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國舅爺後我要死了[西漢]》第38章 不走了
衛長君佯裝疑惑:「侯爺此話何意?長君不是很明白。」竇嬰見狀不確定了,難不成又是他想多了。忽然看到衛步和衛廣兄弟二人憋笑憋得辛苦,「故意在老夫用飯的時候告訴老夫豆腐是大豆做的。」
衛長君佯裝恍然大悟:「長君是不該主動說,應該等侯爺您主動問。」
竇嬰噎的說不出話。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子壞得很!活該小霍去病昨兒給他一巴掌。依他看還是打少了。
「豆腐不合您的胃口?」衛長君又問。
竇嬰裝沒聽見,吃飽喝足起身離開。
衛長君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
衛家姊妹兄弟四人佩服,連魏其侯也敢逗,不愧是他們的長兄。
衛長君令女奴進來把剩飯倒一起,他給小狼崽子送去。天氣炎熱,等到午時就變味了。屆時小狼崽子恐怕都不吃,只能餵豬。
竇嬰到門外看到地裡有人很是納悶,韓嫣不是說鮮紅薯只能放幾天嗎。昨日起的還在院裏堆著,現下又起,這麼多賣給誰。
聽到腳步聲,竇嬰下意識回頭,見是衛長君,等他到跟前就問出心底疑惑。
衛長君噙著淡笑看著他。竇嬰福至心靈,難以置信,「賣給老夫?!」
「韓兄引您過來不就是叫我賣給您?」衛長君故意問。
話雖如此,可可誰知道他當真畝產五十石,「這麼多老夫怎麼吃?」
「聽說魏其侯八百門客,別說十畝紅薯,就是剩下三十畝也起了,也不一定夠他們吃的。」
竇嬰脫口道:「你餵豬?」
衛長君楞一下,然後差點笑噴。竇嬰意識到他一禿嚕嘴說了什麼,趕緊解釋,「聽誰說老夫有八百門客?這是汙衊,汙衊!」
「開個玩笑,瞧您急的。」衛長君見老人家臉紅脖子粗,不好再嚇唬他,「可以切成片扔屋頂上或者院裏空地上晾曬。」頓了頓,「其實說不定都不夠今天一天賣的。」
竇嬰往左右看去,空無一人,賣誰?鬼啊。這小子年齡不大怎麼長了一肚子壞心眼。
「侯爺下午就知道了。」衛長君說完朝東走去。
竇嬰跟上去,「你端著盆做什麼去?」
「喂狗。」衛長君朝東邊看一眼。
竇嬰詫異:「那竟是個狗窩?」
嘟嘟閃出來,[那其實是個狼窩啊,老侯爺。]
衛長君眉頭一挑,嘟嘟原地消失。衛長君輕輕「嗯」一聲。竇嬰好奇他怎麼把狗窩放在外面。衛長君的理由很充分,狗身上有跳蚤。
竇嬰自己沒養過狗,一時忘了,「城裏的日子呆久了,老夫都快忘了狗長什麼樣。
聽到動靜的「狗」露出頭來,瞥一眼竇嬰就沖衛長君齜牙咧嘴「嗚嗷」叫。竇嬰直覺奇怪,「小狗不是汪汪汪的叫嗎?」
衛長君點頭:「這小狗剛出生它母親就死了,沒狗教它,興許也有點發育遲緩,所以還沒學會汪汪叫。」
竇嬰一臉瞭然:「原來如此。」說出來驚覺不對,狗「汪汪」叫不是與生俱來的嗎。好比公雞打鳴。
竇嬰不由得轉向衛長君,見其神情淡漠,並沒有一絲促狹,他又忍不住懷疑自己,難得又想多了。
竇嬰蹲下去朝小房子裏頭看,目光停在小狗尾巴上,想起什麼,猛然轉向衛長君,臉上儘是不可思議,「你你你——」
「別激動,慢慢說。」衛長君抬抬手試圖安撫他。
竇嬰張了張口,指著他,「你你——你就壞吧你!」氣得吹鬍子瞪眼頭頂冒煙,咬牙切齒甩袖暴走。
嘟嘟跳出來哈哈大笑。
衛長君挑眉,[很好笑?]
嘟嘟停下,[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樂開了。]停頓一下,[你這麼逗他,不怕他回頭找補回來?]
[他成家早點都能當我祖父了。好意思跟我個小輩計較?再說了,我乃長公主大舅舅,他敢嗎?除非乖乖聽他姑母竇太后的話。可惜人越老越認死理,這輩子是不可能了。]衛長君看著埋頭憨吃的狼崽子,[昨晚居然沒跑?]
[被你圈起來這麼多天,還沒想起來跑啊。再說了,它這麼小,不夠猴子一巴掌拍的,敢往哪兒跑?]
茲小狼崽子不攻擊人,衛長君懶得管。菜盆送去廚房,衛長君拿著麻袋下地。從正院出來看到大外甥在東院門口玩蹴鞠,「玩一會兒就回屋寫字去。」
小不點揮揮小手示意他趕緊走。
衛長君瞪他一眼。轉過頭看到竇嬰從西院出來,手裏還拎著一包行李,頓時無語又想笑,「侯爺,您這是上哪兒去?」
「回城!」竇嬰沒好氣地說。
衛長君:「走回去?」
竇嬰停下,再一次不可置信,「你小子不送我?」
「驢車不在家,只有一頭牛,我怎麼送?」衛長君朝牲口圈抬抬下巴。
竇嬰想問驢車呢。忽然想起自他起來就沒看見趙大。好像只看到一個孟糧,此時還在地裡割紅薯藤。
「趙大和那個牛固進城賣紅薯去了?」
衛長君點頭,給他遞個台階,「您不是想知道我弄這麼多紅薯怎麼賣嗎?不如再住一日,等你家奴僕來接您的時候再回去。」
昨日奴僕給竇嬰送來幾身衣服,竇嬰叫奴僕過兩日再來。衛長君此言一出,竇嬰想起他自個說出去的話。即便叫趙大等人給他家奴僕捎信,那也得到明日。
衛長君叫許君出來,把侯爺送回西院。竇嬰借坡下驢,把行李給許君,他隨衛長君下地。
昨日只顧得研究紅薯,今早只顧生氣,現下沒什麼事了,到地裡清風拂過,竇嬰的腦袋清醒的不能再清醒,陡然發現衛家處處透著古怪。確切地說衛長君此人很怪。
擅烹調,心思機敏,可以買到他從未見過的蔬菜瓜果種子,還能機緣巧合得到玉米和紅薯種子。雖說世上也有很多巧事,比如圯上老人贈張良書。可這麼多事叫他一個人趕上,就不是一個「巧」字能解釋得通了。
竇嬰再仔細想想,好像連衛家的茅房也很怪。尤其那茅房裏堆放的東西,說樹葉不是樹葉,說是布也不是布。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從未見過。
先前覺著初來乍到,竇嬰沒有好意思問。現下竇嬰不打算問,問也是機緣巧合。還有那狗窩裏的狼崽子。
養狼沒什麼,城裏還有人養虎。可不把狼圈起來,也不拴起來,那狼竟然也不跑。竇嬰實在想不通,決定不想了,靜觀其變。
上午沒什麼變化。
臨近午時,竇嬰一聽到趙大和牛固的聲音就從西院出來。到大門外他聽到趙大向衛長君稟報「妥了」。竇嬰也沒問什麼妥了。他不信能逃過他的眼睛。
衛長君可不知道竇嬰那麼多心思,見他出來還以為他嫌屋裏熱,請他坐桑樹下的席上,然後叫兩個小崽子起來,跟他去大門另一邊的棗樹下練箭。
衛青半路出家,衛長君跟他學了點皮毛。衛長君指點兩個小不點,這讓打小系統學習的竇嬰坐不住,抬抬手叫衛長君一邊去,他親自教倆小的。
衛長君樂得輕鬆。不過看到竇嬰兩鬢斑白也有點不好意思,吩咐孟糧去山邊摘幾個桃子,再摘幾根黃瓜,交給曹女收拾。
小霍去病一聽到「黃瓜」就轉向他大舅。
竇嬰呵斥:「往哪兒看?」
小霍去病嚇一跳,抬頭瞪他。衛長君悠悠道:「你昨兒偷吃的黃瓜和桃子其實是侯爺留給我的。」
小不點心虛,收回視線老老實實繼續學。
衛長君:「再學一炷香,我給你和阿奴留一個大桃子和一根大黃瓜。但必須得平分。」
小霍去病驚喜萬分,又想看他舅舅。竇嬰掰過小孩的腦袋,「別耽誤時間。」
小不點覺著很有道理,早點耗盡一炷香,也能早點吃到黃瓜和桃子。
一炷香後,兩個小孩累得滿頭大汗,許久不曾碰弓箭的竇嬰也累一頭汗。衛長君吩咐女奴打兩盆水,請竇嬰洗洗。他也給兩個小孩洗洗。
竇嬰剛才指點阿奴的時候就想問,「這孩子也是你外甥?」
「不是。我本家人,叫衛寄奴。」
小霍去病趕緊澄清:「不是我舅舅。我四個舅舅。」伸出灰不溜秋的手指。衛長君看著眼疼,抓過來給他洗乾淨。
待西芮把盆收走,曹女就把果盤送過來。
竇嬰想也沒想就捏一塊黃瓜。井水洗過的黃瓜清涼爽口且不膩。於竇嬰而言最重要一點是不硬。他這幾年牙口不好連脆桃都不敢吃,端的怕崩掉一顆門牙。
黃瓜吃完,竇嬰決定再住幾天,再仔細觀察觀察。不過他也不白住,明兒家奴來接他,就叫他們拉幾袋紅薯回去。後天來給他送衣物再拉幾袋,給親戚們送去。
親戚們吃著喜歡,都來找衛長君買,也省得衛長君一點點賣。
思及此,竇嬰不禁佩服自己人好心善。衛長君戲弄他,他沒跟衛長君計較,還幫他賣紅薯。
申時三刻,竇嬰笑不出來。
昨天趙大在東市賣紅薯,今天跑去西市賣。賣的還剩十來斤,趙大就不賣了。牽著驢從西市逛到東市,別人看見紅薯問哪來的,牛固直言秦嶺腳下,只有十畝,賣完就不賣了。
這大熱的天,城中尋常人家懶得跑去秦嶺買紅薯。再說了,也沒車馬。可東西市有很多客商以及開食肆的商人。
紅薯便宜味道美,商人看到商機。從東西市回到家中,跟家裏人一合計,午飯後就前往秦嶺收紅薯。
一畝地紅薯,不過兩炷香就被搶購一空,跟不要錢白送似的。
竇嬰頭一次看到來地裡買貨物的,驚得有口難言。
衛長君叫孟糧收錢,他和竇嬰站在地南頭果樹下,「侯爺,現下還擔心我賴上您嗎?」
竇嬰裝沒聽見,「你怎麼知道他們一定會來?」
「便宜是其次。跟侯爺和公主扯上關係,就是不買他們也想來看看。」東市發生的事,趙大回來就告訴衛長君了。
竇嬰打量他一番,見他胸有成竹,「你不該在此地。」
衛長君笑道:「您就沒想過我隻擅長種地?」
竇嬰還真沒想過,「可你年方二十二,難不成還能種一輩子?」
「侯爺有沒有想過如果家家戶戶種上兩畝紅薯,那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不會再出現路有餓死骨。竇嬰想像著有朝一日紅薯種遍天下,頓時不禁倒抽一口氣。
衛長君見狀又問:「侯爺還覺著我窩在鄉野之中沒出路嗎?」
出路大了,比他在城裏有出路,「老夫決定了!」
「決定什麼?」衛長君下意識問。
竇嬰指著衛家東邊的空地,「老夫明日就叫人建房。老夫也種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