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斯看著斯拉格霍恩，搖了搖頭，臉上浮起悲痛的神情：

「你是不知道，霍拉斯，我有我的難處。現在想想，我真是對不起阿布拉克薩斯，但是我實在沒辦法......盧修斯這個蠢貨上躥下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斯拉格霍恩聽到裡斯的話，擺了擺手：

「裡斯，我不是為了阿布拉克薩斯指責你。我們三人確實都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人情這東西，是不能無限的用下去的。就他的兒子盧修斯那個蠢貨，去年幹了什麼，我還能不知道？我又不是不看報紙。」

「他半年前還找過我呢，想要為了當上魔法部部長，取得我的支持！你不知道他來這裏那個得意洋洋的德行，好像我欠他的人情似的！阿布怎麼有這麼個蠢兒子？難以置信。」

「盧修斯是個徹徹底底的廢物蠢蛋，你把他擠掉也是應該。就算你什麼都不幹，他的職位也保不住的。雖然他的職位讓給了阿布拉克薩斯的孫子，但是馬爾福家族這樣就少了半道保險。」

「當然，你這麼做我並沒法指責你，都是盧修斯那蠢貨自己挖坑自己跳；你能把阿布拉克薩斯的孫子保住，已經很好了。不過我覺得，這不像你會幹的事。」

艾文這時候插話道：

「斯拉格霍恩教授，我們這次來，其實跟我要選擇的球隊，以及哈利要選擇的球隊關係都不大。確實，您的人脈我很羨慕，我們也希望利用上您的人脈。但是，就這次來說，我們來並不是因為這個。」

「我這個人說話不喜歡繞彎子，實際上，我和爺爺請求您幫忙乾的事情，是希望您準備接下斯萊特林學院院長的職位。斯內普院長並不稱職，在斯萊特林學院新人成長起來之前，希望您暫時代理一陣子。」

斯拉格霍恩聽了艾文的話，差點把嘴裏的香檳噴出去，連杯子都差點打翻在地：

「什麼？！裡斯，你這孫子......我的天，就算學校的事兒這些年我不關心，我都知道斯內普是鄧布利多他支持當上院長的！你們這是想叛亂不成？這等於是直接抽鄧布利多的臉，他怎麼可能會同意！」

「裡斯，你不是歲數大犯了瘋病了吧？你當校董的話，我還可以說你是為孫子鋪路。不過，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想擠掉鄧布利多，自己當校長的！你不是那種人，我上學的時候就知道！」

斯拉格霍恩說到這，臉色變了，手捏著胸口的一個地方：

「就我對你的了解，裡斯，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麼乾！你是誰？難道是那個人的手下？是不是你喝了復方湯劑，變成裡斯的模樣？」

裡斯抬頭看著天花板，翻著白眼說道：

「哎，霍拉斯，你以前膽子就不大；老了之後，膽子更小了。你想的東西還是別太清楚的說出來比較好，不然在前輩面前會很丟臉的。艾文，把畫像拿出來吧。」

艾文從腰包裡掏出了畫像，放在一張空椅子上，並解開了畫像上的包裹黑布。畫像裡的人好像是被遮得太久了，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噴嚏。

斯拉格霍恩看到畫像，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瞬間站的筆直，連大氣也不敢喘。他哆嗦著嘴唇說道：

「埃，埃裡克老師？！您，您好，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很久沒問候您了......我，我一直想去您府上問候問候您，就是老沒空......」

畫像裡的埃裡克曾祖父抬了抬眉毛，環顧了一下屋子，將視線落在斯拉格霍恩的臉上：

「霍拉斯，那麼緊張幹嘛，又不是在學校。我都死了，你還怕我？你個小滑頭。不過，你對我倒是挺尊重的，我確實也認為你是我最出色的學生之一。」

「看你這屋子，小酒喝著，鋼琴彈著，太陽曬著？活得很自在嘛，挺好的。你在那瞎尋思啥呢？我兒子和重孫子是真是假，我還能不知道嗎？大驚小怪個什麼勁。你胸口的那個門鑰匙，還是不用的好。」

斯拉格霍恩把緊握著胸口衣服的手鬆開了，在額頭上抹了一把汗：

「埃裡克老師，我，我沒尋思啥。裡斯他們上門，我挺高興的......霍拉斯能有今天的地位和生活，全靠您栽培，我一直很感謝您。」

聽到斯拉格霍恩的話，埃裡克的表情柔和了幾分：

「確實，霍拉斯，你這小子雖然滑頭了點，挑肥揀瘦了點；但是大是大非上，我還是信得過你的。這一點，你比阿布拉克薩斯都要強些。實際上，我孫子和我重孫子並不是想要奪權，或者當校長；先坐下談吧。」

斯拉格霍恩的眼神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但是好像是鬆了大半口氣的樣子，坐了下來：

「既然是埃裡克老師這麼說，我就可以放心了。我，我只是......不怕您笑話，神秘人一黨原先找過我，所以我在1980年辭職之後就躲了一陣子，直到他死了才出來。」

「最近巫師界有些風聲很不對勁，學校聽說還有黑巫師，神秘人餘黨什麼的搗亂......我，我確實挺害怕的。老師，您也知道，我雖然功課不錯；但是我決鬥的水平也就是平平，真不算是很厲害。」

「那個人的手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貨色，我未必是對手。如果他們派幾個人來抓我，我可能跑都跑不掉......所以，不得不留點神。」

裡斯在旁邊打了個圓場：

「父親，霍拉斯您還不清楚？對於打打殺殺的事兒他一向沒什麼興趣。他當個學者，老師什麼的勉強還湊合，但是戰鬥用的魔法......他真不太擅長的。不過霍拉斯，現在要你幫的忙也不是打打殺殺。」

埃裡克用鼻子噴了一下，揮了揮手：

「裡斯，我當然知道，當時教他決鬥用的高深魔法，他就學不下去；好像是從心裏就排斥這些。就他那兩下子，也就打打普通巫師。」

「不過霍拉斯，我是想請你幫幫忙，在斯內普那渣滓滾蛋之後，當一陣子斯萊特林的院長並替他教一陣子魔葯課。斯萊特林現在人才凋零得厲害，無論如何請你支撐一下，等幾年，新一代人才能接班就行。」

「我也知道，你這人怕麻煩，教學的事兒我會讓裡斯多幫幫你的；況且我重孫子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已經算是半個助教了。看在斯萊特林學院未來的份上，請你幫幫忙吧。」

斯拉格霍恩明顯有些意動，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掙扎；不過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哎，埃裡克老師......真不是說您去世了，我就翻臉不認人。按說只要您張了口，我是一定會照辦的。但是，這事兒不是那麼簡單。我，我跟您一樣，有自己的難處......有些事，我這裏過不去。」

哈利在旁邊捧著茶杯發獃，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說的都是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要說趕走斯內普，他倒是挺高興的。可是怎麼看，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像是心裏有事。

艾文和裡斯互相看了一眼，看來還是不得不拿這張底牌了。裡斯咳嗽了一聲，這平平淡淡的語氣在斯拉格霍恩耳朵裡，簡直如同萬鈞雷霆：

「霍拉斯，那我隻好把話說明白些了。神秘人一夥要找你，我想跟你在學校教他的東西有關係吧？『食死徒』這個詞兒是怎麼來的，你可清楚？最近他們一夥蠢蠢欲動，你真以為自己安全？」

斯拉格霍恩騰地一下站起來，全身抖得像篩糠似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不不不，裡斯，埃裡克老師，我發誓我不知道！他，他是找我問過那東西的知識，但是，我沒告訴他！真的，我發誓，我發誓！」

「沙菲克家不是有一個展念頭骨嗎？別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埃裡克老師，您，您可以讀取我的記憶！我發誓，我真沒告訴他，我把他給罵走了！這麼危險的知識，是不能傳播的，我知道規矩！」

埃裡克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霍拉斯，對於你，我當然是相信的。不過裡斯，把那個展念頭骨拿出來，有段記憶要給他看看。」

裡斯示意艾文把東西從包裡取出來，艾文從腰包裡取出展念頭骨，交到了裡斯手上。裡斯引出了幾道銀鏈，接在了在場所有人的頭上，包括埃裡克的畫像：

「霍拉斯，你不用回憶，主要是看看我孫子的一段記憶。」

幾人發現自己處在學院的一間辦公室，一個男孩站在年輕時候的斯拉格霍恩面前。哈利認出了那個男孩，就是年輕時候的湯姆-裡德爾。斯拉格霍恩有些意外的說道：

「快點兒，湯姆，你不想被人抓到熄燈時間還在外面吧，你是級長......」

「先生，我想問您點事。」

「那就快問，孩子，快問......」

「先生，我想問您知不知道......魂器。」

斯拉格霍恩抬了抬眉毛，有些意外的回答道：

「嗯，是啊......在霍格沃茨很難找到一本詳細介紹魂器的書，湯姆。那是非常邪惡的東西，非常邪惡。」

這時湯姆用猶豫和不經意的語氣問到：

「但您顯然很了解，先生？我是說，像您這樣的巫師——對不起，我的意思是，如果您不能告訴我，顯然——我只知道如果有人能告訴我，那就是您——所以，我就想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