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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之鐵與血》第120章 龍的決意
「文月,這本書,暉潔醒來,你轉交給她。」

魏彥吾將這本書遞給了文月,對她說道。

「您要去了嗎,魏?」

文月已經知道魏彥吾要去做什麼了,可她只是接過魏彥吾遞來的厚重書籍,隨後將懷裏的赤霄劍遞給了魏彥吾。

「文月,說真的,我魏彥吾對不起你。」

魏彥吾接過赤霄,對文月說道,語氣罕見地變得顫抖。

「說什麼呢,魏,我是你的妻子,愛你是我的本能,不是我的需求。」

文月摟著魏彥吾說道,在他的耳側留下一個吻。

魏彥吾輕輕撥開文月,轉身朝外走去。

文月對著魏彥吾的背影喊道:

「我等你回來,魏,我等龍門的龍回來,我等我的丈夫回來。」

魏彥吾的身體抖了抖,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再看一眼——他生怕自己回頭再看一眼,自己可能就無法走出這道門了。

……

魏彥吾從自己的大廈出來,輕裝上陣,只是他的身份已經不再是龍門執政官魏彥吾,而是荒野的遊民,魏彥吾。

龍門的一切佈局他無比熟悉,他繞開所有尚有人煙的地方,龍門所有的陰影為他結成一條通往光明的道路。

但或許光明的本質,是燒死飛蛾的火。

魏彥吾走到了一條巷道上。

這條巷道平時都處於被管控的狀態,對外宣稱為一條廢棄的街道下方有著龍門城的電纜,但實際上這條巷道是一條隱蔽的出城通道。

現在這條巷道上空無一人,只有颯颯的寒風吹落兩旁的樹葉,似乎在為魏彥吾送行,魏彥吾一路行走,直至盡頭。

啊,糾正一下,現在不止它們了。

呼咻咻——

魏彥吾的眼前,突然掀起了一片黃沙。

「……」

自己止住了腳步,任由那片黃沙中走出一個手執拐杖的老邁身影。

魏彥吾看著他,說道:

「我不該在這裏見到你,舸瑞。」

鼠王沒有在意魏彥吾有些意外的神情,說道:

「像幾十年前一樣,某些人啊,在焦躁的時候,容易犯傻,而且只會在這裏溜達,但是今天似乎不一樣,魏彥吾,你要出城?」

魏彥吾直接說道: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鼠王笑著說道:

「我當然知道,魏彥吾,這可多虧了那個年輕時和你一模一樣的侄女,簡直和你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魏彥吾凝神說道:

「舸瑞,你不是來這裏散步的,即使是,你也不該在此時浪費我的時間。」

鼠王回答道:

「怎麼?和老朋友敘敘舊,也算是浪費時間嗎?」

「你還真的當我是朋友嗎?魏彥吾?」

「如果是,那就答應我……」

魏彥吾打斷道:

「不可能,我不會答應你任何事。」

鼠王握著手杖的手突然發緊,腳下無聲地掀起道道黃沙。

「那就動手,你今天哪也去不了。」

魏彥吾的手指上泛著赤紅的光芒,對鼠王說道:

「林舸瑞,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鼠王立刻回應道:

「哈,這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你已經居高臨下太久了,魏彥吾,都快斷了人氣兒了,下來吹吹風,對你有好處。」

魏彥吾以針尖對麥芒:

「可別閃了腰,老東西。」

鼠王嘴角咧起一抹笑容:

「哈哈,『老東西』,彼此彼此。」

轟隆!

兩個人的身形都原地一炸,雙方朝著彼此沖了過去。

【黃沙和風塵凝結為堅硬的利刃,對撞向魏彥吾指尖的鋒芒。】

呯啷——

「……!!」

鼠王退後,他身後右側的大麾和披風已經齊齊被切開。

「居然用手指就可以使出赤霄的劍術?!魏彥吾,你……」

魏彥吾將指尖的紅芒散去,對鼠王說道:

「林舸瑞,你老了,老得連自己究竟現在要去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鼠王敲了敲手中的手杖,對魏彥吾說道:

「哈哈,也許吧,魏彥吾,看來我今天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擋你了。」

魏彥吾立刻說道:

「那就讓開,我們倆剛剛交手的那一招已經掀翻了一片地皮,這裏是龍門,我不想再因為這種較量讓龍門多添傷痕。」

而這一次,鼠王極其嚴肅且認真地說道:

「魏彥吾,我不想來勸你,但是你要是出了這座城,你很可能會一去不回。」

魏彥吾說道:

「不勞您費心,老東西,陳現在已經可以從我的手裏接過龍門的擔子,我也給陳寫了足足一整本的書籍,不懂的地方她都可以直接查閱。」

「而且文月也在,影衛們也在,林舸瑞你也在,陳有你們的輔佐,龍門翻不了,只會變得越來越好。」

鼠王注視著魏彥吾,說道:

「這和平時你對陳的評價大相徑庭,你就真的這麼放心地把龍門託付給陳?你指望一群感染者加上一個青年警官就能成事?」

魏彥吾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青年警官指的是陳的年齡和身份,卻並不能代表其實力和閱歷。」

鼠王大笑一聲,說道:

「哈,可儘管去欺騙你自己吧,魏彥吾,每次你撒謊你臉上右側的鬍鬚都會顫兩下,但是今天甚至連顫了三下。」

鼠王神色再次回歸嚴肅,說道:

「魏彥吾,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

「如果你不告訴我,我會認為眼前的這個魏彥吾是被某些別有用心之徒假扮的,那老朽今天就是拚了命也要把你留在這裏!!」

魏彥吾無言良久,最後,他還是把自己上身的衣袍卸去,讓身後那一片扭曲蜿蜒的源石結晶暴露在鼠王的眼中。

「……」

這一次輪到鼠王沉默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彥吾?」

鼠王再次開口,語氣變得十分的低落。

「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只是那個時候陳暉潔還稚嫩,龍門又處於高速發展的時期,我屁股在辦公室一坐一天可能就是將近二十個小時。」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染病的,舸瑞,我們一起去貧民窟清理感染者惡徒,或者在龍門的邊境線上驅逐那些危險的感染者罪犯,指不定哪次就染上了呢?」

魏彥吾對鼠王說道,語氣並沒有多少低落,只是平淡地敘述一個殘酷的事實——

魏彥吾,是感染者。

「魏彥吾,我上次和你說過,羅德島的醫療體系非常成熟,尤其是對於感染者來說,你為什麼不去羅德島治療一段時間?」

鼠王對魏彥吾說道。

魏彥吾聞言的語氣變得激烈起來:

「林舸瑞,你怕是真的老糊塗了,龍門這個樣子,你讓我這個時候去治療?哈,那倒不如直接讓魏彥吾這個人死了好,還省得那麼痛苦。」

鼠王無言了一會兒,說道:

「聽著,作為你的朋友,以魏彥吾和林舸瑞的身份來說,我無論如何也不希望你出城,你若是死了,我會很寂寞的。」

「而作為龍門明面和暗面的首領,以魏長官和鼠王的身份來說,我同樣也不希望你出城,陳再怎麼說接過龍門的擔子還為時尚早,龍門可不是玩具,誰都玩得動的,彥吾。」

這時,魏彥吾的語氣變得極不穩定,猶如某種遠古生物的咆哮:

「可我沒有時間了,舸瑞!我【龍門粗口】的沒有時間了!!」

「如果陳不能接過我的擔子,那就讓文月接,文月接不下,舸瑞,你來接,龍門被我帶到如此地步,若是有人想要把它弄翻還沒那麼容易!!」

鼠王凝視著魏彥吾,說道:

「你已經精神紊亂了,彥吾。」

魏彥吾也同樣凝視著鼠王,說道:

「拜託了,舸瑞,放我過去,我不想在這裏繼續拖延下去,龍門危在旦夕。」

鼠王嘆息了一聲,最終還是讓開了道路,說道:

「唉……那你一定要回來,吾友。」

「龍門裏的林舸瑞少不了魏彥吾,龍門中的鼠王也少不了魏長官。」

「大炎也少不了,魏公。」

而鼠王話音剛落,從遠方,七八名黑蓑在黑蓑隊長的帶領下速掠到他們眼前。

「魏公,您是龍門的柱!不可去!龍門不可一日無柱!」

他們齊齊單膝跪地,口中懇切地說道。

魏彥吾沉默了,他轉身,也將背後的源石結晶暴露給這些他的老夥計們。

「魏公……您……」

黑蓑們齊齊緘口無言。

「我沒幾個月好活了,老夥計們,龍門的老柱也該換新了。」

魏彥吾對他們說道。

「魏公不可!」

黑蓑隊長急切地說道:

「陳警司年紀尚輕,閱歷尚淺,恐難當此大任!」

魏彥吾的語氣斬釘截鐵:

「我意已決。」

隨後,他將身後的赤霄抽出,隨後往空中一放!

呼啦!

赤霄居然穩定地平躺在了半空中,而魏彥吾則踩上了赤霄,整個人站立在赤霄之上。

「——彥吾,這是大炎禁軍才會的招式,你……?!!」

鼠王的瞳孔驟然一縮,對魏彥吾說道。

「老夥計,誰都有點過去不想提起的經歷,我也不認為這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

魏彥吾踩著赤霄,逐漸升空:

「去了,柯瑞,如果我還能回來的話……你家裏那瓶藏了快一百年的老陳釀記得也別吝嗇了。」

鼠王仰起頭,看著魏彥吾,回答道:

「哈,魏彥吾,你倒是想得美,那瓶我可是打算陳暉潔或者林雨霞結婚的時候拿出來的。」

「但,破例讓你先淺嘗一杯,倒也不是不行。」

半空中的魏彥吾說道:

「那可就一言為定了,『老東西』。」

咻!!

魏彥吾的身形和腳下的赤霄驟然加速,化為一道緋紅的殘影,掠過天際,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唉……彥吾,終究是勸不動你……只希望你平安了……」

嘩啦啦啦——

鼠王的腳下無聲地泛起黃沙的旋風,隨後整個人的身形如同溶解般消失了。

「去支援魏公!」

而隨著黑蓑隊長的一聲令下,其他黑蓑也一同朝著城外奔去。

……

而似乎在一切都平息之後,在巷道的後方,趕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凱爾希看著遠方逐漸消失的緋紅殘影的拖尾,自言自語道。

「醫生,魏長官他……」

阿米婭驚訝地說道,眼神中閃過不可置信的神色。

「……」

凱爾希沉默了一下,撥開了肩膀上別著的源石通訊機。

嘀——

信號接通。

「凱爾希,你通訊的時間來的剛剛好,我剛剛處理完羅德島上個月還結下的一批棘手的活計,羅德島又有了一大筆的資金補充。」

裏面傳來一個溫暖的男聲。

「你有新任務了,Mis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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