然一個瘦小些的男子說:「這病治好了也活不下去,那是何苦來哉?我聽說三十裏外有個『柳葉觀』,那裏從京中來了一位『葉**師』也能殺鬼驅魔治病,五文銅錢殺一隻鬼,什麼餓死鬼、弔死鬼、倒霉鬼、女鬼、酒鬼、色鬼都能殺。我家舅舅就是在『柳葉觀』治好了病。」

周圍百姓聽到這個消息都不由得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起來,那青年繪聲繪色一一作答。

忽然原來那青年問:「你騙人的吧?要是那什麼『葉**師』真那麼神,你還來『無極觀』?」

那個青年說:「我娘不肯我花光家裏的錢給她治病,但我作為兒子又怕新來的『葉**師』法力不及。所以我先來這裏看看,呂大真人和殺鬼驅魔手法會不會比『葉**師』高明。如果兩人一樣的本事,那我還是帶娘去『葉**師』那裏花五文銅錢就好了。

我舅舅的病三天前就好了,他說像他們玄門中人,抓鬼其實不費什麼力氣的,所以『葉**師』只收五文銅錢。呂大真人砍一隻鬼就會受內傷,要人賣牛賣地買人蔘吃才行,估計是法力功夫不太正宗所致。」

原來的青年罵道:「你敢非議呂大真人?!好大的膽子!」

那個青年連忙擺手:「我不說了,反正我看看是不是一樣的殺鬼就行了。我娘還在家等著我呢!」

一個帶著父親來看病的鄉村男子問道:「你說的那個『葉**師』殺鬼治病真的只要五文銅錢?」

那青年點頭:「是呀!但是我舅舅花了一弔錢,因為光殺鬼是不夠的,最好還要請『葉**師』的師弟『葉小神醫』給調養一下,將鬼氣驅除出身體。藥材比較貴,如果治好只要五文銅錢多好,一弔錢也不少呢。」

周圍有一個把家裏的積蓄和嫁妝全帶來的婦人掂了掂手中的財物,說:「一弔錢還多嗎?五文銅錢就想治好病,你腦子沒病吧?就算請村裏通點醫藥的人看看也不止這點錢!呂大真人殺一個鬼沒有一一百兩銀子簡直是做夢,你想五文錢治好病,也太貪心了。」

那青年憨憨笑了笑:「我想治好娘,但那些錢是存給我娶媳婦的。沒有錢就沒有媳婦,娘以後就抱不上孫子了。」

在場想要找「呂大真人」驅鬼治病的人都不禁被觸動了,誰家的銀子都不是天上掉的,誰也想好好過日子。

呂大真人終於正式出了觀門,但是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今天跑來要他除魔治病的人一個都沒有。有幾戶尚還殷實的人家是他的弟子盯上的,趁機給他們家的兒子下了葯,然後傳了消息他能殺鬼治病。

總有一兩戶人家捨不得兒子來求他治病的,可是他出面這麼久,那幾戶人家都沒有來。

終於來了一個求治病的,隻帶了一十兩銀子,這時候也沒得挑了,蚊子肉也是肉。他在百姓面前演一場後,他們才會更加信服,進觀燒香打醮時多捐些「功德」。

終於演完了一場,他才回內院休息,對今天的生意頗不滿足。

等那呂大真人進去後,那個介紹「柳葉觀」葉**師的青年搖頭嘆道:「葉**師的法力高多了,跳得更高,劍舞得更好。一樣殺鬼,只要五文錢,良心價呀。我還是帶我娘去『柳葉觀』吧。」

「等等!」一個本來帶丈夫來治病的婦女喊住了青年,「那個『柳葉觀』怎麼走?」

……

書林理了理身上的「八卦紫綬道袍」,正了正他的子午冠,甩了甩手中的拂塵,嘆道:「怎麼還有人?我都『殺了半天鬼』了,那個藥水要先含在口中才噴到劍上。那個味道很不好受的,你們知道嗎?」

扮作弟子的楊允衡笑道:「委屈葉公子了。當時葉公子也是自願來扮法師這個角色的。」

書林深呼吸:「我以為這個角色好玩。誰知道妹妹這麼坑,我表演一次就值五文銅錢!真的氣死我了!我葉書林有那麼廉價嗎!?」

化妝易容成道士的書穎說:「『價格戰』就是這樣的。把一切他們裝逼的高大上都賣出白菜價,對方就會破產。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他們能忍才怪。」

「好歹賣一百文呀,我分你一半還不成嗎?」

書林眼中透出濃濃怨氣,他覺得自己好比是一個絕代佳人淪落風塵。既然是絕代佳人,好歹開始幾年賣藝不賣身,王孫公子都為他一擲千金呀!

可是他居然遇上一個這麼不會做生意的「老/鴇」,不懂得奇貨可居也就罷了,居然讓他什麼販夫走卒的客人都接,相當於五文錢就可以被任何客人%嫖一次。其中的辛酸簡直不足對外人道也!

書穎解釋:「如果收一百文,到時候揭了那些騙人的把戲,百姓們肯定會過來要我們退錢。只收五文辛苦費,我們說清楚是為了他們好,他們就不會讓我們退錢了。」

書林哼哼一聲,然後走向『柳葉觀』後院的空曠場地上搭起的香案前。那些「弟子」由徐慕之的下屬所扮,這時也絕對不笑場的。

『柳葉觀』把來求的百姓引進後院來,因為觀門外的地方不夠大,書林、書穎、楊允衡走到中間門,這時空地上聚著一千多人,許多百姓就是從「無極觀」外聞到風聲趕來的。

「葉**師!救救小兒呀!」

……

「什麼!」呂天德聽到徒弟清風來報的消息時吃了一驚,「他們哪裏冒出來的?」

清風稟道:「是近日才到揚州一帶的道士,百姓們都說那『葉**師』捉鬼又快又便宜,人也長得年輕好看,說咱們捉鬼治病太貴了。而且『柳葉觀』天天開張,不挑時辰,只要有五文銅錢,來者不拒……」

「混帳!」呂天德忍不住一個巴掌往清風臉上扇了上去,那清風的一顆牙齒被他打下,口中鮮血直流。

呂天德又問:「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清風回道:「人道不多,也就十幾個吧。我從一個原來才個破道觀的雜役上使了點銀子打聽。據說那『葉**師』因為捉鬼神功和長得好看,在北邊積下好大家業。聽說揚州富庶,所以攜了幾船的財物來了揚州買下他們道觀經營。現在為了搶信眾,所以才便宜經營,往後名頭打出去了,價錢又會貴一些。」

呂天德滿面怒容:「敢跟我搶!我要你們好看。傳令下去,今晚我們就去會一會這個『葉**師』!」

另一個徒弟清水過來提議:「真人,晚上趕路多有不便,不如我們明天一早趕去吧。」

呂天德不由得氣惱,也一巴掌賞給他,罵道:「蠢貨!」

白天肯定有上千名百姓去「柳葉觀」,要是被百姓們看到他堂堂呂大真人趕往「柳葉觀」尋釁,那麼他們以後在淮南兩路都不用混了。

況且如果談判不成,那麼免不得殺人滅口,這事兒怎麼能選白天來做呢?

……

書穎佔了「柳葉觀」最好的房間門,正倒在榻上呼呼大睡。白天老哥跳大神,她可是花真功夫給一些百姓看病、開方、抓藥、施針、運功、解毒。

只要是中醫和道士犯圍內能治的病症,她都給治一治。

一般的年輕人除了先天病症,傷風受寒、寄生蟲病、外傷之類的病,基本是能治的。真的老到黃土到了脖子的人病重,治不了的,人們也理解,不會認為那些老人正常老死是被鬼怪誤事。

所以這幾天是真累,她收工吃飯沐浴後就睡,守山門、斥侯之類的事,自有徐慕之的人擔任。

書穎聽到外面的腳步聲而驚醒,她才坐起身,就聽到敲門聲,然後書林推門進來。

「妹妹,快起來,聽說那些人真的來了!」

書穎披上衣服,打個哈欠:「這就找來了?不太聰明的樣子呀!」

書林呵呵:「這世間門的聰明人都去讀書以圖科考金榜題名了,或者像神龍幫一樣建個水路幫派,好歹在官方和江湖都有些門路。這樣殺雞取卵的坑騙信眾的神棍能有多聰明?」

書穎穿戴好道士的裝備,再與書林、楊允衡一道去了外院。

院中站著四個外來的道士,其中三個舉著火把,為首一個出列道:「『無極觀』呂大真人門下清風見過葉**師!」

書林唇上粘著假鬍子,但是五官仍然非常俊美,這個清風白天來打探消息,遠遠見過他,現在也一眼認出來。

書林甩了甩拂塵,淡淡道:「貧道知道『無極觀』,聽說是同行呢。古人詩雲:春風十裡揚州路。這地方如此富庶,我從北邊舍了大好基業來這裏安家。這地盤,我要定了。」

清風心中著惱,但是他師父為人小心一些,不親自上門來,隻讓他來傳信邀請。

「葉**師,這事兒晚輩做不了主,您還是去跟師父談吧。師父正在十裏外的青梅林中靜候。」

書林打了個哈欠,道:「這可是睡覺的時候呀,為什麼非得這時候呢?」

清風道:「白天人多口雜,不合適吧。」

書林挑了挑眉,笑道:「好,待貧道回屋準備準備,你們在此候著。」

書林、書林、楊允衡退回屋子,書林才問道:「楊六哥,徐少將軍的人能不能包圍阻截他們?」

楊允衡點頭:「放心吧,我們在這裏這麼多天,地形都摸熟了。他既然走出『無極觀』來談判,我們就不會給他機會溜了。」

書穎提醒:「他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是也別小瞧他的功夫。」

書林說:「我們幾個聯手還怕他?」

楊允衡拱手道:「這回真是多謝一位相助了。既抓著人,又讓百姓們看破了他們的伎倆,再好不過了。」

書穎笑道:「抓著人再謝不遲!」

書林、書穎帶著十幾個「道士」跟著清風等人離開了「柳葉觀」前往十裏外的青梅林。他們走得頗快,兩刻鐘就到了。本朝度量照秦製,一裡換算成現代度量衡約415米,所以十裡也就四千多米。

林中幾道火光透出來,他們一到附近,就有人來接應了。但是書穎、書林、楊允衡也不願再往前走,而是請呂天德走這邊來。這樣防備他的樣子,反而沒有讓呂天德懷疑。

過不一會兒,呂天德在七八個舉著火把的小道士的簇擁中走近,笑著說:「北邊來了玄門同道,呂某失敬了!」

書林打個哈欠,一臉欠扁的樣子:「你要是覺得失敬,就乖乖離開淮南兩路地界。這一大片地盤,貧道全要了!」

呂天德冷笑一聲,哼哼道:「閣下好大的胃口!」

書林得意笑道:「誰讓貧道年輕,牙口好呢?貧道一天做一百場那種法事都沒問題,閣下這年紀就不行了吧!你要是不自己識實務的退出去,過不多久也沒有多少人找你捉鬼了!

以後淮南兩路的人都知道我『葉**師』,捉鬼驅邪,法力無邊,價格公道,童叟無欺,誰還會去找你?你給別人下再多的毒藥和瀉藥也沒用的。以後只有我可以享譽淮南,受人人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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