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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一八六章 該當如何
救她一次

事情總會來臨。

從不如人願,你只能挺起胸膛去面對。

月上中天,垂直懸於雲台之上,周遭人群陷入癲狂,包括外鄉人。

只有張曉漁,沒有真的靈魂,幾乎免疫星空所有關於靈魂的控制,提取與攻擊,本身卻擁有之與靈體,凝練魂珠的技藝,實在是個異類,與星空格格不入。

為了顯得不太另類,張曉漁微閉著眼睛,身體開始搖晃,這倒不難,幾十萬龍象人聚在一起唱著慷慨激昂的古謠,歌聲振天幕,氣氛早就烘托起來,只需動一動身體,搖起來就好。

巨大的藍色月亮升至正中,祭壇之上便生出一根樹苗,迎風見長,眨眼功夫就已經長到一丈多高。月光開始粗壯,中心那根打在樹身,那株巨樹似乎發出呻吟,就像久睡之人初醒,伸了一個懶腰。

影影綽綽,像是躬身用力起跳一樣,頃刻間便成為參天古樹,比山君原求象雀那株蠻桑更高,更壯,周身灰白顏色閃著銀色光芒,往上開始漸漸變成藍色,枝葉已經跟跟月光的顏色相差無幾。

每一枚樹葉都像是寶石雕刻而成,月光已經粗壯如樹冠,而樹葉將月光過濾之後,變成清雅朦朧的白色,落在人們身上漸漸滲透進去,修復這些年來的傷病,滋潤他們的身體。山君家老太太,頭髮花白沒有光澤,月光入體之後,雖然顏色未改,但明顯有了光澤,大約這幾年因為苦悶而落下的暗病好了八九分。

原來這就是豐收節,果然奇妙。

「小子,等你這麼久,終於來了。」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一絲淡淡憂愁與無奈。

張曉漁四下裡看,其他人好像都沒留神,環境也太噪了,他想要伸手去拉山君原,卻發現時間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一個極老的老人從樹中走出來,稀疏的幾根頭髮在頭頂挽成髻子,腰幾乎弓到地上,拄著一根拐杖緩緩走來,隻兩步就到了張曉漁面前。

不能動,甚至無法呼吸。

老人牙齒掉光,乾癟的嘴似乎在笑。

「是不是眼熟?」

張曉漁這才看清老人,若是在燕原他定會以為是文聖,容貌未必相似,因為太老了看不出到底長什麼樣。但是氣質,形態,太像了。

「有一點。」

「他比我還略小些,盜盡星空氣運也沒能走出那一步,何苦來。」

張曉漁感覺腦子嗡嗡的,這人是誰,說得是誰?怎麼像是再說文聖人?文聖是星空最偉大的人之一,一生走過無盡歲月,留下絢爛的文化瑰寶。雖然學生數量不多,但從未聽聞其藏私,無數家族勢力的崛起都有他老人家的相助有關。

這樣一位聖人,如何會盜取星空氣運?

簡直一派胡言。

「呵呵,不相信?不必相信,慢慢就知道啦。」

「你好啊,異鄉人!」

「你好,老人家。」

「你不記得我啦……」

張曉漁搖搖頭,根本就不認識,何談記得?

「罷了,他日還會再見。今日倒有一事想過要拜託小友……」老人樂呵呵走到近前,朝山君原的腦門杵了一下,那小子臉上扔帶著近乎癡狂的笑容,紋絲未動,時間似乎停滯在這一刻。張曉漁忽然知道了眼前這位是誰,是牧神。

「您是……」

「噓,不要說,遠處有耳朵哦。」

「……」

「老頭子急著見你,是因為這一道靈體很快潰散,是以不得不見。與我相見,對你來說並無太多好處,甚至會有無盡的麻煩,小子怕嗎?」

張曉漁苦笑,他很怕,然而不還是見了。您老人家早點說,小子可以逃得遠遠的,見面了您才說這話,不是太晚了些。

「小秋兒雖誤入歧途,但我希望你能救她一次。」

「老人家,您,您說的是許,許見秋?」張曉漁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利索,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了。老人家,雖然您是牧神,但我還是會生氣的。

「正是。眼下她將有大劫難,還望你出手救她。」

「您老人家開玩笑吧。」

「原本尚有百年時光,隻可以星空頻繁變故,一切定數都出了變化。山君一家本該滅亡,卻硬被你給捧了出來,如今命運改變,老頭子便幫一把。」

「命運可以改變的?」

「你們故鄉有句話,知識改變命運,是也不是?」

張曉漁驚出一身冷汗,這些老怪物什麼都知道,仍故作鎮定,不肯開口。他很想問,怎麼才能找到回家的路,但他不敢,怕得到否定的答案,寧願這樣茫然無知慢慢尋找。

老頭子微微一笑,似乎包含了很多東西,張曉漁看不透,信心更是弱了幾分。

那又如何呢!

他既能來,就能回去!

老頭兒的眼睛閃了一下,當初選定此人他就存疑,如今看來不是優點全無。領悟力非常突出,但需在他熟悉或者喜歡的領域;鬥志昂揚,雖然時常唉聲嘆氣,但最後總能想盡辦法解決問題,絕對不肯低頭。

善良,容易心軟,是星空萬族沒有的優點,也註定了他這一生不會太平順。

「就當你答應老頭子咯……」他的時間到了,這將是他留在星空最後一道氣息,散了就散了,世間再無牧神。

老頭子化作星輝消散不見,張曉漁才發現周遭那般安靜,然後霎時間沸騰起來。只有被牧神觸碰過的山君原,臉上的癡迷漸漸散去,眼睛恢復清明,看著呆立當場,然後被嚇了一跳的張曉漁。

山君原醒來,他家的大象隨即醒來,河間與灰原家的大象隨之醒來。象醒了,人也便醒了,甚至與他們一起的小象與天空族也從瘋狂癡迷中回過神來,與此同時豐收之月賦予他們的星輝月華停止,眾人隻感覺一種舒適的感覺消失,倒沒理論。

「繼續……」

眾人不解,張曉漁示意了一下其他人,近乎癲狂的沉醉,瘋狂搖擺,瘋狂歌唱。

沒有太多時間解釋,張曉漁率先搖擺起來。幸虧有幾個聰明人,率先回過神來,河間濤,灰原岩,琉璃碎骨與幻明臣幾個率先扭動自己的身體,不過是唱歌跳舞嘛,遊牧民族有幾個不會的?

只有一人,難以察覺的渾身顫抖。

河間粟,從入登雲天梯就開始顫抖,從頭到尾閉著眼睛。因為落象一事,她與家人之間生出嫌隙,本就孤僻,眾人也不曾理會,只有她母親偶爾叫她幾聲。

但,張曉漁卻留神看到,那是克制。

此人精神力天分不低,若在他處應該挺搶手,可惜在龍象,都沒人察覺,大約會比尋常人耳聰目明一些。

可又不完全是克制,還有深深的恐懼。她在恐懼什麼……這裏老弱婦孺皆有,雖然都心中惴惴不安,卻沒有任何一個表現得如此恐懼。此人,有古怪,需要多留神。

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多想,一道道蟲影沿著月光而下,因為牧神典已經從如銀如玉的蠻桑之中升騰,懸於枝丫之間巨型的鳥巢之上,散發著朦朧的光芒。張曉漁明白為何要讓人陷入癲狂了,這等至寶在此,誰能控制自己的貪念?

再次仔細打量祭壇,分明是五道月光從天而降,中間那道喚出蠻桑,天與地交相輝映,連成一片。另外四道接近雲台後消失不見,這四道顏色略有差異,肅殺之氣凜然,怕是最後一重保障。

為了保護牧神典,豐收之月升起來之時,便讓族人進入癲狂,不能生出覬覦之心,甚至不知發生何事。但總會有意外發生,牧神絕不會不留後手。豐收節歷經千萬年仍在傳承,足可見保障到位,從未失誤。那一輪巨大的豐收之月怕是牧神的一件法器,因為星空之中並不能找到這輪圓月。

張曉漁必須要動,一旦蟲族降臨雲台,後果不堪設想。

目標蠻桑!

張曉漁飛身而起,掠過人海,朝蠻桑掠去。可他心裏沒底,蠻桑突破危險重重不算,最為難的是牧神留下那句救許見秋一次。能讓她陷入困境,危及生命的巨大危機,區區一個張曉漁能如何呢?

慶典仍在繼續,人們仍舊瘋狂,山君原等人雖然在歡歌起舞,卻做好了一切準備。雲台之上,遭遇危險,唯有死戰!天空族也不會例外,雲台之外寒氣極重,巨鷹的羽翼無法承受,一旦飛入只有墜落。

中間借力踩踏象背造成幾處騷亂,大象雖然也在癲狂之中,防禦機制仍在,對於一切家族外成員防抗激烈,甚至有一兩頭大象清醒過來,都是極小家族,怕是龍象未來也會有他們的濃墨重彩,前提需要熬過豐收節這一關。

清醒過來的大象家族,看著周遭縱情歡唱的親人朋友,再次陷入迷茫,這是怎麼了?雖然看到光芒萬丈的蠻桑,忍不住驚呼,點點星屑如雪花飄零,忍不住伸手去接,最後仍回到慌亂與莫忙之中。

他們都是年輕家庭,沒有經歷過風雨,而族中那些老人,或者長輩,一個個縱情搖晃著身體,扯著嗓子撕心裂肺哭喊,無論如何都很不對。

嗓子如火燒,身體酸痛,顯然剛剛他們也如此。

毫無知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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