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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二一九章 蟲族再現
紅塵往事

死去的野獸,腥臭無比,偏又散發一股特殊的香氣,隱隱約約吸引更遠的野獸過來。感謝龍象動蕩不安,野獸被驅散,不然蟲子應該已經蔓延開了。

張曉漁用劍尖小心翼翼挑起烏鴉屍體,細細切碎將血肉筋骨分離。最後其腦子裏,發現一隻甲蟲,狀若小米粒,若不是他擅長此道,細細查看,根本無從發現!香氣自甲蟲散發出來,藏在腥臭氣息中,雖然淡淡的卻凝聚不散,傳到遠方的香氣。

甲蟲竟裝死,等張曉漁伸手要捏的時候,忽然暴起,發出尖利嘶叫,想要撞入張曉漁的身體。張曉漁最忌憚的人之一,便是阿迦和耶。只因為她玩蟲子,所以早有準備。每次遇到跟蟲子有關,都會加一萬個小心,手掌早成玉色捏住蟲子。甲蟲喙部異常鋒利,瘋狂咬合要尋一個入口,好往肉裡鑽。等它發現這手質地堅硬,完全無法咬破,更無法鑽不進去,發出淒厲的慘叫。

竟有靈智!

還不僅如此!

聲音像極了小孩哭嚎,卻更像是命令!

果然,周遭屍體中藏著的幾百上千隻蟲子,聽到哭嚎,紛紛刺破血肉露頭,化作萬千黑點朝張曉漁急速射來。張曉漁忙將空氣幕撐起護住自身,火焰符甩出,隨著一聲聲爆裂響起,火焰瞬間蔓延整個區域。肉香瀰漫,蟲子被燒了七七八八,剩下一些但見情勢不對,超遠方激射而去。

蟲子怕火,他賭對了!

聽到大象族腳步,張曉漁回首看到突前琉璃碎骨,示意他們暫停行進。

琉璃碎骨不猶豫,即刻發出信號,河間濤拍住大象,所有人警戒。大象族撐起防禦罩,其餘各族進入罩內尋求庇護。這段時日,雜牌軍已經適應新的戰鬥模式。

附近區域已無蟲族氣息,細細勘察之後張曉漁才飛身掠過小湖,快速朝龍象眾人掠過來。身體平著水面飛行,能清楚看到湖水裏藏著一道影子,隨他而動。影子要突襲,但苦尋不到時機,但見那人輕蔑一笑,於是影子朝水下潛,隻留下湖面一陣陣漣漪,。

小妖,先放一放。

「如何?」

張曉漁眉頭緊皺,目光從所有人臉上掠過,特殊香氣越來越濃重。大約受到周遭香氣的刺激,潛伏的蟲子無法抑製,紛紛發出了回應。

雖有靈智,到底是低等生物,更多依靠本能。

楚天歌沉浸在憂傷之中,聞言不由抬頭,本以為沒人相信自己。其餘人則莫名其妙,不知這般神情凝重,要做什麼,卻見張曉漁伸手將象背上的河間粟和十六夜給抓了下來。

眾人要問,只見他面色凝重,河間濤忙伸手製止。

張曉漁將倆人帶離人群,分別放在地上。

回首笑笑道:「蟲族最強的手段可不是殺戮,而是寄生和傳染……」

眾人不解,但看張曉漁如何。寶月十六夜倒是鎮定,最近身體不對勁,經脈之間酥酥麻麻,用不上力氣,是不知竟被蟲族寄生還以為傷了根本,唯恐日後無法修行,惴惴不安很久。聽說是蟲,倒將懸著的心放下來,盲目崇拜張曉漁,認定他一定可以解決。

張曉漁微微一笑,喜歡寶月十六夜無條件的信任。那雙眸子清澈見底,毫無保留,這是少年的可愛之處,一旦選擇信任,便毫無保留。手上多了一枚銀針,忽然刺入其眉心,輕輕一挑,黑色小蟲隨著銀針被挑了出來,隨手捏住,指尖冒出一記火焰,將蟲子化為灰燼。

竟真有蟲,以為是蛔蟲呢……這鬼東西怎麼進去的。

眾人暗驚,渾身難受,感覺體內有蟲在爬!

哪成想,張曉漁確認寶月十六夜狀況之際,河間粟忽然暴起。悶頭狂奔,流光般沖向廢棄村落。這哪是病懨懨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分明是一頭逃命的狼!

琉璃碎骨待要追,張曉漁製止,轉而看向河間濤道:「河間家主您看呢?」

「全憑張先生做主。」

「我們小看了蟲族,肉身尚在其次,這小蟲子才是核心。那邊烏鴉和鬣狗都已經變異,因為吃了血肉而被寄生。十六夜……怕是因著豐收月前夜與蟲族大戰時受傷,蟲子沿著血液進入,萬幸因為不知道的緣故,仍在潛伏期。至於河間粟,怕是體質問題,她被蟲族寄生應該在第一次遭遇,落象那一刻。那蟲等級不低,目的性很強,目標就是找人寄生。潛伏在人群之中,伺機而動,第一目標必須容易侵入,所以選擇體質較差的女性。」

「十六夜已經覺醒,體內星力流轉,蟲子遭到限制,尚未發動。即便如此,也會慢慢把他拖垮。河間粟尚未覺醒,毫無星力波動,又因蟲子等級較高,已經開始控制她的身體。不知還有救沒有,只能一試。我需要隱蔽且無人的地方,一旦控制不住……。」

「時間呢……」河間濤艱難喘了口氣,一切因他而起,到底是自己女兒。平時諸多忽略,卻仍是血肉至親。但,他必須從整體考慮問題,因為河間粟危危及更多人性命,不在河間濤的選項裏面。

「不知道,但拖下去會麻煩!」

「至少,她無法在族群裡生活。」

……

沉默許久,河間濤真說不出那句話,情急之時他曾不顧一切拋棄了女兒。但此刻眾目睽睽,他說不出來。冷峻的子憋得滿臉紫脹,嘴巴一張一翕,發不出任何聲音。

關鍵時候,女人站了出來,淚水無法抑製滾落,泣道:「任她去吧,總不能……大家都跟著死。」遊牧民族的生存法則,適者生存,本該如此。只是放棄親人,總需要莫大的決絕和勇氣。

張曉漁認得,這位是河間濤老婆,平日悶頭做事的普通婦女,從不肯多說一句話,便是醫術都不出色。河間粟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這般抉擇由母親做,等同於她親手挖了自己的心。可她知道,河間濤需要做出決定,只是一個父親必須顧及各方各面,無法開口。那麼惡人就讓她來做,自來有大局觀的女人,苦水只能自己咽。

「好。」張曉漁苦笑,不敢給肯定的回答。

附近野獸都有被寄生的可能,眾人需要絕對安全,必須遠離花園。況且擔心灰原家貿然前進,需要留一些明確信息與他。於是眾人後退距離安營紮寨,大量的柴草堆成一堆,燃起火焰防蟲。

這個做法非常不明智,將他們置於無限危險之中。火焰燃起,便有無數目光掃了過來。隨著大象的防禦罩撐起,散發淡淡光暈,眾人氣息才在荒原上消息。反倒更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心,不少人朝這邊飛掠而來。

眾人安頓罷了,張曉漁嘗試攻擊幾番,比較滿意之後,才抽身去探廢棄的村落。至於窺探的那些人,龍象諸族能堅持一下,只要灰原岩一家不會突然趕到。

幻紅塵要求同行,因為她能感覺到什麼。此人向來不說話,突然提了要求,張曉漁思量許久,才點了頭。

殊不知,幻紅塵眼中世界是不一樣的。是灰色,並且存在時間的溝壑。幻紅塵所見可能是昨天,也可能是明天,其中差別她自己尚不能分辨清楚,所以會顯得瘋瘋癲癲,於是選擇沉默不嚴。

豐收節之後,她眼中景色開始變化。過去是黑色,現在是灰色,而未來則是淡淡的白色,三種時空重疊在一起,非常辛苦。西溪谷休整,幻紅塵漸漸竅門,開始能將三種時空區別開來,只是還不靈光,仍在摸索中。比如客棧,在她眼中是巨大棋盤,人們則是困在棋盤上的靈魂,房舍是棋盤山的勾畫,桃源鎮則是一座古樸的城。她沒說,因為覺得無稽,不知從何說起。

一路走來,目之所及與眾人一致,除了別人是五彩繽紛,她只有無盡灰色。

這說明,這一代時空穩固,並無波動。

然而到了這裏,她卻只能看到過去,無論如何調整,仍只能看到過去的時光。而,這一幕,不斷重演,即便閉上眼睛,仍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切。直到雙目刺痛,隱有血淚。

繁鬧的花園,大群容貌秀麗,珠光寶器的女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處,或是釣魚,或是下棋,或是賞花,或是吃茶。幻紅塵不曾經歷,卻又朦朧知道這是一場宴會,那些矯揉造作的規矩禮儀,她似乎都懂……好像一場夢,而她則是夢中人。

午後,風和日麗。

愜意的風,讓人忘了一切煩惱,平時合不來的少女,今天都相處得很好。

忽然陰風驟起,一雙大手從虛空伸出,將花園撕成碎片,扔到虛空之外。參加宴會的女子無一倖免,肉身被碾成泥,一盞盞魂火隨著花園流落到龍象大陸。她們停留在這裏,日夜不息,晝夜哭泣。

她當時依著燈柱釣魚,到了龍象之後,仍停在燈柱側釣魚。

迷失的時候,她們好像仍在宴會;

清醒的時候便開始哭泣……不知何時,她選擇追逐一道光離開了此處。

於是,她成了幻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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