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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西漢皇子升職記》第64章 第 64 章
因為今年的瓜實在是太多了,所以關中從上至下也沒幾人能過個好年,全都屏氣凝神地等著宣室殿的下一舉動,甚至有人一直蹲在愛佔田地的人家門口,只等蒼鷹一到,他們便敲鑼打鼓地啖其血肉,以解心頭之恨。

可以說,劉啟的強硬舉動讓他在民間的評價從「先帝的暴躁兒子」轉變為「憂國憂民的好皇帝」,如果西漢也有支持率調查的話,劉啟現在已經完成了口碑的逆襲。即便沒到人人都高呼「萬歲」的地步,但也在一定程度上脫離了先帝的影響,讓人相信他不會把先帝的遺產敗光。

薄戎奴從宣室殿出來時腿都是軟的,要是沒有小黃門攙扶著,他能從最高的台階一路滾到宮門口。

跟出來的南皮侯世子竇彭祖(竇太后的侄子,竇長君之子)三步並作兩步地上前扶住薄戎奴,一邊叫著「哎喲!」,一面將其上下打量了番:「軹侯大人這是怎麼了,要不由晚輩送送您?」

「年紀大了,稍稍跪了下便緩不過來。」薄戎奴勉強笑了下,氣若遊絲道:「好在陛下聖明,咱也沒敢忘記天家恩德,這才能相安無事!」

南皮侯世子也摸不準對方是真怕了還是在這兒瘋狂加戲。皇帝這麼一鬧,關內外都人心惶惶,就連竇家這樣背後有人的都被嚇得掉了魂魄,開始往宮裏頻繁地遞消息。

而在勛貴都被查了一遍的當下,薄家全員安穩落地的奇景自然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同時也有關係活絡的查了下薄家的產業和薄戎奴的近期活動,結果發現對方底子就像泡了84消毒液般乾淨無比。縱使他們查了又查,甚至動用關外的人脈去扒薄家不在關中的產業,都沒找到能讓薄家吃個大虧的把柄。

竇家倒是查的更遠,結果發現早在燕國出事前薄家就清過一次自家產業,然後在薄戎奴去了趟宣室殿後便有少府的人過了接收薄家清出的東西。

也就是說,早在陛下發火前,薄家就把不合規矩的東西老實上交,然後由話事人去陛下那兒當面請罪。

「軹侯大人說的是,咱們的今天都是拜陛下所賜,怎能忘記天家恩德。」南皮侯世子向扶著薄戎奴的小黃門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行禮離開。

「咱們也是打著骨頭連著筋的親戚啊!」南皮侯世子用惋惜的語氣說道:「您這麼悄悄地脫身了卻不給親戚們一點提示,是不是……」不厚道啊!

因為是晚輩,所以在薄戎奴這兒,南皮侯世子縱使一肚子的不滿也不好把話說絕,而是點到為止後話音一轉,堆笑道:「不知老國舅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能否指點下世侄,也算是全了兩家的情誼。」

薄戎奴用袖子擦了下頭上的冷汗,擺出一副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的膽小模樣:「這次是真的鬧過頭了。」

他像是沒聽見南皮侯的話似的,一直在那兒喃喃自語道:「真是絕了,絕了……」

想想劉瑞一年前的警告再看看某些人的下場,薄戎奴決定給劉瑞送份大禮,感謝他把自家拉出的大恩大德。

「感謝我?」搗鼓完書桌後又在搗鼓書架的劉瑞瞧著薄戎奴送來的木匣,裏頭全是一張張地契,少說也有十五六張。

「真是大手筆啊!」劉瑞想不通薄家為何要送這份大禮,畢竟他也沒替薄家辦事,所以……

「軹侯說這是感謝公子一年前的提醒讓薄家免了國除之難。」李三適時解釋道:「奴婢打聽過了,軹侯大人昨日進宮,今早才從宣室殿裏出來,而且與一同出來的南皮侯世子說了什麼,二人直到宮門口才徹底分開。」

「南皮侯世子?」劉瑞挑了下眉毛,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

因為諸呂在前,薄昭在後,所以竇太后的兩個兄弟都未擔任朝中要職,導致官場上最有存在感的竇家人既不是竇太后的兄弟,也不是

竇太后的侄子,而是竇太后的堂侄竇嬰。他在宣室殿和長樂宮那兒實在是太能跳了,加上文武確實是有兩把刷子,所以讓人下意識地忘了竇家的嫡系並不是他,而是和父輩們低調行事的南皮侯世子與章武候世子。

如果是竇嬰接觸薄戎奴,那劉瑞還不必如臨大敵,可南皮侯世子不同,他的出場意味著竇家的國舅和竇太后有所行動。雖然在此次事件裡,竇家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不過那些依附竇家的官吏未見得像兩位國舅那樣審時度勢,很有可能栽進去後還讓竇家染了一身的泥。

想到此處,劉瑞的指尖摸過薄家送來的匣子,開始猜測竇家的下一步行動,以及竇太后的目光有沒有落到自己身上。

「你把這些東西都收拾好,然後提醒趙女史做好遠行的準備。」劉瑞決定賭一把薄戎奴沒有透露更多信息,長壽殿裏的竇太后還不想對自己出手。

不過有一說一,他這次鬧得實在是太大的,縱使已經全身而退的薄家不但沒有記恨劉瑞,反而還感謝他提前透了底,但是那些栽了跟頭的勛貴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了解皇帝為何會反常地排查各地隱瞞的田地數量和黑戶數量。

雖然當時在場的除了宦官令便是皇帝的心腹,但是那些盤踞關中的勛貴們只是貪婪而不是蠢,就算裏頭一群蠢人也不會信皇帝的決定是一蹴而就的。

至於在場的皇帝心腹會不會把劉瑞給供出去……只要他們不想自絕於皇帝,自絕於未來五十年的政壇,就不會做出如同自殺的舉動。

李三記下劉瑞的話後把裝滿地契的匣子收好,但是在離開偏室時與宦官令撞上,然後在對方的眼神示意下低頭離開。

「公子,陛下有請。」時隔多月,劉啟終於再次召見宅家已久的劉瑞,只是和上次相比,這次接人的宦官令蒼老了許多,也不像之前那樣無時無刻都保持笑容,而是像鍍了鋼化膜般力求沒有任何錶情。

「公應該在這段時間裏過得不好吧!」劉瑞在前往宣室殿的路上隨口問道:「九市的菜市場估計都沒這段時間的宣室殿熱鬧。來來往往了那麼多人,前腳剛出宣室殿,後腳就進內官獄的,一定給公塞了不少錢吧!」

宦官令沒有接話,但是看他低頭苦笑的樣子就知道送上門的錢有多麼討厭。

是的,你們聽錯。

一個宦官居然會發自內心地討厭送上門的錢。

這話聽起來像個黑色笑話,但實際卻是宦官令寢食難安的源頭。

「公子真是……敏銳的可怕。」宦官令在兩人獨處時也松下肩膀,苦笑道:「陛下的心情就跟那暴風雨似的,偏偏還有不懂事的小兔崽們在奴婢的眼皮底子作妖,導致奴婢也被陛下罰了一頓。」

宦官令是個有腦子的,所以明白這段時間不管是誰送錢都不能拿,但是那些剛進來的小黃門們就沒這心眼。加上高祖厭惡趙高,讓文士們擔任給事黃門,同時禁止宦官識字,導致選進宣室殿的小黃門真是一個塞一個的蠢,還沒搞清楚狀況就先收錢了,結果弄得永巷比九市的菜市場還熱鬧。哪怕有人耳提面命也阻止不了貪財的蠢貨,累得宦官也挨了頓打,差點丟了人人艷羨的位子。

劉瑞明白人家的訴苦都是有目的的,於是傾身調侃道:「公近日的倒霉也有我的份兒,不如由我悄悄補上公沒收上的錢,也算是對公的賠罪。」

宦官令聽了這話,一改之前的苦笑,訕訕道:「公子言重了,奴婢一卑賤之人哪敢收公子的錢啊!」

話雖這麼說,但在下一秒又可憐兮兮道:「奴婢真是全身心地為公子著想,還望公子記得奴婢的好。」

「這是自然。」劉瑞點了點頭,下車進入宣室殿時差點踩到地上的碎片,最後還是宦官令眼疾手快地拉住劉瑞,然後踹了腳跪在一旁的小黃門,怒斥道:「沒眼力

見的,怎麼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萬一傷到公子可怎麼辦?」

跪著的小黃門剛想認罪,結果被宦官令呵斥道:「下去,別在這兒礙眼。」

「是。」小黃門聞言,如獲大赦地爬了下去。

而當劉瑞進入內殿後,裏頭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隻留下劉啟的走動聲和呼吸聲。

劉瑞走到正座前剛想行禮就被劉啟製止道:「別搞那些花裡胡哨的,過來想想之後怎麼辦?」

多日未見,劉啟的鬢角白了不少,整個人也肉眼可見的消瘦了許多,不知是被底下的碩鼠氣的,還是近期都沒睡個好覺。

劉啟轉身,瞧了眼規規矩矩的兒子,忍不住罵道:「朕在宣室殿裏忙上忙下地收拾勛貴,你這個禍亂之源卻在椒房殿裏過得安逸。」

「父皇此言差矣。」劉瑞立刻反駁道:「冤有頭,債有主。壞事不是兒子乾的,地也不是兒子貪的。您被那些碩鼠們氣到了總不能拿兒子這個大功臣撒氣吧!」

說罷,劉瑞還笑著恭喜道:「況且您在宣室殿裏受的氣都成真金白銀和滾滾民心了……您該感謝我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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