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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二十四章 他倒自在
他倒自在

一名紅袍現身,召集幾名黑袍聚在南區,召開緊急會議。

雁無憂,孟裕安等人分散各個據點待命。開會之處明面上是生意人家,家中僕婦多是這幾年雇傭的星河難民,來來去去並不穩定,方便主人家更好的隱藏身份,能夠進出核心區域的,都是自己人。

孟玄機混在僕婦群,在廚房打雜,廚娘一面忙碌一面閑聊。她蹲在灶膛燒火,今兒的魚多買了兩斤,青菜多了品種,肉要燉的爛爛的,多做幾樣糕點,往常十來日就會有幾個客人來訪,尋常都是固定菜式,今天卻不太一樣種種。

看來,無命司的確聚到這裏了,孟玄機暗暗想著。

楊真隊長料事如神,短短十餘天就摸到這麼一個聚點。清心和龍血晶聯盟增派了人手,他們就準備順便將無命司打擊一番。順手而已,總要有人在這件事上弄一點動靜,為他們重要行動遮掩。

放出去幾隻機械眼,四處收集線索,不過尚沒有收穫。

姦細不止她,刀工很好幫忙切菜的那個蒼白女孩不出意外也是混進來的。臉色蒼白,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悶頭做工,身上濃重而廉價的香氣熏人,廚娘們對她倒是很滿意。再看看蹲在灶膛這個燒火丫頭,臉上一塊半張臉大的胎記,醜就算了,活也不細緻,若不是最近風聲太緊,有人不願意出門,人手不夠,不可能讓她進廚房,連院子都不讓進。

她們哪知道,那些人都是孟玄機用了手段困在家裏的。

「還好,夫人帶著小姐們出門聚會。不然啊,咱們四腳朝天也忙不過來!」一個胖廚娘事情做的差不多,站在門口叉腰吹風。

「貴人們吃得精細,可不比老爺們好打發。」

「可不是,還好三小姐出門,那玫瑰香糕愁死個人。你們知道哇,春嫂子母女倆不見了呢……」

「聽說了,我那當家的當日就在北區扛活,親見春家小囡斷了氣……」

「要我說,這春娘子不惜福,三小姐就愛那一口,讓管家買了他們母女進府伺候。她竟然說什麼不肯賣身為奴,你們說說,現在都啥世道,活著都不錯了,管他是人是鬼,為奴為婢呢。這下好了,閨女沒了……」

「她就那樣,脊樑不彎。當年咱們一同逃難出來的,沒幾個活著,眼瞅著一個個沒了。唉,我就認命。咱這府裡老爺大度,夫人和氣,多好,可惜我沒啥能耐,不然早就進府了。」

「哈哈哈,你就瞎扯。當誰不知道,你跟福祥客棧大廚一個被窩睡著,要我就在家裏享福,才不出來呢。男人吶,都是賤骨頭,你越作,他越稀罕……」說這話的長臉細腰,頗有幾分風騷。

春菜老鄉雖然有些臉紅,嘴上卻道:「我一個女人家,男人死了,兒子沒了,跟誰不是睡。這城裏有今天沒明天,能活一天且活一天吧。」

風**人還要說,一個馬臉廚娘打圓場道:「都好了吧,咱準備上菜!」她是主人家的廚娘,臨時幫工都歸她管,眾人聽見忙各自忙碌。

孟玄機等人倒是空了,退出廚房各自去歇,恰在此刻她的機械眼有了反應。張曉漁撿到了這枚鑽入通道的機械眼,他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跟家鄉的某些東西很像,於是他快速切斷機械眼的能量來源,揣入口袋。

蒼白女孩怯怯湊上去,見孟玄機輕輕皺了皺眉,旋笑道:「怕是累了,快來歇歇。」將樹下的一塊石頭拍去灰塵,讓她坐。

機械眼丟失只能再找機會,孟玄機這般盤算,只見女孩兒依舊微低著頭,輕聲道:「孟大人。」

孟玄機驚出一身汗,臉上卻絲毫不見。到底經過嚴格訓練,鎮定下來,笑道:「我真姓孟,你怎麼知道的?」

女孩取了一根細枝,在地上寫了兩個字隨即劃掉。

孟玄機看清了,棘龍。

棘龍?孟玄機有印象,酒館裡關押的幾個人之一。實力不濟,用處不大,早被釋放。當然,也是想用他們做餌,只是無人上鈎。幾個人來歷底細被查的清清楚楚,別的不說,血紅晶石與他們無關,清心更與他們無關。

張曉漁到底失算,清心不可能是星河產物,哪怕元符自星河中出現,也不會立即衍生出清心來。古符,必須有人蘊養才會衍生次級符文……而古符破碎,衍生符文也會逐漸消散。

暫時沒有人把清心與張曉漁聯繫,畢竟是他失蹤許久,清心才出現。

棘龍是沼澤人,偽裝是天性,但他這個著實驚艷了些,分明換了一個人啊。有這等逆天手段,竟然被人抓了,算是極大的諷刺吧。按說,他才應該是聖火教極力拉攏的人才對,這本領太適合做潛伏工作了吧。

「前幾天,我見許玉堂進了後門,想張曉漁應該在這裏。」

「你對他倒是一片癡心。」選擇混入內部,孟玄機做過非常詳細的調查研究,棘龍對張曉漁那一點點感情也是印象頗深。作為曾經被聯盟打壓的機械科技城人,對於沼澤人的處境倒是很有同理心,很能理解那種被人認可的心態。

「總算患過難。」

「有什麼發現?」

……

倆人隻來得及相認,尚未細談就被廚娘喊去吃飯。二人表現相當專業,好像沒有下一頓一樣,狼吞虎咽,風捲殘雲。飯對窮苦的底層人來說是非常珍貴的,這方面不能出現破綻。所有人都宛如蝗蟲過境,絲毫不講究,迅速將肚子填滿。

幫工聚在一處洗洗涮涮,兩個人不便再多交流。

哪成想,張曉漁竟然跟許玉堂倆人說說笑笑朝廚房來了。許玉堂沒吃飽,想說要到廚房找一點吃的,而張曉漁表示自己也餓。

雁無憂和孟裕安都不理會,許玉堂實力強悍,張曉漁被下了猛葯,聖火教的香筋散非常霸道,此刻的張曉漁不如尋常孩童。他想作妖能被許玉堂瞬間製服,沒有任何問題。順便想爭取張曉漁一些好感,畢竟眼前不能去取星砂。

安撫便尤為重要。

塔山坐在角落,露出不經意察覺的一絲笑。傻逼!他做了決定,找機會離開雨城,這個鬼聖火教不值得他屈尊,這些人的層次太低,不配。

許玉堂帶著張曉漁來找吃的,從南柳巷過來可是需要走青牛街,過桂花巷。倆人還有說有笑,作為一個俘虜能不能有點自覺,前幾天您老人家可是筋斷骨折,死魚一樣,今天就這麼生龍活虎?

棘龍心神無法控制,手上的碗掉了,噹啷一聲。

這一聲引來注目,張曉漁和許玉堂也朝這邊看。廚娘低聲訓斥聲責怪,這錢要從工錢裡扣,她怕擔責任。棘龍淚眼婆娑,小聲辯解,頗有些楚楚動人。

許玉堂口袋裏摸出兩枚銅板,朝這邊一丟喊道:「許大娘,來兩個饅頭。」

許大娘便是馬臉廚娘,也是廚房管事,見是車夫許玉堂,伸手接過,哈哈道:「可不該收小許的錢,這都現成的,鍋裡備著呢。」說話也沒有把錢換回去的意思,直接塞到口袋裏。這車夫嘴甜會哄人,與府裡的僕人關係都處的不錯,許大娘更是經常搭乘他的馬車。

「這是碗錢,都是可憐人。」

「誰是心疼碗?只是規矩不能破。」許大娘親自盛了菜送到隔壁的休息間,擺上矮桌,熟絡地聊了好些時間,才退出來帶人繼續收拾廚房。

「許大哥是好人。」張曉漁一面啃饅頭一面含糊著。

「哪有好人!」許玉堂盤腿而坐,悶頭吃飯。他生得非常普通,大眾臉,不會引起人的注意「都為了活下去,你也好,我也罷,雨城不易,碎星海更不易。」

張曉漁咬饅頭的動作慢了半分,這話不對,像是在暗示什麼。雁無憂平庸,孟裕安自大,許玉堂謹慎,他幾乎都是默默做事,很少出聲,這不符合他的人設。

「燕原還好,就是枯燥。」燕原絕大多數人活得都不好,除了訓練場三人,所以這話沒有普遍性,卻又是事實。他不知道許玉堂的目的,只能裝作閑扯。

「你是玉京張家人?」這話莫名,他的底細早就被查的清清楚楚,三歲就到燕原,玉京張家於他來說只是一個名字。

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除了張若麟,還有其他弟弟妹妹,你知道吧?」怎麼就閑聊起來了呢?

不過張曉漁依舊是有問必答,實事求是道:「應該是有的,我不關注這些。」

「是啊,被拋棄的孩子多少總有些怨氣。」

「這個……」張曉漁想說沒有,終歸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鼻頭有些酸楚。那孩子如果還在的話,應該是有怨言的吧。

「哈哈,燕北真有星砂嗎?」許玉堂將筷子放下,嚴肅看著張曉漁。

張曉漁挑眉道:「許大哥不信我?」

「我接你入城的,記得嗎?」

張曉漁微微一愣,點點頭。

「每天與無數人打交道,我自信很會看人……而你,不像有錢人。」許玉堂瞅著他笑,張曉漁聳聳肩。

「孫安安,小攤位她都不看,因為看不上。沈落魚藉著買東西打量周遭可疑的人,只有你是真的對那些小攤位感興趣。往常我留神過你,因為你來自燕原訓練場。你很少買,因為窮。」

許玉堂到底是什麼意思,猜到許多疑點,卻不跟其他人說,單單跟自己挑明。

「我需要錢,需要你的星砂。不管你是哪裏得來的,秘境得來也好,偷的也好,搶的也好,張家給的也好,李家給的也好,哪怕是白家給的我也不在乎,我需要星砂。」許玉堂見張曉漁遊移不定,直接點明自己的目的。

李家是母親家族,白家則是母親再嫁家族,張曉漁不由得苦笑,連張家都沒給過他一分一毫,更何況這兩家。

「你考慮一下。」許玉堂吃好,準備回去,張曉漁老老實實跟上。府裡有幾位黑袍,還有紅袍,他不敢輕舉妄動,會被輕易撲殺。

「噬心蟲是許大哥的,對不對?」張曉漁忽然輕聲道。

許玉堂停住,眼神凝重許多,不屑道:「的確是我。」

「那我身上自然也有蟲了?」

「所以你要聽話一點,許大哥不會虧待你的。」許玉堂憨厚地嘿嘿一笑「不過弄死你,跟玩一樣。」

張曉漁臉立即垮了,垂頭喪氣跟在許玉堂身後,灰溜溜的。但他心裏在盤算,許玉堂不是無命司眾,或者說不是虔誠的無命司眾,總不能真是黑色薔薇,沒聽說黑色薔薇有男人啊。不管如何,這個許玉堂有別的打算,於他來說就是機會。

待倆人走遠,棘龍過來收拾碗筷,看到門檻邊有一隻死蟲,一腳踩了稀巴爛,還往土裏使了使勁,才回到廚房。方才為了討好廚娘,藉著不想被扣工錢的因子,親自打掃了這間房,非常確定絕對沒有蟲。

那蟲很奇特,雨城應該不見。

他倒是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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