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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一六三章 一間古店
此子當誅

特意在混京做了一處假店,就是為了他?張曉漁不理解。

他不值得吧……蜃到底要做什麼呢!這家古董店必然是蜃造的幻境,所有一切都散發著淡淡的腐舊的氣息,那是蜃的氣息。況且,有這樣的手段,必不是尋常人。肖若海沒這樣的本事,況且他也不敢到混京來。若說其他築夢師高人,直接動手會比較快,無需這樣的佈置。

即便聞不到氣息,他也留心這家店的詭異,都是古物不假,來自各個星域,各個時代,整整齊齊的分割開來,互相之間界限分明,絲毫不亂。這根本不像雜貨店,若是真的,總有一兩件貨物,會因為購買者亂放而錯了位置,這裏太整齊了!

話音方落,老者已經殺了出來!

每走一步,身上臉上均有變化,古老腐臭的氣息正在褪去,分明是一個年輕人,胸前插著一朵玫瑰,嘴角綻放燦爛的笑容,潔白的牙齒閃著寒光。

一朵玫瑰從指尖飛出。一朵化成數十朵,宛如箭矢一般,籠罩二人。

迦,甩開鬥篷,緋色僧袍獵獵,徒手將玫瑰抓在手中,紅蓮業火閃過,玫瑰化成粉末,微風一吹,變散了!那青年跟著玫瑰殺過來。

周遭的場景也在變幻,恬靜溫馨的街景消退,孩子們的笑聲變得飄忽而遙不可及。格調變成灰暗,空氣變冷,高牆之下的長街,門戶緊閉,高挑的紅燈紅顏色暗淡。絲弦隱隱傳來,女人哭聲斷斷續續,雨水自高牆灰瓦之間緩緩滴落。

長街雨巷……蜃最擅長的殺人幻境之一。蜃境與夢境相似,蜃佔據絕對主動,對手的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雨滴落下敲打人心,能亂了心境,蜃或者蜃的同伴可以從任何地方殺出,而被困之人只能停在長街,被動防守。張曉漁左右看,熟悉的味道又來了,簡直陰魂不散。迦輕嘆一聲與玫瑰青年戰在一處,這個人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實力不弱。迦方經歷大戰,又在蜃境之中,此消彼長之下,一時之間難以取勝。但從青年的攻勢來看,並未痛下殺手,有目的倒是如何很難揣測。

這般死纏爛打,更像是拖延時間。

「蜃?」

「又見面啦。」

「還是這般藏頭露尾?」

「今日之事,你確定要攪和一下?」

「我一直想著,你應該有更大的事情要做,比如重振蜃族?」

張曉漁目光落在長街盡頭,那裏有一個身影,斜倚著牆,一張臉逆著光緩緩轉過來,目光透過長街,看著張曉漁。

分明是挑了一下眉,勾了一下嘴角。

正是蜃!

或許還是本來面目,不過不重要,張曉漁記不住臉,只能記住這股歷經無盡時光的腐舊味道。張曉漁待要動,那道身影卻先動起來,兩三息之後已經到了近前,終於看清了他的面目。枯瘦,蒼白,嘴唇與眼圈烏黑,底子應該是英俊的,只是看著不太健康,大約是經歷太多歲月,風幹了的樣子。

第一次見蜃出手。

揮動著死神的鐮刀,身形閃爍不定,封鎖張曉漁所有退路,刀鋒直取張曉漁的脖子。太追求完美,太格式化了,這一式在張曉漁眼中都是漏洞,戰鬥不是程序,對手不是傀儡,也不可能按照你的意圖配合。

他隻向後退了一步,等蜃的招式用老了,避開虛的不能再虛的虛招,鐮刀貼著皮肉劃過,沒入虛幻的牆體,消失不見。

「呵呵。」

輕飄飄一聲笑,蜃立即被激怒,灰白色的臉似乎湧出血色,身形向後一退,引入一道緊閉的大門。帶著腐舊氣息的星力似乎在減弱,張曉漁伸手觸摸灰黑色高牆,幻境如潮水般褪去。只是尋常巷子,不過是廢棄的街區。這一帶是凶宅,又在凡人與修行者街區交界,荒廢了許久。

之所以知道,因為這是渾天虹家的財產,當時小姑娘感慨了許久,明知道井裏有一道靈在作怪,又拿它無可奈何。據說是可憐之人,城主府打算給它幾十年時間,等怨氣散去便送入輪迴。

話說回來,蜃的手段的確精妙。張曉漁和迦只是因為傷勢在身,又在留神身後追兵,稍微有些精神不集中,便著了他的道。怕是從麵館出來,就入了局,真真假假,互相交錯,真假難辨,成功引二人來到此處。真假交錯的幻境最難,設置極難,星空由此手段的人怕是不多;破局更難,虛實的界限難以界定,根本無從下手。說到底,蜃沒有選擇最佳伏擊地點,沒選擇虛實幻境,而是選擇長街雨巷。或許,他也很吃力吧。

若不是古董店漏洞太大,張曉漁真沒那麼容易識破。

幻境已破,玫瑰青年頓時落入下風。

「和尚太猛,我打不過!」玫瑰青年忽然後退,翩然落在街尾,臉上儘是輕佻笑容,顯然他並未盡全力。這人是誰,從未聽聞,年紀不大卻有對抗迦的實力。雙方激戰,說退就退,可不是等閑能做得到。雖然迦有傷在身,影響發揮,但盛怒之下,實力折扣有限,青年這樣的身手,不該這麼默默無聞。

蜃從一處廢棄院落走出,正好走在青年身前,目光明暗不定,看著張曉漁。此刻,他看起來是普通的青年,彷彿就是混京慢慢人海中的意願,不難看,不顯眼,嘴角終於掛回往日的淡淡笑容:「還你人情。」

「兩清。」

兩清,是指雁鐵衣一事。張曉漁本沒覺得有什麼,沒有揪著雁鐵衣的打算,雖然為了那一雙翅膀鬧出不小的動靜,但終歸是自己願意,沒人強迫他幫忙。但,雁鐵衣就在附近,卻連面都不出,讓他有些不痛快。不過也好,揭過去就過去了,這次逃亡不知結果能如何,即便是能逃出去,日後相見也難,星空茫茫無邊無際,相見哪有那麼容易,沒什麼可能。

不過是路人而已。

「佈局,耽誤我們時間,是還人情?你還真自以為是……」迦一向面無表情,說話沒什麼情緒,極難得用這麼諷刺的語氣。

「不知好歹!」玫瑰青年回擊,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好像剛剛是他贏了,像放過一條狗一樣放過了迦。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說一些狂妄無知的話。

尋常張曉漁不計較,但那人說迦不知好歹?迦是他的生死之交,為了他不惜對抗整個星空,如今被人說不知好歹。

忽然就惱了,臉上笑容收起,冷冷道:「原本不是什麼大事,想著就算了。可我想問問,蜃君大人擋住了哪位高人?甩掉幾個追兵?輕飄飄一句還你人情,欠了什麼,又還了什麼,為誰還的,又為什麼還的?」

「何必惱羞成怒,你清楚的。」蜃不過是不敵,臨時改變政策。原本目的是將二人拿下,最好收服為自己所用,眼見是不可為,方改變了方法。他不準備正面回答,特意指出張曉漁惱了,暗諷他無理取鬧。

「我不清楚。這幻境連我都能輕易識破,高手自然攔不住,難道蜃君大人以為,我們兄弟二人是廢物,連幾隻臭魚爛蝦都處理不了?」

「你我僅一面之緣,欠我什麼人情?」

「從未說過話,何來人情?」

「如此佈局浪費時間,怕是仇人亦不過如此!」

「伶牙俐齒,雲橋之上跟喪家之犬一樣的是誰?」玫瑰青年從鼻孔裡輕哼一聲,一萬個看不上兩人。此人行事張狂,出身怕是不弱,偏又臣服於蜃,看他站位都在蜃的後方,神情恭敬之際,也不知被灌了什麼迷魂湯。

「哦,原來如此!」張曉漁瞭然,難怪瞧不上他們,大約兩人今生最狼狽的時刻都被他看了去,便認定二人徒有虛名,不過爾爾。

原來他們早在暗處藏身,因忌憚其他門派才未敢動手,也是藉著他人之手,消耗二人精力。直到兩人進了舊都,甩開追殺者方才露面。不過也著實大意,竟然沒留神蜃的人,說到底也從未將他放在眼裏。

「我是好意,你不領情,我也無話可說。」蜃停下腳步,保持了一段距離,不再向前。

「與如此宵小說話,浪費時間,浪費生命。」迦伸手將帽兜罩好,退到暗處。他懶得打機鋒,若再說下去,怕只有動手一條路。尾巴越來越近,迦不想節外生枝。

「小和尚,混說什麼呢!這可是咱們的救命恩人,此番若是能逃出生天,張曉漁一定會宣告整個星空,我這條命是蜃君大人所救!若不是蜃君大人在雲橋之上出手,張曉漁完全無法從萬獸宮與妖皇庭手上逃出生天……蜃君大恩大德,張曉漁永生難忘!」張曉漁臉上恢復了笑容,眼睛卻毫無笑意,冷冷目光從蜃與玫瑰青年身上掃過。

提身,遠去。

蜃臉色劇變,這小子太陰險。

若真這樣把話傳出去,這兩大勢力必然對自己生出不滿!

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當成立王朝,引領星空走上輝煌。還沒起步,如何能讓這兩座大山擋在自己面前?一旦被針對,豈不是被壓得今生無法翻身?

「此子,當誅!」

玫瑰青年不解,他們的計劃不就是如此?

若能收服,優先選之。

若是不能,必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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