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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一九三章 他太善良
活著真好

美好的清晨。

張曉漁從溪邊醒來,未睜開眼睛,便先聽到淙淙水流,心情都愉悅起來。豐收節徹底毀掉,怕是以後也不會再有。失了這個,還會有別的。

恍然如夢,隨後,夢醒了。

桃木劍仍在手上。身邊人都在,山君家,灰原家,河間家,小象族,天空族,若不是秋山虎與重山虎都在,張曉漁會以為做了一個噩夢。一切那麼不真實,他竟然斬殺了一名聖人!雖然當時金光聖人實力跌落,不足十之一二,到底還是被他殺了!甚至還驚走了許見秋,關鍵時候,元符恢復能力,太過逆天。否則以他這樣的性子,早就死了無數次。但,也只有這樣,元符才會不斷被激發,才會漸漸解開更多。

扯破衣服,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正在癒合,粉紅色的嫩肉剛剛長出來,有些癢。

這叫什麼事兒!

但是他知道,大約蟲族危機暫時度過。登上雲台的龍象各族,除了當場戰死的那些,其餘應該都沒事,甚至連蟲都被驅離。牧神那老鬼撒謊,什麼留在星空最後一絲痕跡,分明是騙子,那座宮殿是怎麼回事,不是牧神誰有能力,又有興趣去救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龍象各族?最重要的是最後憑空出現的雪山,崩碎了的雪山將蟲族耗費幾年時間打造的孵化溫床全給毀了,簡直大快人心。

這些老東西,嘴裏沒有一句真話!搞不好,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們的謀算之中……數萬年前,便做好了一切佈置……太可怕了。

這樣一個人,不,一位神,會跟許見秋有什麼恩怨?星空太亂了,他想回家。

桃木劍仍在背後,仍是黑黢黢的模樣,但脖子上好像多了一條鏈子。取下來看,月光顏色的鏈子,吊著一塊冰藍色的寶石……尼瑪,這該不會是什麼鬼豐收之月吧?忙塞了回去,他可沒打算跟龍象有什麼瓜葛,這玩意兒不該到他手上才是。

又或者,萬一哪天鏈子跟桃木劍幹起來,他不是池魚之殃?

好頭疼!

山君原等人紛紛醒來,一臉茫然,他們不是該在雲台上廝殺?不對,他們正在被蟲族收割生命,怎麼就出現在這裏了?恍惚想起來什麼,殺到絕望直接,雲台驟然變暗,隨後開始出現光波。他們不能動,但卻能看到,能聽見,蟲子全被殺死,兩位聖人重傷摔下雲台。

回過神,哦哦不對不對,他們逃出來了,還在憑空出現的雪山之下跟蟲族一場持久惡戰,戰到最後完全是依靠本能,累到大腦一片空白,倒也酣暢淋漓。爽快!殺出蟲族範圍,便看到那座憑空出現的雪山,轟然倒塌。一道流光劃過天際,將蟲族聖人斬殺,滿天星力瀰漫,周遭普降甘霖。

星力,沒有好壞對錯,對錯的只有人,或者人的定義。

忙開始清點人數……人是不多,但腦子還沒完全清醒呢。一個不少。

又是一個不少!

幻明臣站得遠遠的看著,今夜他值守,見眾人終於醒來,微微一笑摔落在地上。

他,太累了!

灰原家的老弱病殘,全部都活了下來,看著比之前精神。灰原秋,一個白白凈凈的少女,正對著山君原嫣然一笑。這位初顯帝王之相的少年,扭捏地轉過臉,耳朵都紅透了,怎麼還是那副德行,一場持續這麼久的曠世之戰下來,還一副情竇初開毛頭小子的德行。

深呼吸一口,強忍著沒打出去。

眾人不覺,仍沉浸在活下來的巨大喜悅之中。

秋山虎與重山虎醒來,打算趁眾人不注意,溜走。

琉璃碎骨一面擦著著幾乎卷刃的戰斧,一面冷冷道:「雲台上蟲族沒了,但大陸上卻多,你們確定要單獨離開?」

秋山虎這支低空族,絕大多數都是獨自行動,但實在雪山上,在荒原長尾雉還不如野草高,秋山虎的實力不足平時一二,大約沒有自保能力。重山虎是亞龍族,本就是群居,深知落單之後將面對什麼。兩位少年昨夜殺出蟲族突圍表現亮眼,琉璃碎骨有意挽留。但那兩人家族都不小,這會兒放他們去了恐怕再無機會。

兩位少年低著頭,悄悄坐在人群邊緣。

龍象紛亂不在二人的憂慮之中,他們所想皆是許見秋與金光聖人的曠世一戰,連自己與蟲族浴血奮戰都沒來得及消化。小小少年,開始了對星空,對巔峰的嚮往。

寶月十六夜,寶月天輪舞等與二人年紀相仿,在琉璃碎骨的示意下,蹭過來跟二人閑聊。說到興奮處,一群少年便手舞足蹈起來,當寶月十六夜說那一道光乃是張曉漁斬殺金光聖人之時,劃過天際留下的。

兩位少年雖不是很相信,偷望張曉漁的目光多了幾分狂熱。

大象族婦女正在準備早飯,炊煙裊裊,飯香四溢。河邊薄霧升騰,微風拂來,清露如珠,太陽照常升起,沒什麼比這更讓人舒適。

災難過後,才更懂生活的美好。風景如舊,你還活著,親人朋友都活著,一如往常地好好活著。活著真好!

沿著荒原一路走來,荒原掩蓋了一切,彷彿一切都回歸寧靜。然而草木遮掩之下,仍能時不時看到被蟲族虐殺的龍象人殘肢,但沒有蟲族的痕跡。豐收節之前,張曉漁也曾去尋過蟲族,甚至讓幻明臣等人在空中巡視,都沒找到。蟲族太擅隱匿,讓人頭疼。

豐收節到底讓蟲族元氣大傷,已經沒有聽聞規模性的伏擊,不少人都認為蟲潮已經過去,如今隻留下一些殘兵,不足為懼。張曉漁不這麼認為,但不想說太多,難得安穩幾天,況且那幾位心裏大約都有數。

平梁鎮,竟真的是個鎮,桃花源鎮。

大陸上突兀的出現一片丘陵地帶,轉過一座矮山,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遠山近水,綠樹成蔭,一層層梯田順著山勢而上,田中早有忙碌的老農收割熟透了的莊稼。聽到有大象族經過,也不曾抬頭看一樣。

遊牧大陸之上竟有城鎮,鎮上的人竟不是遊牧民族。

幾百年前,一群難民沿星河入龍象,竟被大陸默許。經過艱難跋涉,難民在此定居,聚在這裏休養生息。他們不與龍象各族往來,曾經有人硬闖農田山村,幾天后在鎮外找打了他們的屍體。

於是,在無人敢搗亂。

住著高人啊!

張曉漁半眯著眼睛,看著遠方,聽山君原絮絮叨叨講述往事。他知道的不多,灰原岩便樂呵呵地補充,最後來了一句:「都是傳聞,做不得準。」話雖如此,但無論大象,小象還是天空族,都沿著寬闊的大路前行,不曾有半步踏到另一邊去。

鎮上座客棧,因為來往多是龍象大陸各族,建得非常不一樣,佔地倒比桃花源鎮還要大。建築風格充滿野性,非常粗獷,與其說是客棧,倒不如說是一塊空地上面建了一堆穀倉,鳥舍,牛欄馬棚等等,大約是這樣吧。

住宿客人不少,所以張曉漁等人位置比較偏,距離客棧大堂很遠,尋常遊牧民族也不會去。事實上,他們極少住店,遊牧民族在野外更自在一些。只是因為蟲族鬧得凶,不少人傷勢較重,不得不暫時逃到客棧避難。況且,客棧還有醫生,免費看診,只是草藥需要他們自帶,所有家當都在身上呢,無數年的積累,誰家沒點草藥,便是山君家,象尾上也馱著老大一包袱。

眾人收拾一下,也去看看,張曉漁懶得動彈,早就找了個舒服的地方躺著。象背不適合他,懷念自己在燕原那張略有些潮濕的床,沉沉睡去。張曉漁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最懷念的地方已經變成燕原,而不是故鄉。

客棧不錯,飯菜送上門,以物易物物品有人幫著跑腿,鎮上有人在客棧打雜,做點小買賣。多是半大小子,對外界充滿好奇,到哪裏都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對於城鎮之中諸事,卻閉口不言。龍象人也就逗弄一番,並不認真打探,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沒人去破。

歡聲笑語,一片祥和。

最人人無法拒絕的舒服是澡堂子。遊牧民族洗澡不方便,尤其大象族,家庭規模大小都如此,小的象背空間有限,並未必需以外的功能;大的人多,古井家族大象背上房舍院落不少,但是人卻更多,比小家族還要擁擠不堪。男人還罷了,可以隨便沖一下,女性洗浴是個麻煩事,一旦到達客棧,女性第一件事便是衝到澡堂子。除了出嫁,除了死亡,這差不多是大象族女性為數不多肯走下象背的時刻。

古井家的人沒了,象仍在,身形一天天變小,此刻跟尋常一匹馬體型差不多大,比琉璃寶月還要小些,背上的建築在行走和變小的過程中脫落殆盡,只有象著著古井的一面盾牌保留下來,收在山君家。

小象族情況略好一些,他們幾乎人不離象,洗澡就是人象一起下河。

此時,都可休整一番。

男人都還罷了,女性無論老少都是一片歡欣。

生活嘛,不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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