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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國舅爺後我要死了[西漢]》第61章 惱羞成怒
東方朔急的擺手又搖頭,為自己辯解。劉徹和衛長君互相看了看,都禁不住無奈地搖頭。

衛長君嘆了一口氣,大聲喊:「閉嘴!」

哭聲戛然而止,小崽子攤開小手捂住臉從指縫裏偷窺他大舅。衛長君朝他身後努努嘴,小霍去病不明所以地轉過身,看到小阿奴抿嘴淺笑,頓時明白要是東方朔真打他阿奴不可能笑得出來。

「大叛徒!」小霍去病揚起巴掌,東方朔就想阻攔,聽到一聲「我看著呢。」小爪子在半空中停下,然後改拉阿奴的小耳朵,還不敢使勁,「我和阿奴玩兒呢。」

衛長君虛點點他。小崽子放過阿奴的耳朵拉他的手疾走兩步,緊接著拉著阿奴就跑。

東方朔呼吸一窒,「又來?」趕緊追上去,「小霍公子,慢點,林子裏有老虎。」

劉徹輕哼道:「他家養豺狼,還怕老虎?」

衛長君悠悠地提醒,要是陛下對東方朔不滿,可以跟東方朔換換,他不介意幫他遞紅薯的人從天子變成郎官。

劉徹臉色驟變,權當沒聽見,大步朝紅薯堆走去。

衛長君又禁不住回頭看一眼遠方的外甥,能把大漢天子嚇成這樣,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大外甥一人。

隨後衛長君又開始頭疼,這才五歲,等到十五歲他豈不要稱霸秦嶺,老鼠見著他都躲。

「長君?」劉徹沒聽到腳步聲,回頭見他皺眉,「出什麼事了?」

衛長君嘆氣道:「沒事。」

劉徹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擺明了不信。隨著衛長君說出他一想到大外甥越來越皮就忍不住犯愁,劉徹果斷打消疑慮。

衛長君見狀想笑:「陛下不是挺喜歡去病的嗎?」

「偶爾逗逗,小崽子很有趣。要是朕的兒子——」劉徹想像一下,宮裏宮外雞飛狗跳烏煙瘴氣,「朕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嘟嘟出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比如?]它出來的突然,衛長君沒心理準備,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它何出此言。

[他沒少嫌劉據子不類父。]

衛長君明白了,「陛下喜歡去病這樣的,真有個去病這樣的兒子只怕做夢都會笑醒。」

「不瞞你說,朕有個兒子,無論他什麼樣朕都能笑醒。」劉徹沒把衛長君當尋常人,說出這話也不覺著丟臉。

衛長君語重心長道:「陛下,得不到的時候總是好的。真得到了,皮的你會嫌太皮,像小阿奴那樣乖巧的,只怕你又會覺著子不類父。」

劉徹想兒子要想瘋了,固執地認為他不會變成衛長君說的那樣,以致於神色很不以為意。

衛長君見狀,索性說:「您的長子還沒影,草民說再多也沒意義。只要草民活著,總有一天能看到。」

此言到劉徹耳朵裡瞬間變成另一種意思,他命中有子,如今無子只是時機未到。

衛長君要知道他發散這麼遠,得豎起大拇指誇一句,「不愧是你,漢武大帝!」

漢武大帝頓時覺著他的人生有了意義。隨後叫衛長君幫他遞紅薯,他親自擺放育苗。衛長君詫異,他不累嗎。

「快點!」劉徹催他。

衛長君趕緊遞過去,但還是想問他從早上就到這兒,現下快午時了,他竟然不累。

劉徹渾身充滿了力量,他覺著可以乾到未時午飯之前。然而,兩盞茶的工夫他就不行了,腰酸脖子也酸。他直起身來舒服多了,又想不通了,「怎麼這麼累。」

「陛下沒習慣。」衛長君把手遞給他。劉徹抓住他的手腕跳上來,衛長君拎著一筐紅薯下去育苗。

劉徹把紅薯都弄出來了,晝夜溫差又大,衛長君擔心今天育不完明日一早全凍壞了,哪怕後來累得想找個屋子躺下一歇,依然叫小黃門把飯菜送到田埂上。

劉徹不拘小節慣了,衛長君席地而坐用餐,他也往地上一坐。小霍去病和小阿奴見兩人這樣,也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後抓面前的飯菜。

衛長君朝他倆手背上兩巴掌,打的兩小兒把手縮回去。衛長君瞪著眼把手邊濕漉漉的布遞過去,兩個小不點乖乖把手擦乾淨,看到他微微點頭,這才敢用手抓。

劉徹原以為那一巴掌下去,小霍去病就是不跳起來也得摔碗,「看來去病真怕你。」

小霍去病轉向劉徹,彷彿在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讓我聽聽。

劉徹笑著問:「不怕大舅?」

「我——」當著大舅的面,小不點不敢說半個「不」字,「我聽大舅話。」

東方朔嗆的咳嗽一聲,慌忙捂住嘴,以免噴的到處都是。

小霍去病看東方朔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不善,就差沒明說,皮又癢了,又想挨收拾啊。

東方朔上午半天為了盯住他倆累得那叫一個汗流浹背。劉徹念他辛苦,特許東方朔與他們一處用飯。然而對上小不點的眼神,東方朔端著碗躲去育苗的禁衛那邊。

衛長君好笑:「霍去病,瞧瞧,瞧瞧你的人緣。」

「他怕我!」小不點為此很得意。

衛長君眉頭一挑,悠悠地問,「又捉弄人家了?」

小不點頓時不敢得意,低下頭抓一塊餅堵住自個的嘴——叫你多話,叫你多言,有的吃還堵不住嗎?

衛長君滿意了,劉徹也很滿意,機靈鬼沒個怕的人,日後長大了敢把天捅個窟窿。

飯畢,衛長君稍作歇息便盯著禁衛和上林苑的奴隸們育苗,他是乾不動了。

兩個小不點上午玩半天也玩不動了,坐在田埂上玩土。依然是東方朔看著他倆。偏西的太陽灑在身上溫暖的叫人昏昏欲睡,東方朔忍不住問他倆困不困。

小阿奴初到衛家的那些日子,陪小霍去病玩半天就玩不動。這半年跟著衛長君吃住,天天雞蛋不斷,偶爾還有野雞野兔,他身體好了,又跟霍去病玩習慣了,此時也只有疲憊。

兩個小不點晃著小腦袋拒絕,東方朔不敢硬把他們往屋裏帶,「土有什麼好玩。我帶你們玩別的去?」

小霍去病抬頭打量他,這麼好的嗎?他不信!別以為他小就不記事,東方朔說過,回頭跟他算總帳。東方朔一定想避開大舅打他。

「土不好玩!」小霍去病把手裏的土往地上一扔,爬起來拍拍手,拍拍身上的土,朝東方朔跑去。

東方朔正想起身跟上,小霍去病按住他的肩膀,「不許動。」東方朔下意識坐好。小霍去病給小阿奴使個眼色。

阿奴慢吞吞過來,疑惑不解地看著他。小霍去病拉掉東方朔的發簪。東方朔披頭散髮,急的一手往後一手往頭上抓。隨後手裏多了兩樣東西,左手是發簪右手是包頭髮的布。

東方朔糊塗了,「小公子,這是做什麼?」想看他自己給自己束髮不成。

小霍去病沒叫他等太久,抓住他的頭髮,「給你束髮。」用小手指頭充當梳子,東方朔頓時感到頭皮生疼,連聲叫著,「小公子,小公子,這是頭髮,不能玩!」

劉徹頭疼,「只是給他束髮,又不是拔他的頭髮,鬼哭狼嚎什麼。」

小霍去病驚呼一聲,舉起小手對著西邊的太陽打量一番,有幾根長長的頭髮,不是他眼花,「東方先生掉頭髮?」

劉徹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霍去病!」

小霍去病跑過去,「陛下,你看,東方先生的頭髮。」

劉徹隻覺得眼前發黑,「我叫你不是要看東方朔的頭髮。」

「陛下看什麼啊?」小不點不懂了。

劉徹心累,給衛長君使眼色。衛長君雙手抱胸,淡淡地瞥著大外甥,「陛下是太過震驚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喊你的名字。」

「為什麼呀?」小不點佁然不懂。

衛長君勾了勾嘴角,悠悠道:「你竟然敢薅東方朔的頭髮。霍去病,你是想半禿還是全禿?」

東方朔一聽衛長君和陛下心向他,跳起來就說:「半禿。」

小霍去病滿臉驚恐,「大舅——」

「等一下再說。」衛長君打斷他,看著東方朔,總覺著他的神色像幸災樂禍,像小人得志就猖狂時的模樣,「那幾根頭髮要不是去病薅掉的,東方先生,你想好是半禿還是全禿了嗎?」

東方朔臉色微變,抄起小霍去病就跑。

劉徹神色愕然,指著東方朔不敢置信地說:「他,他裝的?」

東方朔人品不算歪。他既然已經把人嚇跑了,就沒必要再揪著不放。再說了,那幾根頭髮裏面說不定真有大外甥薅掉的。畢竟他那麼小,手上沒個輕重。

「去病是皮,但不會無緣無故腦袋一抽就說東方朔打他。」這點也是衛長君剛想到的,「他指不定做了什麼,否則去病不可能盯著他一個人捉弄。」

劉徹想想東方朔的德行,整天沒有正行,「朕就不該幫他!」

「陛下,育苗當緊。」衛長君提醒他現下不是在

意這些小事的時候。

劉徹朝西邊地頭上看去,還有幾堆紅薯,愁的嘆氣,「早知道分三兩天了。」

衛長君心說,早知道還不叫黃門去找我了呢。

「一次弄好也省得惦記。」

劉徹想想也是。

隨著太陽越來越偏西,劉徹乾脆把他的護衛以及小黃門都叫過來挖坑埋土鋪草席。

人多幹活快,金烏西墜,地頭上只剩一些破皮,有點壞或不小心摔兩半的紅薯。劉徹指著那些紅薯問衛長君能不能吃。

衛長君:「自然可以,又沒發芽。但這些捂壞的,就算把壞的削去也有股怪味。以免人吃下去拉肚子,還是煮了餵豬吧。」

他不講劉徹都忘了,他之前在衛子夫處看到一大塊豬肉,不論燉著吃還是烤著吃味道都不錯。烤著油多肉香,燉的軟還沒有腥臭味。劉徹趁機問他的豬是不是也是機緣巧合得來的。

衛長君好笑:「哪有那麼多機緣巧合。」

劉徹也覺著不是,否則他怎麼可能隻養幾頭,「你的豬是吃苜蓿吃的?」

「不是。草民很少喂它們苜蓿。多是刷鍋水、豆渣紅薯渣等物。」

劉徹上上下下打量著他,「長君,朕記得你一共養四頭。過年殺了一頭,此時家中豬圈裏應該還有三頭吧?」

[威脅,威脅,赤果果的威脅!]嘟嘟跳出來。

衛長君一個眼神叫它安靜,「陛下真是個急性子。您這樣可不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草民又沒說不知道。」

劉徹頷首,「那朕洗耳恭聽。」

「豬幼小的時候把它閹割了,長大後肉就沒那麼腥臭了。」衛長君說的不緊不慢,撿紅薯的禁衛也好,奴隸也罷,包括劉徹本人都覺著耳朵出現了幻覺,一臉的無法接受。

衛長君笑著點頭,「這裏有小豬崽嗎?有的話草民現在就可以教養豬人怎麼閹割。」

劉徹見他這樣莫名覺得腳底生寒,這哪是在秦嶺清修,他怕不是在鬼門關清修,「長君,這個玩笑不好笑。」

「陛下不信?」

劉徹提醒:「朕這裏什麼也沒有。」

「有一把鋒利的刀和草木灰就行了。」

劉徹定定地看著他問,「你確定?」

「陛下若是跟太醫交流過,便會知道草木灰也可入葯。」衛長君轉向附近的奴隸,「草木灰也可以防瘟疫,以後你們——」

劉徹趕忙打斷,「瘟疫?」他沒聽錯吧。還是衛長君不知道「瘟疫」二字意味著什麼。

嘟嘟快速調出資料,以免衛長君說著說著忘了。

衛長君當然知道瘟疫意味著生靈塗炭,「草木灰加水煮開過去殘渣,灑在發生瘟疫的地方就能除掉一部分毒。平時灑在豬圈牛圈等牲口棚裡,便可以防止發生瘟疫。但只能預防部分瘟/疫,不是全部。畢竟草木灰也不是萬能的。」

劉徹感慨道:「預防部分已經很不錯了。」頓了頓,「朕從未想過草木灰還有如此之功效。」

「草木灰跟糞漚一個夏天,深秋時節弄出來,再凍上一個冬天,來年犁地之前灑地裡,犁地的時候翻到地下,不止可以肥田,還能起到殺蟲的作用。」

劉徹抬抬手示意他停一下,容他消化消化,「不是直接撒?」

種過莊稼的奴隸點頭,直接撒!

衛長君微微搖頭,「得漚一個夏天。」頓了頓,「好比糯米經過發酵才能變成酒。雖然草木灰跟糯米完全不同,但道理差不多。」

他這樣說劉徹就懂了。豎起耳朵光明正大偷聽的禁衛和奴隸們也懂了。

劉徹不吝誇讚:「長君越發會種地了。」

「陛下,您也該令人送草民回去了。再不回去您的人恐怕就得踏月而歸了。」此言一出,劉徹還沒開口,跪在地上的兩個小崽子蹦起來。

劉徹見他倆這樣,找個小黃門帶衛長君前往豬舍,閹割了小豬再送他回去。

衛長君心說,你乾脆累死我算了。

不過回去的晚也有一個好處,路上沒什麼人,子午棧道又寬敞,一大兩小終於趕在天黑下來之前到家了。

韓嫣遠遠看到他們就大步迎上去,「怎麼這麼晚?」

「韓兄!」小霍去病伸出手。

韓嫣想裝沒聽見,可雙手不聽使喚,早已伸過去接住小崽子,「在哪兒弄的?怎麼臉也髒了,身上也灰撲撲的?」

衛長君見竇嬰也小跑過來,看起來很著急的模樣,「趙大沒告訴你們,陛下叫我去上林苑?」

竇嬰到跟前:「去個上林苑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衛長君注意到小阿奴累得走不動,彎腰抱起他,「陛下把一窖窖紅薯全挖出來才發現自己分不清頭尾,不知道怎麼育苗。我原本想教會他們就回來,上林苑的侍衛和奴僕頭一次育苗心裏沒底,非叫我留在那兒看著他們弄完。」頓了頓,「晚飯都沒吃,就怕你們等急了。」

這話叫擔憂半日的竇嬰和韓嫣心裏舒坦多了。

衛青在屋裏吩咐奴僕準備晚飯,聽到熟悉的聲音大步跑出來,一看到衛長君就拉過他上下左右前後打量。

韓嫣被他轉的頭暈,「放心,你大兄連一根汗毛都沒少。」

衛青不放心。衛長君把先前跟竇嬰和韓嫣說的話又說一遍,衛青依然不滿,「說好的一個時辰,弄到這麼晚才回來,陛下也不令人過來告訴我們一聲,不知道我們著急啊。」

衛長君樂了,「能耐了,青弟,敢埋怨陛下了?」

氣得頭腦發熱的衛青冷靜下來,張了張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衛長君騰出一隻手拍拍他的肩膀,「這裏沒外人,別擔心。但這樣的話以後不許再說。」

竇嬰無比贊同:「在家說習慣了,哪天在宮裏沒收住,你就等著你大兄為了救你到處求人吧。」

衛青乖乖地點頭。

小霍去病枕著韓嫣的肩膀,小聲問:「韓兄,我大舅最厲害吧?」

韓嫣扭頭瞥他一眼,「今天又闖禍了,叫你大舅先記下,回頭一塊算?」

小崽子挨過了,他這麼問只是想確定一下,他大舅是不是還是最厲害的那個,「才沒有。是不是呀?」

小崽子就沒有不闖禍的一天,韓嫣不信他。考慮到小不點只怕衛長君,韓嫣點頭:「最厲害!」

小霍去病抬起頭坐直,長籲短嘆,「大舅什麼時候才是不最厲害的啊。」

衛長君腳步一頓,回頭道:「大舅這輩子都是你大

舅!」

「沒說不是!」小不點大聲反駁。

韓嫣懂了,「我要說不是,小崽子,下一句是不是問誰比你大舅厲害?」

小心思接連被戳破,小崽子惱羞成怒,不叫韓嫣抱。韓嫣把他放地上,小崽子叫阿奴也下來,然後他倆拽著衛青進屋。

衛長君大聲說:「青弟,叫廚房燒熱水給他倆洗洗。」隨後吩咐因聽到他的聲音而出來的趙大搬幾把椅子,他坐外面歇歇。

竇嬰數落他,「外面風大,要歇進屋歇。」

韓嫣給竇嬰使個眼色。竇嬰瞬間懂了,但不敢信,「你累得連這麼點路都走不了?」

衛長君先前強撐著還能抱起阿奴。衛青把倆孩子帶走,他又見到了鄰居,還到自家門口,一泄氣隻想直接坐地上。

隨後坐到椅子上,往後椅背上一癱,衛長君舒服的嘆了一口氣,回答二人,「上午半天口乾舌燥腰酸脖子疼。下午半天不需要我親自動手,也不怎麼動口,站的腿肚子抽筋,腳底板子疼。比我犁地還累。」

趙大在門邊候著等他吩咐,聞言過來,「老奴給郎君捏捏?」

衛長君抬抬手,「回頭弄盆熱水泡泡就好了。對了,去把去年我母親曬的乾艾葉找出來,泡腳的時候我用得上。」

韓嫣和竇嬰好奇艾葉有何功效。門客們聽到他的聲音也出來了。哪怕他們仨坐著,他們只能站著也沒有離去。

竇嬰和韓嫣幫他教弟弟,給衛長君省了不少事以及不少錢。門客們幫他幹活。衛長君覺著於情於理都不能藏私,便告訴諸人,艾葉可以祛濕驅寒、殺蟲止癢。他在田間地頭一天,腳上指不定沾多少種他看不見的蟲子。不用艾葉泡泡,明天一早就得腫的跟寒冬臘月天凍得似的。

隨後又說他家院裏也有一片艾草,挨著艾草種的是薄荷。過些日子薄荷長出來,請他們吃涼拌薄荷。地裡採的雖然也可以吃,但還是要用熱水焯一下,否則容易拉肚子。

韓嫣好奇地打量他,「你才來秦嶺多久?連艾草和薄荷都種上了。」

「種院裏方便。」衛長君忽然想到自家的農具,然後問韓嫣和竇嬰,誰明日去上林苑告訴陛下,他這裏有很好用的犁、耙和耬車。

竇嬰想去,可他姑母掌權,年輕的帝王有心用他也不敢,就把這等好事交給韓嫣。

韓嫣鄭重道謝。

衛長君抬抬手,「你謝我陛下也是把功勞記在我身上。」

韓嫣跟劉徹自幼相識,可以說多年來頭一次分開這麼久。別說大活人,就是養隻小狼崽子也想得慌。可韓嫣沒要緊事也不敢見劉徹。

韓嫣去稟告「犁、耙以及耬車」,他日傳到王太后耳朵裡,太后都不好給跟他計較。韓嫣謝衛長君是謝他給他這個機會。

「哎!」竇嬰拍一下衛長君的手臂,朝東邊抬抬下巴。

衛長君扭頭看去,大東邊跑了一個全黑的小東西,「倦鳥歸巢,它也回來了?」

有門客問:「衛兄的狗回來了?」

韓嫣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狗?」不由得看衛長君,你又糊弄人?

衛長君一臉無辜:「侯爺說我的狗子丟了,我說沒有。諸位仁兄還不信。」

一群門客點頭,「現下信了。」

韓嫣坐不住,沖趙大招招手,叫他把椅子搬進去,「侯爺說他的狗子丟了,潛意思他養了隻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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