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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八十九章 各自悲慘
燕原春暮

從玄龜虎身下將奄奄一息的雲鏡拖出來,他還活著。

現場並未給什麼掌聲,這一仗實在沉悶,雖然最後一擊有些精彩。玄龜虎防禦見長,攻擊很弱,即便如此雲族少年仍被動挨打,最後才做出反擊。

最後他竟然勝了,一點也不好玩!

鬥獸場嘛,死人才好玩,才有意思不是嘛,尤其這種富家子弟。

離開格鬥場,並未直接回燕原,而是在雨城轉了轉。

如今雨城風景依舊,人卻變化不小。君百鍊不主持事務,坐鎮後方,雨城卻默默恢復了往日混亂之都的風采,少了一些刻意而為的政治色彩。依然亂,但亂中有序……

經過小巷,沒有千靨的偷襲,這鳥人好久沒消息,雨城之後彷彿憑空消失一般,到底是頂級殺手,蹤跡難尋。一間小酒館,門臉不大,老闆是位年輕女孩,二十齣頭年紀,白白凈凈,笑容可親,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正是顧明珠,草海唯一的倖存者。

丁香巷,細雨如織,客人不多,張曉漁兩人撿窗邊坐下,顧明珠提了一壺酒過來招呼,上了兩碟小菜,因著無事,也許久不見,便也坐了下來。

「今兒倒有空來坐坐?」

「總要來看看朋友的。」

「得了吧,你這動靜忒大了些,怎麼不藏著了?」

……

兩人敘舊,雲鏡便枯坐看著窗外行人。酒是寒雲,雲族特產,出自眼前老闆之手。雲鏡本沒有心情,見是家鄉酒,才淺嘗一口,出人意料味道純正,需要細品才能發現其中不同。若不是他為雲族人,且是大少爺,尋常一隻喝寒雲,怕是難以分辨其中,少不得訝異起來。

寒雲從不外售,這年輕女人看著並不像人脈豐富的樣子。

「味兒還可以嗎?放心,酒是我仿的,前些年尋了一張古方。」

雲鏡沒說話,他這段時間漲了不少見識,不像在族中那般橫行無忌,口無遮攔。不過是酒,即便是族人偷偷改了改拿來出售,又有何妨,她敢拿出來,就有依仗。

顧明珠倒沒想那麼多,藏身雨城能安然無恙多虧了這門手藝。這裏大佬無數,好酒的不在少數,以酒會友,三五忘年交還是有的。請人為自己出頭或許很難,但有人尋麻煩上門,料想那幾人會出手,畢竟她的酒極為難得。

寒雲為何少見,本是雲根釀造。但顧明珠沒有太多雲根,借了那一份意境而已。酒罷,天色漸晚,酒肆裡客人逐漸多起來,兩人起身趕回燕原。雲鏡先出門候著,張曉漁與顧明珠又聊了些什麼,交換了一些東西,方才提著兩把傘出門。兩人不急著走,撐著傘緩緩前行。

「那些人,都很強!」雲鏡感受到強烈的星力壓製,實在忍不住,幾次張嘴才問出聲。

「那又如何,在雨城也只能把尾巴夾起來做人。」

「為何呢?」

張曉漁輕笑,沒有回答。孩子需要時間慢慢長大,等他明白世間艱辛,或許會更羨慕曾經懵懂無知的那些年。

每一次格鬥場,張曉漁都會親自帶著雲鏡,甚至還有其他學生,除了玄光電。這位爺身上有雷符,他護不住。而他的元符,還沒有人猜到在他身上。打完從不著急回去,就在雨城走走,有時候訪一訪朋友,有時候路邊轉轉。街頭小販,車夫,甚至乞丐都能聊那麼幾句,雲鏡越來越安靜,這些人中不少實力不遜於雲中君,一個個活得那麼低微。

「你看到的就是真的嗎?」

訪問張家姐妹,張曉漁和雲鏡都買了一些織品。雲族自然盛產雲絲織品,但張家姐妹出品更精緻,甚至更名貴,只是量太少。這是還是看張曉漁的面子勻了一些出來,張曉漁準備給學生當做畢業禮品,雲鏡則買了送給老爹,他爹吃穿更精緻講究,向來是喜歡的。兩姐妹後台強大無匹,是城中貴婦,玉羅煙老妖婆等都與姐妹倆有往來,畢竟這裏的單品別處尋不到。

沾染不少人間煙火,雲鏡的心境慢慢起了變化,開始沉下心潛心修行,訓練場眾人都願與他過招。畢竟雲鏡硬實力高出甚多,這樣的對手做陪練求之不得,而雲鏡也不嫌棄對手實力,悶頭慢慢摸索戰鬥的門道。

沒有特殊關照,訓練都不輕鬆,所有老師的課程都異常嚴格,怕是沒有哪個學院曾經有這樣的標準。

一晃半年過去,訓練到尾聲,來時一百人,一百廢物,中途有人加入後續有人淘汰,如今剩下六十幾人,一個個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秦龜壽終於臨摹好了那張繁雜的符文,脾氣不能說改了,最起碼遇事能沉住氣,能聽得進秦鶴齡的勸,兩人的合戰越來越出色,因為秦鶴齡的靈鶴血脈成功激發,這一點也深深刺激了哥哥。

原本兩人是一樣的,現在有了落差。

伍林後期進步不明顯,他在打磨基礎而不是好高騖遠,與司徒明月等人接觸多了,下定決心日後要加入軍方。

顧燕楨怎麼說呢,小妮子臨走前又撿了一隻貓,玉面猞猁!這是一隻大型猛獸,見到顧燕楨竟然撒嬌耍賴,而面對其他人則露出獠牙,勇往無前的戰鬥型猛獸,卻甘願給小妮子當坐騎。還不止如此,之前還撿了一條小狗,送給了丁靈兒,讓那小丫頭實力暴增。誰能想到,灰頭土臉的小土狗,竟是著名品種嘯月!

找誰說理去!

玄光電被玄家大張旗鼓接回,燕原地界有沈落魚鎮守不怕出意外,饒是如此半年玄光電仍遭遇幾次暗殺,不過多半都是他自己擋回去的。小子開始發力,對上雁鐵衣這樣的老油條都開始有一戰之力,那畢竟是原始符文中最強的雷符。雁鐵衣作為陪練堅持到訓練結束,順便惡補了一下文化理論知識,感覺自己像是海綿吸飽了水分,而不是乾巴巴的。

丁柔帶雙生妖與眾人告別,淚眼婆娑,她們還不能離開訓練場。外面的世界太複雜,三個小丫頭實力不足,無法自保,哪怕有顧朝辭原明慧等人照看,也難在花花世界生存,太過於單純,又生得美貌,主要是沒有任何家世背景,沈落魚不可能為了三個小丫頭做出太過激的事情。這一點,誰都知道。

張若麟哭唧唧地走了,他有了正式學生編制,回去要繼續考學,即便想留在張曉漁身邊,也知是不可能。何況,張曉漁一個眼神過來,讓他連想好的託詞都不敢說出口。

早晚會再見的,畢竟是親兄弟。

雁鐵衣提前幾天離開,翅膀恢復得不錯,需要更多資源供自己成長。又得到消息,蜃被執法者和聖火教追殺,情況十分不妙,來不及跟眾人道別,連夜離開燕原。

燕原再次回歸寧靜,只是多了晝夜,多了幾張新鮮面孔。

張曉漁站在窗前,看著暴雨如注,面容沉浸,心底卻掀起波瀾。他強裝著鎮定將眾人送走,卻忘不掉前幾日的事情。那時候課程結束,只等最後總結,一些學生甚至已經提前返回家族。畢竟接下來他們還要去各自學院報到,申請更高一級的學院沒時間回家。

那日清晨,一名女學生穿著睡衣,赤著腳,披頭散髮在操場上遊盪,口中不斷哼唱:「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翻來覆去一直都是這幾句,眾人不懂,張曉漁卻如同天打雷劈一樣,呆立當場。

這他麽!

嚇人啊!

學生被人施了控魂術,對自己所做一切完全不知,卻說睡夢中曾有一道陰影籠罩。

最嚇人的一點就是,沈落魚確信這一夜無人潛入,哪怕是神識也無。若一切屬實,對方能瞞過沈落魚,那麼實力就強得有點可怕。在座半聖不少,原明慧尚有至寶問心鏡在手,想要瞞過沈落魚,她自問做不到。

女學生盤問之下,基本確認並無撒謊可能,她身上的確留下了控魂的痕跡。至於陌生的曲調,來自四面八方的眾人均為聽過,只有沈落魚破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張曉漁。

不管是誰,都是有備而來,目標就是張曉漁。但為何,卻猜不到,三番兩次遇到故鄉之物,都沒有下文。別的罷了,白家養子白薇行送來磁帶,女學生哼唱這首童謠就顯得非常刻意了。

他是不是該去白家走一遭,畢竟有個正當理由放在那裏。

可這一去,怕就直接入甕了吧!

張家姐妹來信,詢問張曉漁何時啟程去舊都,舊都有家名聲不錯的紡織學院邀請兩姐妹去做講師,她們頗為心動。若張曉漁時間剛好,她們可以結伴而行,路上有個照應。

此事是真是假?

為何偏生這麼湊巧?

白家七少爺失蹤,消息也傳到燕原。

白家七少爺,便是張曉漁母親再嫁之後生得兒子,比張若麟略小幾個月。

他要去舊都嗎?

燕原第一個燦爛的春天即將結束,一如往年暴雨如注。只是曾經看不到落花隨流水,今年看得別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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