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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二八三章 城主金庫
黑水盛宴

沙子流盡,消失無痕。

張曉漁第一時間將厄運沙漏與長明燈收入囊中。

老賊星力流轉,收起天牛角便朝張曉漁抓過來。到底才恢復,身體虛弱慢了一線,張曉漁剛好收起東西,回身與他對了一掌。

兩人各自退後一步,抽身便跑,都不願與對方一路。

這一方空間,在星圖上沒有。

回頭看時悠長的台階,看不到盡頭,是他們摔下來的金庫。陣法破碎,堅固的金庫隨之轟塌,一道灰色影子從廢墟中爬出來,悄悄離去。

原來除了星宮弟子,裏面竟然還藏了一個人。

而,另外一道影子卻穿過廢墟,悄悄混入張曉漁的影子之中。毫無星力波動,只有細細觀察對比,才能發現偶爾張曉漁的影子顏色會比較深。

恢弘的宮殿,金黑兩色為主,莊嚴肅穆。

兩排燈柱伸向遠方,燈火似乎隨時熄滅,映得周遭影影綽綽。

盡頭是一隻鐵王座,遠遠能看到一個人影坐在那裏。

張曉漁沿著燈柱下的黑暗前行,老賊風雲夢月則眼珠轉了幾轉抽身向外面掠去。即將逃出地宮之際,通道驟然封死,一排排巨大石塊從上一階一階落下,風雲夢月像是火燒屁股一樣,倉皇逃回。

他快,巨石更快,每一塊都貼著風雲夢月的頭皮落下。

甚至,越來越快!

巨大的轟隆聲,在地宮內迴響,張曉漁不得不捂著耳朵。

最後一塊巨石砸落,貼著老賊頭皮落下,老賊整個後背血肉模糊,衣服破碎。他在地上滾了幾滾起來,衣服落地,露出乾癟的身體。

「你姥姥的!」

風雲夢月也不說換套衣服穿上,赤身裸體咒罵,各種髒話連綿不絕。

忽然,他停住了。

張曉漁豎起耳朵,餘音中有異樣的聲響。猛然間抬頭,便看到三尺多長的巨大魘蜉蝣從燈柱頂端飛下,人身鳳尾黑金差翅,沒得如夢如幻。

魘蜉蝣從噩夢中生成,潛伏期無限長。一旦化形便只有一日生命,產下幼蟲。魘蜉蝣幼蟲卻不能直接繁衍這一族生命,它們的存在就是吞噬其他生物的精神,尤其恐懼是最好的飼料。

沒有精神力滋養,幼蟲便會蜷縮成卵,靜待機會。

非常危險致命的生物。

張曉漁伸手一摸,一張符紙也沒有。

揮動桃木劍便布下火焰陣,已經催動,巨大的火蛇脫陣而出,將不少魘蜉蝣席捲其中。僅僅抱在一起的魘蜉蝣,臉上呈現瘋狂神色,縱身長笑,一枚枚黑色的卵自雌魘蜉蝣尾端滴落。

魘蜉蝣怕火,卵卻不怕!

在烈焰中緩緩回歸深黑顏色,踩一腳堅硬無比。

這就麻煩了!

「大好時光,浪費如此美味,小哥哥不會享受啊!」

隨著一個清冷的女聲降落,燈柱之間黑金地毯由遠及近,掠過張曉漁身側向遠方滑去。鋪滿通道,轉向兩側,鋪滿整個區域。

燈火似乎醒了,火焰升騰,地宮內亮如白晝。

燈柱之外是巨大蓮池,池中乃是鮫油,亦是燈柱經年不滅的能源。鮫油蓮池上,玄鐵蓮葉,青銅蓮花靜立其間。見張曉漁的目光掃過,一支支花,一桿桿葉下面露出一張張臉來,噌啷啷各自兩處刀劍,面色不善。

待他的目光移開,那些人又緩緩消失,仍是一片片葉,一支支花。

走近了,兩隻七彩鸛將尾巴收起,原來那副好看的簾子竟然是活生生七彩鸛的尾羽。門簾打開,張曉漁才看到那裏正在擺宴,一溜熟悉的面孔。

純狐空明,葉問蟬,張玉獅,林克隱,以及風雲夢月,一個個正襟危坐,面無表情。

桌上放著各色美食,新鮮水果甚至帶著露水,鮮嫩的烤羊腿塗了蜂蜜。身材纖細柔軟的侍女站在邊上伺候。

正中端坐一位女王,長裙長發都是來自地獄的熔岩。

她端著酒杯,嘴角噙笑淡淡道:「魘蜉蝣的卵可是深淵頂級美味,可惜了。」

張曉漁見還有一張空位,大喇喇坐下來,將桃木劍隨意扔在桌上,摘了一粒葡萄丟入口中,笑呵呵道:「城主好興緻,還有閑心宴客。」

「呵呵。」

沈星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款款起身。火焰女王身材高大,俯視著淡定的張曉漁,淡淡道:「所謂時也命也,綢繆多年如今功虧於潰,急有什麼用?」

「十位君主祭祀,最後一位註定是我。當年便有人說過,可誰能甘心呢!所以我將星空與深淵的聖匠全部哄到黑水城,為我打造之間最堅不可摧的地宮。」

「當日便有人說,雀兒族乃是冥冥之中一個變數,所以我將她們滅族。可人算不如天算,何況是我,連聖人都不是的區區一位城主。到底,漏了一隻。」

「區區不才,位列深淵十大美人之列,號稱智美人!小哥哥說呢……」

「小子愚笨得緊。」張曉漁喝了兩口酒,稱讚不絕。龍象人的酒一味辛辣,如烈火入喉,張曉漁不喜歡。可以說,好些年沒喝過這樣的美酒,這可是燕原名酒玉龍雪。燕原不復存在,玉龍雪早就消失無蹤,誰能想到能在寂滅的深淵黑水城品到如此美酒。

「燕原的酒,最適合小子脾胃。」

「你可不是燕原人。」沈星河緩緩而行,烈焰隨她而動,走過也不留一絲痕跡。

「身或許不是,心卻在燕原呢。」

沈星河但笑不語,張玉獅哼了一聲。

「張兄怎麼不喝酒?看不上城主準備的珍饈?」張曉漁撕了一條烤羊腿,毫無吃相,完了還在舔舐手指上的油漬。

這副市井泥腿子的賣相,連與他相熟的純狐空明都不由皺了皺眉。

張玉獅更是反唇相譏:「難不成跟你一樣,叫花子似的?」他說的當然是張曉漁的儀態,但沈星河聽來絕不會開心。

一團火焰落在張玉獅頭頂,將他砸入面前的餐盤,碟盤亂飛,一盅濃湯飛起,落在張玉獅脖子裏,看著狼狽不堪。

可惜了,張玉獅的龍象之旅磨滅了銳氣,敢怒不敢言,胡亂把自己收拾一下,依舊坐好。眼睛噴出怒火,盯著張曉漁,見他依舊笑嘻嘻的,心中感覺空蕩蕩的。

「你們,不是親兄弟?」沈星河有些驚訝,星空修士,包括深淵向來以家族或門派為根基,這兩人氣息極其相似,該是極親近的血緣關係,卻跟仇人一樣。

即便不合,都藏在暗處,鮮有這般針鋒相對的。

「誰跟他是兄弟!」兩人反應出奇一致,翹腿抱胸向椅背上依靠,連扭到一側。

不僅沈星河嗤笑,連純狐空明的人都笑了,這他麽鏡像的,一模一樣。

晦氣!張曉漁一見這架勢,忙將一隻腳撐在椅子上,非常嘚瑟地抖腿,撕扯烤羊腿,一片一片丟入口中。

「城主留了後手,不知是什麼?」

「你們啊!」

「嘻嘻,最後一位君主必然誕生於城主府。可沒說是誰,若是你們之中出一位君主,那我的命不久改了嘛?好可惜,你驚動了聖山那位,他輕輕一揮手,我的一切綢繆都化為虛無。」

「甘心嗎?自然是不甘的。可這是星空,技不如人輸了不丟人,死了也不冤。」

「文聖喜歡說一句話,沒到最後,誰知道呢?」

沈星河一面說話一面回到王座,寬大的火焰長袖一揮。

場面已經換了,他們仍在大殿中,卻不是幽暗的地宮,而是回到寬敞的城主府。大殿之中迎來送往,熱鬧非凡,張曉漁手中的羊腿差點掉在地上,還有這種操作?

這一位還未成為君主,也就是聖人。手段竟如此逆天,擊殺鬼君之後膨脹的心境漸漸回落。境界是衡量一個人實力的標準,卻不是唯一標準。

最有說服力的便是寂櫻遠,不是聖人,卻從沒人敢惹。

連帶他的徒弟都沒人敢招惹!迦的確妖孽,卻並無足夠實力橫行星空,那是寂櫻遠的威懾力足夠強大。不入聖,最大的隱患是壽命,一旦寂櫻遠心事未了終生不入聖,那麼老死便是未來十幾年的事情。

寂櫻遠若沒了,雪門寺會遭遇挑戰,但挑戰者必然遭遇重創。且不說,竹到時會不會入聖,玄鳥空與迦十幾年的成長不容小覷,他們是天才,不是普通天才,是天才中的妖孽!

思緒飄遠,張曉漁被純狐空明拉回現實。

不同於他,擾亂了無雙區,還聯手擊殺三分之一鬼君。純狐空明等人殺入城主府,便被請到了這裏,不是沒動手,但碎星刃遭遇了滑鐵盧。沈星河的火焰乃是實質的地獄熔岩,碎星刃根本無法忽視其存在,少了最強手段的純狐空明在沈星河面前,就是一隻螞蟻。

聽到張曉漁等人攪動風雨,純狐空明有些低落。

張曉漁拍拍他稚嫩的肩膀,沒有說話。

他們出身成長的環境都不一樣,雖然彼此間的敵意少了不少,關係卻算不上好。還有一個張玉獅在側,無論他說什麼,都可能引起純狐空明不滿。

不做朋友,也沒必要交惡。

他很看好純狐空明,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態,假以時日將是非常強勁的對手。

孩子有野心,人卻不陰險。

至少比妖月看著順眼。

妖月莫名打了個噴嚏,他正在另一處秘境與對手酣戰,一個噴嚏給了對手機會,連續被壓製,差點失手。

追隨者莫名其妙,修士也會感冒?

不理會張玉獅虎視眈眈,張曉漁打量參加宴會的人們。百餘人都是活的生命,星空修士有之,深淵妖魔有之。

觥籌交錯,把酒言歡,好一場虛妄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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