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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與錄》第二十三章 夢十六
2022.2.19

在一所學校裏面上課,我坐在一間教室裡的最靠窗的那一列,往外看出去可以看到一個全是黃土,十分原始的操場,跑道則是用一些白粉馬馬虎虎地劃出來。

再往遠一點看,就是學校的大門口了,一扇大鐵門。

大鐵門外是一條極長的斜坡,說是斜坡,實則是一條繞山公路,沿著整個山體螺旋向上。

因為學校實行單人單座的方式,所以我沒有同桌,而且我坐最後一排,連後桌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個前桌。

正上著課,我扭頭看向外面正在下雨的天,連續多日的雨天已經把操場毀了,也把體育課毀了。

這時,前桌突然把頭扭過來,問我:「想不想抽卡?」

我沒聽清,問她:「你在說什麼?」

她又說了一次:「想不想抽卡?」

我說:「抽什麼卡?」

只見她站起來,把桌子搬到我的旁邊,對我說:「把手伸進我的抽屜就知道了。」

我照做,把手伸到了她的抽屜了,隨後摸出了一個東西——保鮮袋。

「把它展開。」她說。

展開了,它還是一個保鮮袋,只不過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保鮮袋,以至於把一個人裝進去都行。

……

畫面一轉,我來到了斜坡上,手裏舉著保鮮袋。

旁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轉過頭,一位同學正把自己裝進保鮮袋裏,然後往後退幾步,接著向前沖,最後一個魚躍重重地摔在地上,向下飛速滑去。

「到你了。」她站在身後說。

「什……什麼?」我突然發現我不知怎麼地就穿上了保鮮袋。

「走你。」我被推了一把,身體朝前倒去,在快接觸地面時,我向前伸出手,想要撐住地面,但地面卻十分地滑,像是結冰了一樣。

我被包裹在保鮮袋裏,無法站起來,也無法停下、甚至減緩下降的速度,一直向下做著加速運動。

在令人絕望的速度中,我攔腰撞上了一扇半開的大鐵門,整個身子都對摺了。

2022.2.22

星期二農曆正月廿二廿二即二十二(二節呀)

又是一條長長的樓梯,很寬,有一般樓梯的三倍寬,下樓梯有三波人:我一家、姑姑一家以及我的三個「好兄弟」。

樓梯越往下走越窄,燈也越暗,走到後面,樓梯變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時,我的手錶亮了,發著幽綠的光。我的手錶是一個電子錶,原本上面顯示的時間現在變成一個雙位數——66。

我正納悶著,這數字到底是什麼意思?雖然在想著,腳下的步伐也沒有停下來。

65、64、63,奇怪了,這數字怎麼減少了?難道和我的步數有聯繫?

我又往下走了一步,手錶上的數字又減去1,變成了62。

難道當它到零的時候我們就走到最下面一層了嗎?

我抱著這樣的猜測,一步一步往下走。

45、44、43……

9、8、7……

3、2,我心裏默念著。

1、0。當表上的數字到零時,我的腳也踏出了最後一步。

應該沒了吧。我這樣想著,腳尖試探性往下點了點。

平路,沒有樓梯了。

腳尖帶回的觸感刺激了大腦皮層的活動,微弱的生物電在這夢中世界是一條雷龍,雷霆閃動間,整個世界亮了。

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森林,森林裏很多「樹」,但這些樹無一例外都是一顆顆巨大的蘑菇。

我回頭看向我們出來的地方,一個幽黑的山洞。

「我們繼續往前走吧。」我對其他人說。

其他人都點頭同意了,這時,我發現人群裡少了幾個人。

「他們先走了。」人群裡有人說。

我往前看去,極遠處,有三個小人,先走的那三個人就是我的三位「好兄弟」。

我不禁破口大罵:「艸,你們走這麼快幹嘛?」

2022.2.23

這是一間燈光昏暗的和室,房間裡有一男一女,他們蓋著白色的被子相擁而眠。

篤、篤、篤,和室外傳來間隔十分穩定的撞擊聲,篤、篤、篤……

或許是深夜的篤篤聲讓人心煩,也有可能睡在床上的兩個人本來就心猿意馬。

同時,他們同時說話了。

「我們離婚吧。」

「分手吧。」

兩人說完後都沒有下一步動作或是下一句話,而是繼續睡著,像是假裝沒有說出那些話。

一夜無言。

第二天晚上,和室裡睡著兩男兩女,四個人蓋著同一張被子。

……

第三天起床後,外面傳來兩位歐巴桑的談話。

「哎,你知道拓海嗎?」

「不知道。」

「他是送外賣的,家裏開豆腐店的。」

「哦,這樣呀。」

2022.2.24

因為學校要求要實習,而且要實習滿一個月才能達到畢業要求,所以我也去實習了。

實習的地點,職位都是學校分配的。

於是,我被分配到了正處於二戰時期的英國,在一名軍官底下當一名實習的「臨時工」。

臨時工,dddd,無非是端紅茶倒咖啡,撤退時燒毀資料,跑來跑去。

有人說只要進了司令部,進了軍隊裡,當臨時工又怎麼樣?雖然晉陞的機會相比於前線作戰少了點,但是勝在沒有生命危險呀。對於這樣的言論,我隻說你ddbd。

在我以為我要這樣當一個月的苦力時,意外發生了。

就在今天下午,我被史密斯少尉叫去出外勤了,過了兩個多小時才回來,準備回來報告工作,結果剛回到單位,卻見原本是一棟三層粉色小樓現在變成了一片廢墟。

據說是因為豆腐渣工程再加上德軍炮轟。

「X,comehere.」(X下士,過來一下。)我聽見有人叫我,X是我的姓氏。

只見廢墟邊上坐著一個人,他向我招手,讓我過去。

這人灰頭土臉的,全身上下都是灰,這也讓我沒有一下子認出他是誰,等我走進一看,這不是史密斯少尉嘛。

「Sir,areyouok」(少尉,你沒事吧?)我說。

「Don『tcallmesecondlieutenant,youwillbeasecondlieutenantfromnowon.」(別叫我少尉,從此以後你就是少尉了。)少尉兩隻手拍在我的肩上,一臉認真地對我說,「Captain,Captain,he...Hepushedmeatthelastminuteandletmeescape,buthewashitontheheadbyabeamandburiedunderitforever.」(上尉,上尉他……他在最後關頭推了我一把,讓我逃出生天,而他被橫樑砸到了頭,永遠地埋在下面了。)

「Howaboutotherguys」(那其他人呢?)我繼續問。

「Theyarealldead.Todayweallhaveregularmeetingsintheconferenceroom.Usuallytherearefewpeople,buttodaytheyareallhere.」(都死了,今天我們都在會議室裡開例會,平時都會少到幾個人,今天反而都到齊了。)說到這裏,這位少尉大哭起來。

第二天,工作日。

因為司令部沒了,所以我上班的地點改到一座山裏的一個山洞,準確一點來說應該是一個廢棄的防空洞。

我和少尉,不對,應該是我和上尉,畢竟我變成了少尉,上尉沒了,為了補位,前少尉就升上去了,戴上了上尉的帽子。

我和上尉蹲在地上,面前是一個書桌,桌上有著一疊疊堆得比人還高的資料,我們就在上面工作。

到了中午,該吃飯了。

上尉走過來,拍拍我對我說:「Let『sgoandeatinthecanteen.」(走吧,去飯堂吃飯。)

按以往來說,吃午飯都是在單位吃,單位裡有一個飯堂,現在我們在一座山裏,哪裏還有飯堂呀?

上尉似乎看出了我的疑問,笑著對我說:「Comewithmeandthenyouwillknow.」(跟我來就知道了。)說完,他就走出了山洞。

我跟了上去,先是上山,接著下山,然後過河,終於我們來到了「飯堂」。

飯堂是由四面玻璃構成,分別為前後左右,下是水泥地,上是天空。

「You『rehere.It『sjusttimefordinner.Hurryinandsitdown,orthere『snoplaceforyoulater.」(你們來了,正好到飯點了,趕緊進來坐下,不然等下沒位置了。)玻璃裡有個戴著高高廚師帽的人在招呼我們進去。

就這這種山卡拉的地方還怕沒位置?我這樣想著。

飯上來了,我們就開吃了。

吃著吃著,突然,我聽到一聲撞擊。

我朝發出撞擊聲的地方看去,原來是一名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女子撞在飯堂的玻璃上。

玻璃擦得太乾淨了吧,找不到進來的門了。我心想,然後低下頭繼續乾飯。

砰,又傳來一聲碰撞。

我轉過頭,那個女人又一次撞上了玻璃。

砰砰砰,我就這樣看著這個女人連續撞了三次玻璃。

「Areyoufinish」(吃完了嗎?)上尉站起來,用紙巾擦著嘴。在開始吃飯後,上尉就從來沒有抬起過他的頭,似乎是一台無情的吃飯機器,對外面的動靜充耳不聞。

「Ah,what,oh,yeah……finish.」(啊,什麼?噢,吃……吃完了。)我或許是對於那個女人的行為太過震驚,不免地有些沒反應過來。

說完後,我也站了起來,仰起頭一股腦喝完例湯,然後看著碗裏的一塊豬肉陷入了沉思。

「Let『go.」(走了。)上尉說。

「OK.」(好。)我看上尉已經走到門口,我就立馬跟了上去。

當我走到門口時,我又回過頭返回去了,把那塊豬肉揣到兜裡。

當我把這塊豬肉摸到手裏時,我已經明白了,我的舌頭並沒有騙人,這不是一塊豬肉,而是一塊極像豬肉的石頭。我的眼睛也沒有花,當我喝完湯時,碗底寫著三個字:Takeit.(收下吧。)

當我再一次走出門口時,那個女人還在用頭撞玻璃。

註:dddd的意思是懂得都懂。

ddbd的意思是懂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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