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不愧是禦風六重天，即便是唐月昊異類天炎鶴形態下的黑炎直接打中了他，也只是把他的玄力屏障給燒掉了，他本人並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

「這是……什麼妖法？」

滿身燒痕的陳海從地上爬起，身上還有未熄滅的黑炎。

「唉……真是難辦。」

那暗紅頭髮的女子嘆了口氣，大姆指與中指接觸。

「響指打太多，手可是會疼的。」

又是一聲響亮的響指聲，陳海腳下再次升起黑炎。

「啪！」

「啪！」

「啪！」

……

唐月昊連續打了十八個響指，直到中指和拇指都打得發疼了，她才停了下來。

而此時，陳海全身焦黑，明顯是已經被重傷。

「你從沒想過吧，有一天，你也會變成這樣。」

唐月昊變回原本的模樣，看著趴在地面上的陳海，眼中沒有任何情感。

手出現一把石刀，唐月昊直接舉過了頭頂。

兵武訣：刀字訣。

「住手！」

就在唐月昊準備揮下手中的石刀時，一個女人跑了出來，死死護住了重傷的陳海。

「就是你對吧？！」

猝不及防之下，唐月昊被扇了一個耳光。

「你殺了我兒子，現在還要殺我丈夫，這天底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看著眼前這個臉上還有淚痕殘留的女人，唐月昊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應該就是陳浩宇的母親了。

但是……

「你兒子要殺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跳出來說王法？」

唐月昊放下手中的石刀，看著陳浩宇的母親，問道。

「你丈夫屠貧民窟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王法？」

唐月昊也不著急，慢慢的說道，只不過語氣越發冰冷。

「現在，你才說王法，是不是太可笑了？」

「被我兒子殺了那是你的榮幸！」

陳浩宇的母親歇斯底裡的喊著。

她瞪著唐月昊，點著唐月昊的胸膛，一字一頓：

「作為賤民你心裏難道沒有數嗎？」

「賤民就應該被殺！」

「噁心的賤民就應該被殺乾淨！」

唐月昊愣住了。

「你也是個賤民！」

「居然敢對貴族動手，你知道是什麼罪嗎？！」

陳浩宇母親說得鏗鏘有力，要是一般人，現在已經信了。

只不過……唐月昊不是。

「按照你這麼說，地位高的人，可以決定地位低的人的死活，對嗎？」

唐月昊聽明白了。

在這些貴族眼中，只有地位高低，沒有人命關天。

「那是自然！」

陳浩宇母親回答道，她打心底裡覺得，貴族就是高貴的，貧民就是低賤的，貴族殺貧民，貧民也不能還手。

「『貧民唐月昊』不能殺他，那……」

「『太子楚雲冥』呢？」

石刀解體，一柄大刀出現在唐月昊手中。

太子的地位有多高？太子就是一個王朝的下一個王，所以在一個王朝裡，太子，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唐月昊說著，手中大刀直接揮下。

「住手！」

但是，陳浩宇的母親還是擋在了陳海身前。

「作為太子，殘殺朝廷官員，你又該當何罪？！」

她看著唐月昊，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地位高的人，可以決定地位低的人的死活嗎？」

唐月昊一臉玩味的表情，道。

「我是太子，地位比你們高。」

「所以，我有資格決定你們的生死。」

這一次，唐月昊沒有再停下，一刀揮出，直接讓躺在地上的陳海身首異處。

「方才反抗者，一律殺無赦。」

唐月昊提起陳海的腦袋，直接離去。

「是，幻麟大人。」

「遵命，石祖大人。」

一時間，血花四濺。

目睹了這一切的唐月昊心裏沒有任何罪惡感，恰恰相反，他感覺內心無比的釋然。

韓伯伯，我幫你報仇了。

陳奶奶，我幫你報仇了。

阿非，我幫你報仇了。

還有……

大家，我幫你們，報仇了。

陳府，血流成河。

幾乎所有陳府人都被殺死。

沒有死的，多數是丫鬟、女人，不為什麼，因為她們沒有參加屠殺貧民窟的行動。

這些人，唐月昊沒有殺她們的理由。

「唉……昊兒還是太心軟了。」

夏思淵看著唐月昊和瑪雅石像們遠去的身影，搖了搖頭。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啊……」

陳府裡閃出十數個影衛，他們手上握著一把尖刀，刀鋒上，還有未乾的血跡。

「陳府……」

「當真是咎由自取。」

燒起來了。

陳府也燒起來了。

全府上下，三百一十八口人，無一倖存。

第二天早上，當大楚官員來調查時，他們才知道，這些死了的人與貧民窟同樣，都是死後，屍體才被大火焚燒。

……

次日正午，唐月昊才從貧民窟的殘壁後走出，睡了這麼久，唐月昊下意識的伸了個懶腰。

而他和洛無名還有瑪雅王走上大街的時候，居然聽到了百姓們的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陳府沒了！」

「什麼聽說啊！我今天早上還看到了！」

「什麼樣子的？說說。」

「和貧民窟一樣，全燒了，一個人都沒活下來。」

唐月昊自然也聽到了他們說的話。

「什麼？死了？」

知道了這個消息的唐月昊無比震驚，他相信瑪雅王他們不會違背自己的意願，自己說了不殺其他人，那他們就肯定不會動手。

而且，昨天晚上他就把除了瑪雅王外的所有人都送回了石界，難道之後又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那些倖存者到底是被誰殺的？

「對你沒有惡意。」

洛無名開口向唐月昊說道。

「欸？」

唐月昊有些疑惑的看著洛無名，這麼說，她是察覺到了那些人的存在？

不過也對，以洛無名的實力，如果沒有察覺到那些人的話，他才應該驚訝。

「走吧。」

沉默了許久，唐月昊踏前一步。

「幻麟大人，我們要去哪裏？」

瑪雅王看著唐月昊，問道。

「上朝！」

……

大楚王宮內，楚正輝與周芸坐在高位，而下面的文武百官全都看著地面，不敢說話。

哪怕現在已經是正午，這個「早朝」也沒有結束。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少了一個人。

不，不是少了「一個人」。

是陳府，已經沒了！

夏思淵此時正站在楚正輝旁邊，他已經離開這個位置十六年了，但是再一次站在這裏的時候，一如十六年前！

「夏伯，事情怎麼樣了？」

楚正輝用玄力包裹聲音，問道。

「事情辦得不錯。」

「只不過，昊兒還是心慈手軟了一些。」

夏思淵將昨晚自己看到的景象全部告訴了楚正輝，楚正輝沉默了一會兒，嘴角竟是露出一抹笑意。

夠了。

已經足夠了。

「當年，我不也是這麼做的嗎？」

「他還年輕，還能走得更遠。

「我們這些老傢夥，只能給他提示，幫他解決一些他忽略了的事情。」

隨後，楚正輝抬頭看向殿外，三個人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因為他的未來，不可能止步於一個大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