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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來風急夜雨驟》50
「不過了,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我得走了,我和這京城八字兒犯沖。」說完,就要往外跑。結果被段大帥給伸手拉住了,提溜著後脖頸子拽回來,就跟那拽著命運後頸的貓似的。眼神兒歉意的看著天后。

「段愛卿啊,快鬆開二公子,對這有功之臣,怎麼能如此呢。哀家可還要謝謝他的救命之恩呢。」

已經決定了要送客的天后拉著小皇帝坐回去,眼神兒冷冷的看著那被拆穿了,變本加厲的叫喊著要治罪他們大不敬的一群大臣,他們怎麼就看不清形勢呢。

一群蠢才。

段鴻銳聽見天后的話,可算是洋氣兒了起來了,胳膊腿兒的直蹬蹬,把這幾個後脖頸子在老爹的熊掌裡揪出來,然後就小人得志的指著那群大臣:「你們幾個老酸菜棒子,說,少爺我大不敬誰了,大不敬你們嗎?且不說我是不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單單就憑藉著我,大將軍王二公子的身份,還真是看不上你們這群自私自利的酸菜幫子。」

附贈一個白眼兒,少年轉身過來,嘿嘿的對著天后笑,順便還對著小廢帝咧咧嘴,甭提笑的多開心了,段大帥忍著癢癢的手,不去看這個糟心的玩意兒。

本著送神要麻溜兒的原則,天后威嚴的一甩衣袖:「皇帝,宣讀封賞吧。」

「娘娘,小臣還有話說。」

「說。」但願他別在作妖兒了啊,但是還不能不讓他說,只是天后那說字兒,真的是從牙縫子裏擠出來的啊,咬牙切齒的呢。

段鴻銳猴兒似的一拱手:「陛下,娘娘,小臣冤枉不冤枉的倒也還是好說,但是小臣再怎麼紈絝,也要給那一群死去的小兵們求個公道啊,究竟是誰投的毒,究竟又是誰壓製了我的摺子,這總要求一個明白啊。」

果然是作妖兒的啊。天后黑線,但是好賴,這個也不是一時半刻能解決的總要調查不是,天后輕點鳳首:「確實,二公子所言確實,刑部尚書,此事便交於你去辦理,三日之內,務必要調查一個清楚,給段大帥和二公子一個清楚和公道。」

一個白鬍子老頭兒領旨。

「速速去辦吧。」

白鬍子老頭兒大朝都沒有上完,就直接的出去查案子了。

「現在,大將軍王,二公子,聽封賞吧,封賞結束便回去準備,三日之後,乃是好日子,大軍開拔回營。在這三日裏,哀家定要給二公子一個公道。」

仍在蹦躂著的段鴻銳被大將軍王給提溜著後脖頸子出了勤政殿,只是那一群在那兒跪著的請求天后懲罰他們段家父子的幾個大臣的時候,還不知道是故意還是怎地的反正就是踹倒了好幾個。在一群老酸菜們喊著放肆,放肆之類的話中,被拎走了。

第一天,段大帥把沒溜兒的段二公子給一頓暴揍,天后安排使臣過來勸解都沒有勸開,這個事兒的後果就是,天后和小皇帝又頭疼了一回,把被打的花兒紅了的少年給救了下來,然後段二少這個少年愣是死活都不搭理他老爹了。在小帳子裏面兒呆的老老實實兒的。

但是據伺候的小兵所說某少公子在床上趴著,手裏舉著一個小人兒,在那兒可勁兒的摔打呢。

案子也在第二天就被查清楚了,以兵部尚書那老酸菜幫子,作案的理由就是他為了滅口,把那羞恥的事情給掩蓋過去,而那羞恥的事情,也徹底的傳開了,以至於他們上死刑台斷頭的時候,老百姓都在那裏指指點點。

段鴻銳也被拉來了,他是硬要來的,不讓來就大吵大鬧,趴在一奢華的馬車裏,看著那群人人頭落地,唇角兒帶上了一個冷笑。那天,四位大臣,加上家眷三百九十二口。劊子手的大刀都砍壞了好幾口。血腥味,一直到他們從皇宮裏辭行出來,都不曾散開。

大軍開拔回西邕城了,這次回去,他們可以說是衣錦還鄉,段大帥這個大將軍王又得到了一份可觀的獎賞不說,段鴻飛徹底的得到了王爺世子的封定,以及段鴻銳那正四品的閑職。

其實就是光拿工資不幹活的那種。

段鴻銳趴在那與軍隊格格不入的馬車裏,段大帥騎馬跟在旁邊,在這個時候,他不像是一位主帥,更像是一個互送寶貝的鏢師。

珍之如重的看著馬車裏的那寶貝。

趕車的是兩個仍舊是男裝小廝打扮的詩藍和孤蕊。

三萬多的大軍並沒有沉默的趕路,反而是在那兒由領隊在那兒帶領著唱著古老的戰曲。這是大軍得勝才能唱的。

沒有什麼太準確的詞兒,但是總體來說就是

大軍已經得勝歸來,母親不必再夜夜思念長嘆;大軍已經得勝歸來,親愛的姑娘請你做我的新娘;大軍得勝歸來,我們得勝歸來,敵人的鮮血染紅我們的歸路。我們得勝歸來。得勝歸來。

每一次段鴻銳聽著這個唱,都覺得汗毛倒豎,想要打顫,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段大帥手裏的馬鞭再馬車車廂上點了兩下,發出兩聲悶悶的碰擊的聲音。

「讓開點,叫你們少爺起來給老子讓個地兒。」

孤蕊再趕馬車,她沒動,詩藍站起來,打個口哨,她身形很是靈活的跳上了一匹一直很溫和的跟在馬車旁邊兒的棗紅色馬兒上。

段大帥別看胖,他靈活的上了馬車,熊掌拍了一巴掌段鴻銳的屁股:「你一邊兒挪挪,那大的馬車,就非要佔中間兒啊。」

「那是,少爺我是誰啊,不在中間對得起少爺我的名號麽。」嘴上這麼的說著,但是動作卻還是沒啥太大的動作,卻還是給他爹挪出來一片兒地兒坐。

「恨我嗎?」

「就這點破事兒?」段鴻銳齜牙咧嘴的爬起來半趴半坐的窩在那兒,眼神翻白眼:「至於麽。」

「這次真的是太兇險了,你也是,這件事兒你明知道是誰想到,你還往刀口上撞。」

「老爹,就因為我知道是誰要算計我,我只能選擇往刀口上撞。他想要要我的命,那我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他們不是喜歡權利麽,那我就幫他們把權利給攥的緊緊地,全是他們的人,才能更好的抱成一團麽。」段鴻銳咬著牙爬起來:「老爹啊,下回下手輕點兒啊,真不怕給你老兒子打壞了,到時候影響傳宗接代可怎整。」

「傳宗接代有我大兒子呢,再說了別以為老子我不知道你身上穿的東西,你一出來,屠老爺子恨不得把家底兒都給你穿身上了都。」段大帥一拍兒子的屁股:「見血都不是你的,還擔心打壞了你。」

「那也挨揍了。」段鴻銳嘿嘿一笑,斜著靠在軟墊上,眼神兒帶著挑釁:「老爹啊,我這是沒兒子呢,將來要是有了兒子,看我讓不讓我兒子認你,有了小閨女,我都不讓你抱她。」

「嗷」

很好,苦肉計沒怎地的段鴻銳這回被老爹揍得知道了花兒為啥紅了,手捂著自己的腦袋,眼淚叭叭兒的看著段大帥:「段大帥,你這麼坑兒子,你爹,你媳婦兒知道麽。小心我回山去找老爺子告狀。」

回想一下自家那無良老爹,段大帥黑線,這可是老頭子的命根子啊,他很確定,只要是自己收拾這個小子,老頭兒一定是饒不了他。

「老爹,我看上你那把火銃了。」

「給你。」

「老爹,我還看上你那把銀月匕首了。」

「給你、」

「老爹……」

「段鴻銳,你給老子適可而止……」

「老爹,我就是說你看著點兒,別太氣了,對身體不好……」

段大帥捂著自己的心口,這糟心的玩意兒,誰要,麻溜兒的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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