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你學劍不（一）

尾張國，清洲町一角，切支丹聚會所的深處，某屋

屋內四個人坐在裡面，一人坐較深處，其他三人坐在那人的對面，此屋門窗緊閉甚是小心又隱密，好似不願旁人知道裡面的情況『宗次郎』吉法師嚴肅頗有威嚴聲音在屋內傳出，宗次郎將頭低下回答道『在』，『去調查一下，昨日布在光明寺所發生的事情經過，不要輕舉妄動，調查清楚後速與我回報』發話人沉聲道，『是！少主』宗次郎回答後就逐次向眾人物彎腰點頭示意，然後便要起身離去時，吉法師再次發話『順便……也調查一下當晚千年的行蹤』，宗次郎突然停下腳步，眉頭深鎖的回頭不解的問道『千年……』，『嗯……』吉法師沉默一會兒道，『是……少主』宗次郎深深點頭後，便離去

宗次郎離去後，吉法師便起身往前坐下，坐在還留在現場的另兩人面前，吉法師隆重又禮貌的低頭彎下『謝謝保羅傳道路加醫生，若不是兩位救治好友布的性命，布恐怕性命堪憂』，保羅傳道見狀，便嚇得急忙拉著身旁的路加醫生往後挪一下，也彎腰低頭道『少主多禮了，救人是醫者的志向，況且少主平時對切支丹教多有支持，少主無需如此多禮』於是三人抬起頭來彼此相視一笑，路加醫生雖然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不過看著保羅傳道與吉法師相談甚歡，路加醫生心情也隨之愉悅了起來

三人在屋內交談許久後，吉法師走出屋子，保羅傳道與路加醫生跟在了後頭，三人走出來後『嚇嚇嚇』一陣稚嫩的吆喝聲在不遠處響起，吸引了吉法師的注意『那是……』吉法師回頭向保羅傳道詢問道，『喔~一定是布萊恩那小子，又在那兒練劍了，這孩子自從上次不知怎麼的出門回來就一身傷』保羅傳道說道，『一身傷……』吉法師疑惑道，『嗯……滿身是傷，身上衣物甚至被人扒光，但這孩子並不是哭著回來的，這孩子小小年紀受此屈辱，卻不哭不喊，我怎麼問他也不說，誰傷的他、誰扒了衣服他都不說，只是默默的讓路加醫生救治』保羅傳道回憶的道

『嚴重嗎』吉法師再次問道，『還好……全身脖子以下布滿一條一條的棍傷，瘀青腫脹甚至發黑，尤其是兩支手臂，骨頭差點斷，差點傷到根本，唉~這孩子有一段時間晚上都做著惡夢不得入睡……』保羅傳道話說道了一半便說不下去，只是用手指默默的抹去眼角的淚珠，『……』吉法師也陷入沉思

『有一夜晚我突然醒來想要解手，發現身旁的布萊恩不在床鋪上，就起身尋找布萊恩，我走出房門就依悉聽到陣陣壓抑的哭聲，我循著哭聲尋去，就發現哭聲是從聚會所傳出來的，我走到聚會所從窗縫一看，就看到布萊恩跪在聖十字架面前，小小的身子板不斷的抽蓄，這孩子為了不哭出聲，怕吵起在聚會所留宿的眾弟兄，便自己咬著自己的手臂，倔強的強忍著哭泣，我看著這孩子決堤的淚水從臉上滑落，滴在衣服上有些和著手臂的血一起滴在地上，我心都碎了……看到他跪在那裡，我突然想到難怪這孩子全身都是傷，就只有頭部完好如初，原來這孩子是用雙手緊緊護住自己的頭部，難怪手臂的傷特別重……難以想像他當時所遭遇的情形』保羅傳道難過的道

『唉……這孩子從小便無父無母，在世上無依無靠，飄啊散的如浮萍無處紮根，如扁舟無岸可靠，我當初見到他時，他與垃圾堆為伍，以腐肉為食，草葉為被，以汙水為飲水，衣不蔽體，周身枯瘦如柴，本以為帶著他，我能給他安全正常的環境成長……唉……』保羅傳道無奈的道

『後來這孩子某一天突然向我問，想要學武，我看著他堅毅的雙眼，再想到他身上的傷及那一夜跪在聖十字架的淚水，我忍不住就開始教導他劍術……』保羅傳道突然眺望遠方天空緩緩的說道，『你會劍術』吉法師好奇的問道，『嗯……會一些』保羅傳道頗有深意的道，表情顯出深藏不露的樣子，『我還以為保羅傳道你只會拿著一本厚重的古書，隨處舉起你那聖潔的手向天呼求禱告……我還以為你會傳說中的魔法，你把魔法水晶球閣那了……不會在後面吧』吉法師看到保羅傳道站在那兒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便想起在土界之町的南蠻商店常看到書，書上的異國趣聞上所寫的魔法師，一身黑色長袍子頭戴尖高帽，手拿著圓球或一根細棍，對著敵人劈理趴啦的念一大堆咒語，然後將敵人莫名的殲滅後，騎著掃帚揚長而去，跟如今的保羅傳道，簡直一個樣子，吉法師不禁調笑保羅傳道起來

『我真學過劍術……我曾經還是個殺人無數的……』保羅傳道說道，『得了吧~』吉法師搖搖頭的打斷保羅傳道後便朝向布萊恩練劍的聲音走去，『唉~少主我真的學過啊……怎麼走啦』看著吉法師無視的離去，保羅傳道尾隨在後方澄清道，『呵呵呵』一旁的路加醫生見狀，也覺得很有意思便呵呵呵的笑出聲

吉法師走到聚會所後方小廣場，遠遠就瞧見一個身材黝黑的少年，右手拿著與自己一般高度的，異國十字巨劍樣式的木劍，此木劍劍身寬一手掌寬，由於材質是檜木所削，所以重量頗重，對一個八歲大左右的少年來說，有些吃力，而左手也拿著異國巨盾樣式的木製巨盾，一樣是檜木材質，只見這少年左手舉著盾，右手舉著木劍，一擋一砍或劈或刺，不斷的做著相同的動作，盾牌與木劍的重量，讓少年滿身是汗，但是此少年即便是汗流夾背雙手雙腳無力發虛，身體連著雙腳不斷的顫抖，仍然不屈不饒的練習，即便烈日當空萬裡無雲，少年始終露出堅毅不屈的眼神，咬著牙不斷的擋格揮砍

一旁默默觀看的吉法師與保羅傳道及路加醫生，也為之動容，尤其是吉法師，直看的心驚不已『這是……什麼劍術』，吉法師驚訝的轉頭小聲的問道『保羅傳道……這真是你教的……』，保羅傳道聞言就默默的點頭道『我還未做主的傳道人時，是一名軍人，為我們國家參與多次的戰役，雙手沾滿了汙血，我一直以為我所殺之人皆是該殺之人，在一次我主動請命前去誅殺切支丹教教徒，我屠殺了許多切支丹教徒，殺人不眨眼殺切支丹教徒如屠狗，直到我站在一個手無寸鐵的切支丹教徒面前，他義無反顧的從容撞向我手中的劍，只為了對我說，用他的命換後方屋子所有人的命也換我的命………我進門後看到滿屋的老弱婦孺，我便心軟放了他們，殊不知我所效忠的組織既然放一把火將滿屋的老弱婦孺全燒光，從此我棄劍學習主的聖道，我才明白……那死在我劍下之人，所說的話，用他的命換我的命……所以我誓將此道傳遍天下……所以，少主……』『打住……』保羅傳道正在回憶時突然好像有什麼話想對吉法師說時，吉法師立刻打斷保羅傳道將要說的話，便直接往少年方向走去，走時隨手拿著旁邊的竹桿『布萊恩……吃我一劍』吉法師突然大喊，便單手舉竹桿迅速的朝向少年布萊恩，劈頭就砍

『碰~』少年聞言便立時轉頭，不慌不忙的舉起木盾，擋住吉法師的攻擊，吉法師全力一擊，竹桿劈中木盾，一聲巨響傳了出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