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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國舅爺後我要死了[西漢]》第89章 地到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霍去病想哭。

衛長君以前叮囑過他和阿奴,不許上山,不許下水,不許爬樹。帶著兩個妹妹上「三大件」,他挨了三鞋底和一巴掌。爬到樹上笑看大舅急的滿頭大汗,屁股還不得給他揍得稀巴爛。

想到這,小霍去病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阿奴看他嚇哭了也嚇得默默哭泣。待兩小兒磨磨蹭蹭下來,眼皮都哭紅了。

小霍去病的眼淚可珍貴了,以往鞋底拍到臉上,疼的抽氣他都能忍住不哭。偶爾疼了也是嚎啕大哭博同情。

無聲哭泣太不霍去病,以至於衛長君滿腔怒火被他哭沒了。衛青哭笑不得,「終於知道怕了?」

放在以往,霍去病早撲到衛長君懷裏撒嬌了。這會兒不敢上前,衛長君知道他真怕了。可他都不知道熊孩子會爬樹,指不定還會什麼,必須趁機給他個教訓。

衛長君冷著一張臉冷冷地看他一眼就掉頭回屋。

霍去病哭的頓時宛如黃河決堤。衛青忍住不去同情安慰他,靜靜地看著他倆哭。趙大等人有心勸兩句,然而衛青一瞪眼,幾人嚇得進屋洗漱等著用午飯。

直到他倆再也哭不出來,衛青才伸手拉著他們回屋洗臉。

兩小兒的臉被眼淚糊的快結痂了。衛青擔心他們洗不幹凈招蚊蟲,親自給他倆洗。洗好了,倆孩子精神了,衛青問:「還敢嗎?」

兩個小不點一起搖頭。

「是不敢爬樹?還是不敢躲起來看著你大舅著急?」衛青不用問阿奴,沒有霍去病攛掇,阿奴恨不得長在他大兄身上。

小霍去病搖頭,阿奴跟著搖頭。

「說話!」

兩小兒異口同聲:「都不敢!」

「飯菜該好了,進屋吧。」

兩小兒一動不動,十分有默契。不知真相的人誰不說上一句——親兄弟!

衛青好笑:「上樹時的勇氣哪兒去了?」

兩個小不點羞愧的低下頭去。

衛青比他大兄更好奇:「這爬樹,你倆跟誰學的?」

兩個小不點抬起頭,滿臉疑惑,彷彿在問,還用跟人學嗎。

衛青頓時連「好的不學凈學這些」都說不出口,「不管什麼時候學會的,你倆有沒有想過萬一腳抽筋手沒抱住摔下來,有可能摔的頭破血流?」

兩個小孩齊聲道:「不抽筋,抱住了!」

衛青噎的張了張口,更沒法說他至今都不會爬樹,「我說萬一,萬一摔下來,去病,你大舅怎麼跟你母親交代?」

「交代什麼啊?」

「你母親把你給你大舅的時候活蹦亂跳,還回去是一具死屍。你母親找他賠,他拿什麼賠?」

小霍去病想了又想,滿心疑惑:「我是大舅養的,母親憑什麼找大舅賠?好沒道理啊。」

衛青心說,好有道理。可理是這個理,真到那時候誰能控住得住。要是人人都這麼理智,還要廷尉衙門做什麼。

「那時候你都沒氣了,你母親找你大舅賠,你也不知道。」

小霍去病點點頭。

衛青滿意了,「就當為了你大舅,以後別這麼調皮了。」

小霍去病仰頭問:「要是我跟母親說以後我摔死了,不找大舅賠呢?」

衛青頓時氣個仰倒:「合著我說這麼多,你就想到這點?」

小霍去病見他臉色不好,嚇得不敢點頭,「我我,我記住了。」不待他開口,「不是吃飯嗎?一舅,先吃飯。大舅說,飯菜涼了就不美味了。」

衛青沒好氣道:「我氣都叫你氣飽了!」

「氣不頂餓,一會兒氣沒了就餓了。」小霍去病拉著他的手往屋裏拽。

衛青揚起空著的那隻手要揍他。然而抬到一半被阿奴抱住。阿奴乖乖地喊「一舅」,衛青越發來氣,「去病忘了大兄不許他上樹,你也忘了?」

劉徹出來:「又不是三四歲的孩子,上午的事下午都能忘。」

小阿奴羞愧地鬆手。

衛青瞪著他問:「那你還跟他胡鬧?」

劉徹邊洗手邊說:「他再乖也是孩子。去病對樹上的風景好奇,他能不好奇?」

小阿奴猛然轉向他,陛下怎麼知道。

劉徹笑道:「朕也有過小時候。朕小時候比你們還淘。你們一天三頓打,朕一天挨五頓。你們這些小心思小把戲都是朕和你大兄還有你一舅,我們小時候玩剩下的。」

韓嫣出來道:「還有我。」

霍去病不服氣:「要不是一舅提醒,大舅根本找不到我。」

衛青氣笑了:「聽你的意思,還想再來一次?」

兩個小不點連連搖頭,這可不敢了。

衛青心頭大安:「那進屋吧。」

兩小兒又猶豫了,沒臉見衛長君。衛青想笑:「早知現在,何必爬樹呢?」

心虛的小霍去病小聲嘀咕:「知道也想爬啊。」

衛青沒聽清,「說什麼?」

小霍去病捂住嘴巴。

「還不進來等我請你?」

衛長君沒好氣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兩小兒相視一眼,大舅/郎君願意搭理他們,說明不生氣了。那還等什麼啊。兩小孩拔腿往屋裏跑。甫一進門就喊:「大舅/郎君,我們知錯了。」

韓嫣和劉徹以及衛青等人互相看了看,都無奈地搖頭。

衛長君只有無語。

兩小孩試著跑過去,一人抱住他一條胳膊撒嬌。衛長君被他們纏的受不了,不得不開口:「去病,你隻想到死了不叫我賠,有沒有想過現在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孩子還是太小,沒懂。

衛青進來:「去病,你不是羨慕我的弓又大又好看,打獵還有扳指嗎?你要是活著,過幾年長我這麼高,你不要你大舅都給你買。你要是死了就全沒了。」

兩小孩瞳孔地震,他們怎麼沒想到啊。

衛長君頓時覺著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他們偷偷爬樹了。

衛青也覺著這事妥了,立即吩咐曹女等人盛飯。衛長君和韓嫣在堂屋陪劉徹用飯,衛青出去陪公孫敖等黃門禁衛用飯。

飯畢,起來吃點飯的小公主又犯困了。劉徹叫她倆去裏間睡會兒。衛長君叫霍去病領她倆去看牲口。午飯前睡了一個時辰,飯後再繼續睡,晚上肯定就不困了。屆時辛苦的是他妹,不可能是劉徹。

兩個小公主不想看,衛長君又叫霍去病帶她們看西瓜。小霍去病不懂西瓜有什麼好看的。衛長君一挑眉,兩個小不點連哄帶騙,把衛長公主和她妹糊弄到西院西。

出了堂屋,太陽一曬,涼風一吹,兩個小公主困意頓消。衛長君注意到她倆的眼睛有了光彩,就放心地推著板車下地。

公孫敖等人要幫忙,衛長君沒拒絕,但也沒叫他們白忙活。明天不是休沐日,公孫敖等人隨劉徹回到長安也不能回家。衛青打的兔子野雞多,衛長君就給他們拿幾隻重傷的兔子,叫膳房給他們加菜。

衛長公主看到了忍不住問:「大舅舅,我的呢?」

「你也有。」衛長君給她準備了一隻兔子和一隻野雞,在黃門手中。黃門上前,衛長君指著半死不活的野雞和兔子說,「回去叫母親做給你們吃。」

衛長公主開心地露出小米牙。劉徹提醒道:「快謝謝大舅。」

「謝謝大舅。」兩個小公主異口同聲。

衛長君摸摸她倆的小腦袋:「過幾天再來玩兒。到時候大舅不忙了,親自帶你們上山。」

兩小孩對高高的秦嶺很好奇,忙不迭地點頭。

衛長君轉向劉徹:「陛下,那三大件,您看您什麼時候——」

「看朕心情。」劉徹打斷他的話。

衛長君:「可是萬一下大雨生了銹,要是讓世人知道您的陪葬——」

「衛長君!」

衛長君把「品」字咽回去。劉徹猶不滿意,「衛長君,知道你外甥為什麼小小年紀趕上樹嗎?」

跟來送劉徹的小霍去病立刻抬頭,他也想知道他怎麼就那麼貪玩呢。

「因為都是跟你學的!」劉徹指著衛長君,「你外甥有八百個心眼子,你得有一千個!」

擅爬樹的衛長君心虛地摸摸鼻子,「草民該說謝陛下誇讚嗎?」

「滾!」劉徹瞪他一眼,示意兩個女兒回家。

兩個小公主行個禮,乖乖地說:「大舅舅,過幾天見。」

劉徹氣得停下,「跟他無需多禮。」

兩個小公主糊塗了,方才叫「謝謝大舅」的是誰啊。

劉徹被兩雙清澈的眼眸看得臉發燒,「上車再說。」

離車還很遠,兩小孩同時伸手要抱抱。劉徹最喜歡長女,習慣性抱起長女。衛長君在他身側,不等小外甥女露出難過的神色抱起她越過劉徹。

一公主一看長姊被甩在後頭,高興地在衛長君懷裏蹦躂。衛長君把她送到車裏,拉過衛青交代,回頭見著衛子夫提醒她別太偏大的,否則等小的長大了,跟她產生了隔閡,再想彌補也晚了。

這點無需衛長君提醒衛青也發現了。礙於劉徹是天子,衛子夫是他三姊,不敢置喙。既然大兄也這樣認為,他還等什麼呢。衛青隨劉徹到衛子夫處,使個理由把兩個小外甥女支開,他就當著劉徹的面把衛長君的顧慮告訴一人。

劉徹不以為意地說:「就他想得多。」

衛青禁不住為他大兄辯解:「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您是父也是君,無論您怎麼對待兩位公主,她們都不敢跟你置氣。可她們以後也不會親近您。每年宮中家宴一個不少,卻冷冷清清沒有一點煙火氣,您就痛快了?」

衛子夫趕忙給衛青使眼色,示意他少說兩句。

劉徹裝沒看見她的小動作,「沒了?衛長君就同你說這麼多?」

「不是大兄說的。」衛青忙說。

劉徹冷笑:「你了解他朕了解他?旁的朕不清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一句,朕敢對天起誓,不是聽你大兄說的,朕這個『劉』字反過來寫。」

衛青不由得直視他。

劉徹收起譏笑,「回頭告訴你大兄,朕和你阿姊知道了。」

衛青不由得看衛子夫。衛子夫頷首:「大兄也是為我們著想。陛下不是氣你和大兄多管閑事。這等小事,大兄可以直接同陛下說。」說完看向劉徹。

劉徹滿意點頭:「還是子夫你了解朕。」

衛青頓時覺著自個很多餘,「陛下,您答應大兄的事別忘了。」

劉徹愣了一瞬間,心想他答應什麼了。隨後想到「三大件」,緊接著腦海裡響起「陪葬品」三個字,又忍不住氣得叫衛青滾。

衛青有多遠滾多遠。衛子夫好奇什麼事叫他這麼生氣。劉徹覺著三個鐵疙瘩不能用,她知不知道都一樣,直言衛長君想給他收陵。

衛子夫明白他不想說,但也不著急。她回頭可以問青弟。

話說回來,劉徹叫衛長君「滾」,其實是煩他提「陪葬品」,並非因為衛長君貪心要地。

翌日,劉徹拿到茂陵規劃圖,在主陵最最南端靠近渭河的地方劃兩百五十畝。兩百畝留他種莊稼,五十畝留他建宅院糧庫等等。

地選好,劉徹沒急著給他。直到三伏天,他帶著老老小小前往甘泉宮避暑,衛青回去拿衣物,劉徹才把地契給衛青。

殊不知地契上寫下衛長君的名字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蓋因良種倉庫突然掉落一小堆蔬菜瓜果種子,嘟嘟和衛長君猝不及防,險些被到處跑閑不下來的小霍去病發現。不過,知道歸知道,沒拿到地契終歸不踏實。

可拿到地契,衛長君又忍不住犯愁。從秦嶺到渭河比到長安還遠,將近六十裡。秦嶺這邊有山有水,那邊只有水,還是渭河水,衛長君不想把家安在那邊。

衛青回來那天韓嫣和竇嬰都在衛家門口乘涼。翌日,衛長君還沒說出他的煩惱,一人就問他以後是不是要臨河而居。

衛長君道:「這邊多方便,家裏沒肉都不需要買。秋天還有滿山吃不完的板栗和核桃。」

竇嬰:「地怎麼辦?」

衛長君有想過是不是可以租給附近村民。可那樣一來,他不好往外拿良種,也不好像現在這樣想種什麼種什麼。說多了,佃戶還會覺著他鹹吃蘿蔔淡操心。若是由著他們亂種,畝產三石,給他一半也難達到嘟嘟的要求——畝產不過百等於白種。

衛長君:「先把五十畝宅基地圈起來,在裏頭蓋一處跟我家正院一樣的宅子,再靠北牆蓋一排房子留奴僕住。等房子竣工再買奴。」算算時間,「最快也得明年夏天。」

韓嫣:「一個新家是沒這麼快。什麼時候過去看看那邊的地現在誰在種?」

「不是被陛下圈了嗎?」

竇嬰笑道:「你有所不知。皇陵修起來很慢,我覺著除了主墓周邊,其他地方應該都被附近村民種上了莊稼。」

嘟嘟調出茂陵資料。衛長君看清楚沒繃住,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直言道:「他還想修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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