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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三十二章 我的老師
參加喜宴

胡三娘這次出嫁弄的不同尋常,其實她每隔一段時間就出來搞這麼一次,目標是那些落單的流浪者。出於本能也好,被怨恨驅使也好,倒不算傷天害理,畢竟燕原之上誰比誰乾淨呢。況且大多數時候都是逗弄,嚇唬。

這次反常就是她一下搞了這麼多人,胡三娘可不是那隻黃鼠狼,她保存了生前的智慧,又有千年的潛修,經歷了燕原的輝煌與破碎,人情世故皆通。自認高人一等,從不與與這些低級的小怪往來。

「後面去看看。」倆人起身裝著羨慕的樣子朝屋後蹭過去。有了黃大姐的交代,倒是沒有人為難他們,何況那幾個負責警戒的小妖智商怕是還沒有猴子高,眼巴巴看著酒席上的飯菜淌口水。

後院牆略高一些,又有參天的大樹遮掩,黑漆漆看不清楚,張若麟等人不在前院招待客人,恐怕就在那個柴房。這地方是胡三娘根據自己家的院子製造的障眼法,其實就是一處荒郊野嶺,也是她的埋身之處。

後窗開著,張曉漁爬到後院外小坡上遠遠看去,屋內果然是那幾個小妖王,胡三娘一襲大紅嫁衣,依舊是爛臉爛嘴的模樣,上首端坐一個白皮鷹鉤鼻的中年男人。

余者對中年男人畢恭畢敬,桌子上擺的東西不多,食材都還新鮮沒有腐爛,也不過是心肝之類。男人並不吃,看著眾人的眼中藏著一絲不屑,而其他人都被新鮮的血食吸引。

「做得很好,吃吧,這是吾主對你們的賞賜。」

「感恩吾主。」尋常血食自然是不稀罕,但這個男人帶來的血食總是異常美味,讓他們的實力也隱隱有些增加。胡三娘隨意敷衍,看模樣並不太想配合,只因實力不如人,不得不低頭。

「有古怪。」張曉漁快速將雁鐵衣的頭壓下,倆人擠在一處,壓低聲音。

果然,中年男人起身走到窗前查看一番,他身材異常高大,上半身直接從窗裡探出來,並沒看到什麼便叫了守在柴房的小怪:「帶個活食過來。」

小怪興奮得嗷嗷直叫,大人們喜歡新鮮活食,宰殺的時候高興就會賞他們一段腸子或者一條胳膊。這種陰暗骯髒的低等生物吃腐食能果腹,但是所有的黑暗生物對鮮血都有渴望。

打開柴門,進去就撿最肥的拉出來一個,學生中的一員,一個戰士,身高兩米非常強壯。此刻就如同一條死狗,被小怪物拉著後腿在地上拖動。

他是清醒的,但不能動,這種小怪本來隨便能解決,此刻只有絕望和屈辱。牆外的兩個小腦袋又在陰暗處探出來,雁鐵衣倒是冷靜,張曉漁反而有些著急。

畢竟是集訓場的學生,雖不熟悉也相處了一個來月,畢竟是活生生人,何況還是個孩子。可他不敢輕舉妄動,屋子裡那五六隻怪物都認得,實力馬馬虎虎不算強,胡三娘勉強算得上高手倒也不足畏懼,但是這個中年男人看不出深淺,眉心一朵紅蓮,是血族!

血族!這可是大麻煩,沈落魚的工作之一,模切關注血族的動向。這些東西有些年頭沒有出現,但歷史證明每次出現都是大災難,血疫蔓延極快。張曉漁感覺心臟砰砰跳,第一次遭遇血族,看這模樣級別不低,當然也不可能是頂級高手,那些全都被封印。

小怪一面拖著,一面淌著口水,還從腰間抽出一柄骨刀,在少年身上比劃,盤算著一會兒大人們賞他,他要哪一截。

血族男人自然不會親自開門,出來取活食的是一個尚未化形的蛤蟆人,嘴裡還叼著半塊肉。順手將那半塊丟在地上,從小怪手中將少年接過去,一把丟在大水缸裡,將門關了。

小怪嗷嗷表示感謝,將肝臟撿起來舔了幾下,便三口兩口吃了下去。黃鼠狼從房子一側繞了過來,見到小怪撇了撇嘴,她不太喜歡血食,尤其是化形之後。推開柴門,清點了一下人數,減少了一個,便道:「少一個?」

小怪指了指屋裡。

黃鼠狼不著痕跡嘆了口氣,再看已經是尋常神情,沒有說話只是關了門。

屋內的少年已經被人扯了衣裳,赤條條倒掛在橫樑上,蛤蟆手持尖刀躍上灶台——自然是擺設,沒有用過的——眼看就要開膛破肚。

張曉漁急中生智,讓雁鐵衣找個地方潛伏伺機而動,自己則摸出一瓶酒來,極品春燕原。這本是沈落魚的珍藏,被他偷出來的,沒想到此時浪費掉不由得心疼,這可是傳說中燕原的酒神之女觀春有感,親手釀製的極品,世上存余不超百瓶。

百瓶,不是百壇,全被那些老妖怪收藏不見天日。

黃鼠狼見張曉漁翻牆而入,連忙上前,這莽撞小怪風趣幽默,要是擾了諸位大王被殺怪可惜的。張曉漁壓低聲音道:「我想用這酒換那果子,姐姐幫我。」

還未等黃鼠狼搭言,中年男子先開了口:「哪裡的好酒,三娘不厚道。」

蛤蟆人刀尖都破入少年的肚腹,聞到酒香立即飄了起來,扔下尖刀順著香味推開後門,見黃鼠狼和一隻眼生的小怪各拿著一瓶酒——張曉漁生怕不夠,又摸出一壇月魄。

「小黃兒,哪裡來的好酒,趕緊獻給大人。」蛤蟆怪說話就要上手,中年男子嫌臟急忙喝止,喊道:「金將軍,讓黃姑娘進來伺候,哪有勞你親自動手的道理。」

黃鼠狼覺得張曉漁著實奇怪,可裡面叫得緊也不敢耽誤,忙捧著玉瓶進門,陪笑道:「外面那隻小怪想用酒換果子,也不知他哪裡得來的。」

「哦?喚他進來。」血族男子愛酒,更惜命,聽的這般說便先將酒興壓住。

其他幾位急不可耐,蛤蟆人一伸手將張曉漁扯進來,張曉漁連聲賠笑道:「各位大王,各位大王,小的見著兩個瓶子好看,從一個老頭兒那裡搶來的。那老頭兒發現後原本想要殺了小的,可不知為啥又讓小的走了,還說萬物皆有緣,何必強求。反正聽不懂,他不殺,小的就跑,嘿嘿。」張曉漁將自己的老師拉出來扯謊,老頭兒行事乖張,到讓這話有了幾分真實性。

「你倒是乖覺,那位大限將至,他可不是善人。」血族男人哼了一聲。

「三娘,趕緊給咱哥幾個滿上,這酒聞著可香呢。」

另一個虎頭人身的精怪也是著急,這酒香像是小蟲子鑽到心裡,癢得很。

中年男子從懷裡取了幾隻玉碗,笑道:「今日老夫就放肆一把,這春燕原難得,有緣與幾位共飲,用玉碗。只有好玉,才留得住的春燕原的香氣。」

黃鼠狼將酒分了,每人半碗,幾個精怪哄搶一口氣喝了,只有中年男子輕啜一口,細細品,彷彿整個春日被融入酒水之中,微醺的風,暖人的陽光,少女的笑聲,漫山遍野的生機。只可惜,這些精怪實在配不上這麼好的酒。

胡三娘本不飲酒,實在耐不住這香氣,也飲了一小口,雙目微垂,神色暗淡,許久才輕輕嗤笑一聲。這是什麼鬼東西,竟讓她響起自己的少女時代,曾經張揚肆意的時光。

「大王,小的想換幾枚果子吃吃。」

黃鼠狼差點捂住張曉漁的嘴,在幾位大王面前提要求,真是活得不耐煩。中年男子興緻倒好,扔了兩枚青梨與他,笑道:「將那一壇也放這裡,去外面耍。」

「多謝大王,多謝大王!」張曉漁將那一壇往桌上一丟,捧著兩枚果子出去,到前院與一眾小精怪劃拳行令,好不熱鬧。

雁鐵衣在遠處看得真切,不禁傻了眼,你那化妝的技巧粗糙至極,竟然這麼矇混過去了?他不知道的是,這春燕原之所以還能剩,不是因為珍稀,而是這酒是沈落魚做過手腳,裡面加了酒蟲。

酒蟲是一種蠱蟲,能夠蠱惑愛酒之人,哪怕是黃湯你也會心滿意足喝下去。張曉漁拿出來是真正的春燕原,這群精怪一點不虧。

黃鼠狼和胡三娘平素不喝酒,自然不受酒蟲蠱惑。張曉漁自然準備萬全,另外一壇月魄是月之精華,適合精怪引用,這罈子雖然小,卻是一個小型空間容器,裡面有一大缸的量。這一頓酣暢淋漓,連中年男子,胡三娘都喝了不少,甚至小黃鼠狼都沒忍住喝得爛醉如泥。酒足夠,外面的精怪也在張曉漁的慫恿下討來不少,一個個心滿意足。張曉漁把這些人的謀劃探知得清清楚楚,中年男子是遊走在邊緣地帶的血族祭祀,多年來隱藏身份,終於在燕原找到被封印的血族頭領,抓人就是為了血祭。

以眾生之血,祭吾主之靈。

任何世界,任何時代,都是禁忌。何況血族是星空黑暗時代的始作俑者,歷經星空幾代人的力量才顛覆血族統治,然後又花了幾代人將他們消滅殆盡。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們竟然留著薪火,等待來日。

黎明時分,星光暗淡,天地蒼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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