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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穿男]西漢皇子升職記》第108章 第 108 章
張湯聽著世兄的話,抿了口溫熱的酒水反駁道:「惠侯已逝,趙景王與張敖也是往日雲煙。」

酸澀的酒水入口,勾著張湯盪出一抹鋒利的苦笑:「作古的情誼還有啥用。若是世人都如田兄這般念舊情,那這天下也沒法家子弟的容身之處。」

田甲盯著張湯的面容,抿酒笑道:「賢弟舌俐,吾不及爾。」

末了,還補充道:「可是人情與否又豈要真情?不過是個話頭。」

「話頭。」

「所以我才欣賞世兄,能與世兄推心置腹。」張湯抬手敬了口酒,正色道:「有利者無話可談,無利者有話不談。還請世兄助我,日後必待世侄如親侄,為其謀劃。」

「善,大善。」田甲笑道:「如此一來,我願為賢弟奔走一二。」

不過田甲沒想到的是,他這奔走的機會來的這麼措不及防,嚇得田家還以為是滅頂之災。

………………

「讓我下去走走吧!」剛去某家赴完宴會的卜式隻覺得腦子裏塞了團稻草,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似乎隨時都會栽倒在地。

因為市內對飲酒有著諸多限制,加上長安市令不會放過醉酒的商賈,所以卜式只能在城門落鎖前到處走走,吹一吹溪邊的清風,聞著麥香解酒,也不知能幾時清醒。

「公可真是好雅興。」卜式既是富商出身,身邊自然有家僕。只是這長安城裏多勛貴,他又是個商人,也不好在真正的大爺前充闊,所以陪他赴宴的也只有些不大年輕的舊仆。

驟然聽見附近多道陌生的男聲,卜家的僕人都下意識地握緊短刀,生怕又是走極端的落榜學生上來尋仇。

畢竟在榜單公佈後,這種情況屢見不鮮,甚至為此鬧到了長安令那兒,搞得卜式在上榜者裡以不光彩的方式出名。最後還是申培張恢出面訓斥莫名鬧事的學生,這種情況才稍有製止。

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沒有放過卜式,還在罵他「呂不韋第二」。

卜家的僕人見來者是位衣冠楚楚之人,放鬆警惕的同時正想上前拱手,卻見對方側身比了個「請」的手勢:「我家主君有請,還請卜公單獨赴宴。」

「你家主人是……」

「卜公去了便知。」

那人瞥了眼一臉緊張的下仆,失笑道:「別這麼緊張,我家主君若是想取卜公的性命也不至於派人到城外。」

這樣傲慢的自信不僅讓卜家的下仆吃了一驚,更是讓原本平靜的卜式一個激靈地想到什麼,隨即製止了老僕的追問,上前拱手道:「還請公為小子帶路。」

卜式雖為商賈,但是能在洛陽攢下大筆家業,並且還憑實力中榜就能知此人絕非泛泛之輩。

而能用合法手段搞死卜式,搞死一個家資豐厚,即將為官的進士……

車上的卜式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知道來找他的極有可能是姓劉的大爺,再不濟也是跟宮裏搭得上話的近臣。

事實證明,卜式的直覺很準,準的讓他還未見人便冷汗漣漣——馬車一路駛進戚裡,悠悠停在昌平長公主的家裏。

「請下車吧!」

卜式看清目的地後眼裏滑過一抹失望,但很快便轉失望為驚喜,恭恭敬敬地拜道:「洛陽卜式,見過太子殿下。」

昌平長公主的待客廳裡,邀請卜式的人放下書簡起身回禮道:「驟然邀請先生過來,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先生諒解。」

話是這麼說,可是卜式哪敢託大:「太子所邀,必有要事,大丈夫又何須在意妥當不妥當的。」

「公倒是豁達。」劉瑞對卜式的態度還算滿意,但也還沒放鬆警惕,於是讓人端上清茶,貌似無意道:「同進士出身也是委屈公了。」

卜式的

瞳孔一縮,隨即又慢慢放大道:「卜式才疏學淺,幸得是第一次科舉,蒙祖先保佑才得了個同進士出身,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雖說是下次科舉才會公佈上榜試卷,但是劉瑞為了敲打惹事的勛貴,同時也為證明自己的坦坦蕩蕩而讓各大學派的山頭和上榜學子們可以查卷。因此在詔令下達後,不服氣的學子們一邊嘀咕著「文黨憑什麼拿第一」,一面擠爆了暫存試卷的奉常府。

卜式自然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本能進入進士出身,但卻因商賈的身份被壓了名次,淪為同進士裡的中上遊後,卜式便難受得兩天沒吃飯,然後就去安排自己的祭祖宴,換上衣服開開心心地與世交們喝酒,謝師。

被壓名次算什麼。

往好的地方想,還有鄭當時那倒霉蛋陪著呢!多大點事啊!

「公的心胸豁達,倒是讓孤……」劉瑞舉拳擋住嘴唇,忍住那抹快要盪出的笑意:「難怪公在放榜後不是去喝酒,就是在前去喝酒的路上。」

卜式沒料到太子會開自己的玩笑,老臉一紅的同時居然也沒那麼緊張:「太子若是不喜酒水,卜式以後注意便是。」

「官員飲酒只是小事,孤也沒空去管手下人的愛好。」劉瑞攏著雙手,慢慢吐出談話的重點:「相較之下,經商可不是小事。」

「雖說高祖有言『市井之子孫不得為官仕吏』,可是在開國之初也沒法計較,甚至下了『復弛商賈之律』的詔令。」

「而在諸呂之亂後,先帝與父皇為了休養生息也沒有廢除這一詔令,導致卿等不日也能封侯拜相。」

卜式心領神會地表忠心道:「重農抑商乃是高祖定下國策。彼卑賤之人既有幸報君,豈能以商賈之身惹來非議。」

想想自家的萬貫家財,再想想呂不韋乾成的千古買賣,卜式一咬牙,一狠心道:「如若太子有慮,小人願將全部家財獻於少府,以求太子不必遭人攻訐。」

「全部?」劉瑞不免驚訝道:「公可是洛陽有名的富商啊!三代家資恐怕不是個小數目。」

「能為太子效勞,這點付出又算得了什麼?」卜式知道讓劉瑞相信他的忠心無疑是癡人說夢,於是以自嘲的方式說道:「太子也知吾乃洛陽富商。而等陽陵建成後,這徙陵的名單裡肯定也有吾的名字。」

要命的是,卜家是搞畜牧業起家的。

關中一徙陵,卜家約等於被連根拔起,除了二十萬的安家費便兩袖空空。

指望少府以正當方式買地買羊還不如指望母豬能上樹。

與其被少府上門要債,還不如將家財主動呈上。這樣一來,皇帝和太子為著忠君愛國的顏面也會給卜家一點補償,多半是賜爵賜財。相當於卜家的財產兜兜轉轉了一圈後又回了一半,順帶還幫卜家在關中站穩腳跟。

這筆買賣不虧,甚至稱得上一本萬利。

劉瑞也看出卜式的小九九,轉著珠子讚賞道:「有魄力,有手段,有遠見。」

假以時日,讓他成為桑弘羊第二也未嘗可知。

只是……

「你的商賈身份還有大用,等時機成熟了,孤再給你謀個官職,讓你正大光明地擺脫商賈身份。」

「小人在此謝過家上。」卜式順杆子爬地改了稱呼,知道劉瑞是有要事相托。

至於以老劉家的尿性會不會把卜式當一次性筷子使。

哎!太子都求到你面前了,威逼也好,利誘也罷,你一沒啥背景的小商賈有敢正面硬剛的底氣嗎?還不如漂漂亮亮地做成這事,給太子留個好印象後再慢慢謀劃。

「科舉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公可聽過田稅改革的事。」劉瑞想擾亂吳國,但又不想讓關中的禁軍損失太多,更不想像歷史上的劉啟那樣給人留下逼

反諸王的把柄,所以選擇玩陰招,從吳國的根基下手。

因為蜀郡和楚國的乘勝追擊,吳國的製鹽業距離被搞死也只剩下一口氣的功夫。

華人的勤勞是刻在骨子裏的。尤其是祖上富過,現在還想恢復榮光的巴蜀人。

在劉瑞更進位鹽技術,搞出味道非常之好的醬油後,蜀商不必關中提醒就把主意打到南邊的小國頭上。

因為匈奴距離蜀郡太遠,而西域又太神秘。相較之下,南邊的小國窮歸窮,但是與巴蜀世代通婚,加上一些地頭蛇都是秦末的流亡之人,導致這些南方小國的漢化率非常高,幾乎沒有語言障礙。所以秉著蚊子肉再小也是肉的樸素理念,蜀商們用鹽和醬油打開了周邊小國的市場,含淚收購了不少礦產後,轉身就向少府邀功。

因為蜀商的開拓精神,巴蜀一帶的生活水平立刻從二線榮升為準一線,甚至有些發達的蜀商開始向關中移民或是去別國顯擺,看得劉濞非常不爽的同時也令削為彭城郡的楚國商人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同是西漢的製鹽大戶,憑什麼蜀蠻子那麼富,咱一關東的人上人卻混得不如跟流放之徒打交道的巴蜀?不行,咱們也要立起來,不能被蜀蠻子給比下去了。

不幸的是跟南接諸國,西接羌人的巴蜀相比,卡在沿海線中間的彭城郡壓根沒有做外貿的地理條件。無奈之下,彭城郡的商人……尤其是鹽商隻好跟吳國搶市場,氣得吳王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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