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諾克天災身體一顫。

最後……一面？

「你要對母親做什麼？！！」

諾克天災沖向諾克厄斯，手臂變成斧頭，直接劈向諾克厄斯。

「這是你的選擇。」

諾克厄斯的語氣十分平靜，但是越是這樣，諾克天災的內心就越是不安。

它每次上戰場之前，也都是這個表情。

下一刻，畫面再次變成了白色。

「又沒了……」

伊澤莉婭看著完全變成白色的畫面，知道那肯定是那個人的原因。

於是，她再次調整了時間。

不多，這一次，她隻將時間調後了幾個時辰。

然後，她就看到……

一個破舊的寺廟裏，諾克天災跪在天載的屍體面前，從屍體的傷口上就可以看出，天載是死於巨斧砍擊下。

諾克厄斯就在一旁，它的右臂此時是斧狀，尚有餘溫的血液從斧刃上滴落。

「為什麼……」

諾克天災抱著天載的屍體，看著諾克厄斯，滿眼都是殺意。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回答我啊！！！

手臂變成斧頭，諾克天災攻向了諾克厄斯。

也是這時，伊澤莉婭注意到，諾克厄斯已經是禦風境了。

嗯？剛剛被屏蔽的畫面裡，發生了什麼？

諾克厄斯剛剛才是九初巔峰啊！怎麼現在就已經突破到禦風境了……

不對，突破到禦風境？！！

伊澤莉婭大驚失色，她知道自己一直感覺不對的地方是什麼了。

「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伊澤莉婭看著祂，連忙問道。

她問的，當然是這些畫面都是什麼「時間」，是「過去」，還是「未來」。

「我從一開始就已經告訴過你了。」

我從未說過，你所看到的是「未來」。

聽到這句話，伊澤莉婭瞬間明白了一切。

看到的不是「未來」，那就是「過去」。

「這裏是哪裏？」

伊澤莉婭看著祂，似乎是不死心，繼續問道。

「這裏是『時之彼間』，也就是我的記憶。」

祂這麼說道，當然，這個「我」指的是是誰，那就不用多說了。

……

「天災，你不是問我，為什麼你不能過平靜的生活嗎？」

「現在我告訴你。」

諾克厄斯走到諾克天災身邊，沒有去看天載的屍體。

「因為你是諾克天災，是人類的天災。」

「背負著這個名字，你就註定無法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當然，你之前所犯下的罪孽，也讓你永遠遠離了普通人的生活。

「你覺得，人類會接受一個手上沾滿了他們族人鮮血的劊子手嗎？」

諾克天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你心裏比誰都清楚，他們不會。」

「不……不是的！」

諾克天災猛得抬起頭來，反駁道：

「人類是善良的！他們不會對救命恩人下手！」

看著諾克天災，諾克厄斯沒有說話。

人類不會對救命恩人下手，那就是說異類會嘍？

「確實挺符合你的做法的。」

諾克厄斯點了點頭，意思不言而喻。

「不是的……我不是……我不想的……」

諾克天災嘴裏呢喃著，她的手很乾凈，並沒有沾上天載的血。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諾克天災眼中，自己的雙手不僅傷痕纍纍，而且還沾滿鮮血。

都是人類的。

「人類都是惡，只有讓他們消失，這個世界才能越來越好。」

「而你，諾克天災，在背負『人類的天災』這個名字的時候開始，你就已經別無選擇。」

諾克厄斯說著，轉過了頭。

「你好好想想吧。」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諾克天災安葬好了天載之後，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來送飯的人都告訴諾克厄斯，諾克天災還是和原來一樣，簡直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終於，有一天，諾克天災主動踏出了房間。

她找到了諾克厄斯。

「你要走？走去哪？」

諾克厄斯有些意外，它沒想到，諾克天災給它的回答居然是這樣。

從畫面裡的一些細節，伊澤莉婭可以得知，畫面裡的時間是異類入侵之後。

「角鬥場。」

諾克天災這麼回答道。

她早就知道臣滅角鬥場的建立，對她來說，那裏，也許是她最好的去處。

「不可能。」

如她所料，諾克厄斯不可能會同意。

不為什麼，因為她是「諾克天災」，是人類的天災。

她不能去！

「『諾克天災』不能去……」

「那從今天起，我不再叫作『諾克天災』。」

諾克天災看著諾克厄斯，平靜的眼眸底下隱藏著濃烈的殺意。

她當然想殺了諾克厄斯，為自己的母親報仇。

可是，現在的她還遠遠辦不到這一點。

「那你要叫什麼？」

諾克厄斯看著諾克天災，倒也沒有想要阻止她的意思。

「『仁』。」

「仁義君子的『仁』。」

畫面到這裏就結束了。

真正意義上的結束。

因為「世界的意志」的記憶，只能保留到這裏的畫面，再往後的，就沒有了。

至於為什麼沒有，那應該和那個人有關係。

伊澤莉婭久久未動。

她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她只是知道罷了，沒有任何意義。

那就是……仁小姐的過去嗎？伊澤莉婭從來沒有問過仁的過去，她覺得自己沒必要知道。

可是，當她真的知道了仁的過去的時候，她卻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仁了。

「我……通過試煉了嗎？」

伊澤莉婭看向祂，問道。

雖然說是「試煉」，但是從始至終，伊澤莉婭只不過是成為了一個「旁觀者」，「親眼」目睹了所有事情發生的過程罷了。

「你的試煉早就已經結束了。」

聽到這句話，伊澤莉婭瞳孔微縮。

她想過自己會通過，也想過自己會失敗，但是她從未想過自己早已通過了試煉。

「準確的說，在你確定自己要成為規則的制定者、無私的審判者的時候，你就已經通過了試煉。」

祂微微顎首，這麼說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我留在這裏？」

按照規則，通過試煉之後不是應該把我送回去嗎？

可是這時，祂卻又搖了搖頭。

「這些事情，不止是我想讓你知道的。」

「也是你應該知道的。」

身為鐵面無私的「審判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公平公正」，而要做到這一點，就要知道所以事情的來龍去脈才行。

所以，祂讓伊澤莉婭知道了過去發生的事情。

「伊澤莉婭，你擁有的是『裁決』的力量，你要好好運用它。」

「我很期待，你成為真正的『審判者』的那一天。」

說完，一道光柱從天而降，直接籠罩了伊澤莉婭。

……

再次睜開雙眼，伊澤莉婭已經回到了那個房間。

房間裡，「煞」和「余」還是站在那裏。

「回來了？」

「煞」回過頭來，看著伊澤莉婭，說了一句。

「嗯。」

伊澤莉婭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沒什麼收穫？」

「余」看著伊澤莉婭，感覺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