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黎明時分，粼粼的陽光從山的後頭過來，模糊不清的房屋，隱隱約約的人影，三三兩兩的燈火和初試歌喉的小小寶可夢，都是小鎮的一角。

電視上在重播著節目，播放著從昨天的熱點節目中剪輯的片段。

加上上輩子，已經十幾年沒有主動、正經地看過電視節目，杜明躺在沙發上看著，等待著小卡比獸睡醒。

順便瞧瞧這個世界的電視節目，是不是同樣沒有半點營養。

燭光靈輕輕眯著眼睛在沙發前的小桌上立著，微弱的燭光伴隨著電視的光彩，照亮了屋內，在屋內各處留下了長長的影子。

已是年前時分，有些許寒氣從窗外漏了進來，微微哆嗦了一下，杜明從沙發上起來，來到窗前。

凝望著看不清的小鎮上的稀鬆人影，搓了搓手，他把窗戶關上，再次躺回了沙發上。

城新市的冬季，溫度十分尷尬，恰好有些冷意，是一般人捨不得開啟空調或是暖氣的溫度。

杜明蜷縮著身子，換了一個電視台，節目裡的八卦聲音也傳了過來。

「……過去的幾日，有許多觀眾給我們來信，希望我們的節目聊一聊城新市，我們邀請了嘉賓木野子小姐來談一談。木野子小姐，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這同樣是一個重播節目，看著像是一個八卦聊天性質的對話節目。

主持人一臉誇張好奇的表情，對面的木野子小姐戴著一副厚眼鏡，看似很正經。

「觀眾們喜愛的城新市，咱也很有興趣。」

面無表情地託了托眼鏡，木野子小姐語氣平淡地說著。

「最近城新市很火，家人們都在談論。

「之前有小道消息，竹蘭、大吾都因為不明原因前往城新市，而且家人們都有目擊報告，都曾見到兩人去過城新市的大木研究所。很多家人想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冠軍啦名人啦去了城新市，咱告訴家人們，大木雪成博士據說已經在城新市許久，阿渡也是前不久去了城新市。」

「相信家人們一定都在奇怪，區區一個小小偏僻的無名的城新市……」

「咳咳……」主持人咳嗽。

「……只是一個不是很出名的城新市，為什麼會吸引如此之多的名人過來呢？我聽說，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乘坐高鐵和和大巴車，艱難到達城新市，歷時半月之久暗暗探查了一番，結果令咱這小嘉賓也非常震驚。」

主持人：「那是什麼讓木野子小姐也能如此吃驚呢？電視機前的家人們想必也是期待萬分。」

「家人們最關注的是竹蘭和大吾吧？但我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攀談後發現，不單單是出名的兩人，其實在暗地裏還有超出家人們想像的知名人士也去了城新市，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些名人和學者齊聚？

「在這之前，我們先從城新市大木研究所說起……」

強忍著想要繼續看下去的慾望，杜明趕緊換台。

這種垃圾營銷節目毒性太強，明明節目沒有一點點營養，但就是有種魔性勾引著觀眾，他差點就沉淪進去出不來。

換了一個節目，杜明又繼續看了看，是一個科普譯製片。

主持人詹姆斯：「……所以，科林教授，您解釋了如此多、如此繁雜的關於『多維』的知識，但我依然聽不懂。相信在熒幕前的觀眾也會有一些同我一樣。那麼，您能用更簡單的知識來科普一下嗎？什麼是多維？為什麼我們看不見多維空間呢？」

杜明嗑著瓜子，好奇心又很沒有志氣地被勾了起來。

「好的，那麼我來試著簡單說一下吧。詹姆斯，在你的記憶中，蟲電寶這種寶可夢是什麼樣的呢？嗯……我說的是外表的形狀。」

主持人詹姆斯回應道：「噢，蟲電寶在外表看去是一個長方體的樣子……嗯，沒了。」

「老夥計，再想想！」科林教授拍了拍主持人的肩膀，「好好想想蟲電寶的正面和側面都是什麼形狀。」

「嘿，科林教授您早這麼說，我可就早說出來啦！蟲電寶的正面，也就是臉部的的地方是一個正方形的形狀，嗯……雖然有一對突出的黃牙齒，側面呢我想想……噢！是的，是長方形的形狀。」

「非常正確！」科林教授哈哈一笑，再次開口說道：「現在，我們想像有一個房間，裏面有兩面相交的牆壁，我們都知道這兩面牆垂直相交，是麽，老夥計？」

「是的，是的。」

隨著兩人的講解，兩人身後的背景也變成了演示的畫面，配合著兩人的對話。

「好！」科林教授笑道：「我們在漆黑的房間裡高高舉起蟲電寶，長方體形狀的蟲電寶的側面後面分別與兩面牆平行。」

詹姆斯：「噢，然後呢？」

「這樣……」科林教授繼續開口，「我們現在把手電筒向蟲電寶的一個側面照過去，向後面的牆壁照過去，這樣會在一面牆壁上出現蟲電寶的影子。那麼，你看見牆壁上蟲電寶的影子是什麼形狀的，老夥計？」

「是長方形，教授。」

「很好，我們再把手電筒從蟲電寶的正面照向牆壁，那麼現在呢，蟲電寶在牆壁上的影子是什麼形狀？」

「嗯，是正方形。」

「很好，說得非常正確。」科林教授笑了笑，說道：「那麼你認為蟲電寶的形狀，是正方形、長方形、長方體還是其他的形狀呢？」

主持人詹姆斯皺著眉頭想了想，依然維持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應道：「我認為是長方體的形狀，科林。」

「你的想法沒錯，至少在我們的視角上沒有問題。」科林教授微笑著說道：「但如果有一天我們得知，蟲電寶其實不是三維世界的寶可夢，而是四維世界的蟲電寶在三維世界的投影，那蟲電寶的形狀又會是什麼形狀呢？」

詹姆斯點點頭，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就像蟲電寶明明是長方體形，但在牆上的影子因為選擇照射的光線照射角度的不同，影子的形狀也會不同。蟲電寶的形狀，或許也只是四維投影的一個面而已，是這樣理解嗎？」

「對於節目的觀眾，我認為如此理解便好。」科林教授笑了笑，沒有繼續解釋。

這種解釋，就像是解釋為什麼人類的歷史能有這麼久，有人解釋說這是因為人類可以繁衍後代。看似有道理，實則什麼都沒有說清。

他也不可能在這台上列出數學的推演過程，也隻好這樣勉強一說。

……

杜明面無表情看了這個譯製片，感覺還不如剛才的垃圾節目有意思，又再次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