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伊澤莉婭有些錯愕，她看著眼前這個樣貌和自己無比相似的女子，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玉婭……」

伊澤莉婭腦海中浮現出伊澤玉婭十多年前的模樣，兩行清淚從側臉滑落。

她，是玉婭……

她是玉婭！

這一刻，伊澤莉婭的雙臂下意識地抱住了伊澤玉婭。

「姐姐也想你……姐姐也想你……」

看到此情此景，唐月昊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臉欣慰的在旁邊看著。

他不忍心打擾這一刻。

「如果……」

如果楚正輝不是大楚的王上，周芸不是大楚的王后，楚鳳羽也不是什麼所謂的「鳳凰」的話，十多年離別後的再見，也會像伊澤莉婭和伊澤玉婭一樣吧。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這麼多如果。」

唐月昊搖了搖頭，這個選擇是他自己作出來的，他不能後悔，也不會後悔。

「唔……糟……」

旁邊，廖無心忽然感覺意識一陣恍惚。

「幻麟……讓……唔……」

廖無心閉上眼睛，身體直接倒到了地面上。

她最後的記憶片段，是唐月昊要向她跑來的動作。

……

「喂，喂！」

「你怎麼了？！！」

唐月昊扶著廖無心的肩膀，卻發現後者已經失去了意識。

難道是韓冥動了什麼手腳？

「不，應該不是他……」

就他看見廖無心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沒那個膽子動手。

要真是他動的手，現在他已經跳出來把我們一網打盡了才對。

那難道是諾克厄斯？

不，也不是它。

諾克厄斯對廖無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這一點唐月昊能夠感覺出來，所以肯定也不是它。

那是為什麼？

唐月昊看向廖無心，又感知了一下她的氣息。

還在！

「只是單純的昏迷過去了嗎……」

對於異類來說，氣息往往是辨認對方情況最好的辦法。

因為在失去意識的狀態下，哪怕是像廖無心這種存在也不可能能夠完全將氣息隱去，不然的話唐月昊那時也發現不了她的氣息。

而且異類的身體結構和人類雖然是近似，但實際上還是天差地別的，不說其他，單是經脈就和人類完全不一樣，就算唐月昊給廖無心把手脈，但是按唐月昊知道的脈像來看，廖無心就是染上風寒了。

所以唐月昊才選擇感知她的氣息。

雖然變得十分微弱，但是可以肯定，廖無心只是忽然陷入昏迷而已。

看來還得睡上一段時間。

可問題是，現在聖舞之殿已毀，他們連個棲身之處都沒有了。

唐月昊不小心用手上的空間手鐲碰到了廖無心，然後，廖無心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人呢？！！

唐月昊四下張望，最後，居然在空間手鐲裡發現了昏迷的廖無心。

這手鐲……能容納活物？

據唐月昊所知，這種納物寶物，就算級別再高，也不過是能夠容納的物品的多少而已，但是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陷，那就是不能容納活物。

「這手鐲……難道就是為了應對這個的？」

這時，唐月昊才想起來廖無心出現的原因。

是因為那一滴血。

如果沒錯，那滴血就是廖無心的，而且也是她蘇醒的必要條件。

那塊水晶是在那個奇怪的建築內發現的，而空間手鐲是和水晶一起的。

「這麼說的話，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不過，住處這個問題，還是需要解決。

他不可能也進入空間手鐲吧！

「唐先生，如果是這個問題的話……不如和我走吧。」

唐月昊看向說這句話的伊澤莉婭，明顯是有些驚訝。

卡希雅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看著眼前的環境，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種回到家的感覺。

周圍的物品並不多，除了她身下的床之外，只有一套木製桌椅以及桌面上的一套餐具罷了。

而且，卡希雅能夠分辨出來，這間屋子似乎還是新建的，時間恐怕還不超過一年。

「卡希雅小姐！」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卡希雅的耳中，卡希雅的瞳孔瞬間縮小。

「您醒了。」

伊澤莉婭端著飯菜走了進來，見卡希雅醒來，面露歡喜。

「莉婭……是你嗎？」

卡希雅看見伊澤莉婭，短時間內沒能反應過來。

「是我。」

伊澤莉婭坐到卡希雅旁邊，握著她的手，證明她是真的，她回來了。

接著，伊澤莉婭開始和卡希雅解釋了昨天卡希雅昏迷過去後，發生的事情……

「所以，這裏就是你給人類求得的『家園』？」

卡希雅看向窗外，外面都是人類的聲音，習慣了安靜的她一時間沒能調整過來。

「並不是我。」

而是那兩位前輩。

是「煞」前輩和「余」前輩兩位長輩，用那一跪，換來了洛歐西利。

「莉婭，你……」

伊澤莉婭打斷了卡希雅，她知道卡希雅想說什麼。

無非就是「你這麼做也是在救你的族人」之類的話。

但是這種話，她已經不想再聽了。

「卡希雅小姐，我再重申一遍，救了人類的，不是我，而是兩位前輩。」

「是他們用那一跪，『逼迫』我這麼做的，我並不願意這麼做。」

他們對我的所作所為，沒人關心，但是卻要我去救他們。

「您不覺得，這樣對我來說，很不公平嗎？」

現在的我，只是負責坐鎮洛歐西利，其他事務，一律不過問。

伊澤莉婭站了起來，現在的她，只是負責對違反了規則的人給予「審判」，至於外敵來犯什麼的……不歸她管。

而且，也不會有外敵了。

「你覺得現在的你，是對的嗎？」

卡希雅看著已經完全不一樣的伊澤莉婭，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現在的我，已經不在乎別人這麼看我了。」

對於人類，我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我最後的憐憫。

卡希雅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伊澤莉婭的話。

她是錯的，因為她不顧族人；她是對的，因為她沒有任何義務該去顧他們。

「那——」

「帶我去轉轉，好嗎？」

卡希雅看向伊澤莉婭，問道。

走在洛歐西利的大街上，卡希雅看到了已經消失多年的人來人往的街道，看到了消失多年的市場，看到了消失多年的笑臉。

而且，街上還有人在巡邏，卡希雅認出，那是之前留在人類聯軍裡的人。

他們也來了。

「聖女大人，卡希雅大人。」

眾人見到兩人，紛紛向兩人打招呼。

「嗯，有出現什麼情況嗎？」

伊澤莉婭看向眾人，雖然他們昨天才來到洛歐西利，但是對巡邏這件事明顯並不陌生。

幾人搖了搖頭，又聽伊澤莉婭交代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莉婭，看來你成為了一個合格的領袖呢。」

卡希雅看向伊澤莉婭，要是以前，她肯定不會向他人交代些什麼。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伊澤莉婭沒有回答，而是向前走去。

「我從未想過成為領袖，我戰鬥，他們便會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