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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第一奇女子:魚玄機》180 不能挫磨了他的英雄氣概
兩個男人都不說話了,看了看杯裡的茶水,琥珀色,黃而透亮,像是最純的美酒。

李近仁先端起茶碗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清香的味道直沁心脾,「好像不錯。」他說完,抿了抿茶,味微苦。

「怎麼樣?」幼薇滿懷期待地問。

「微苦,不過這味道也不是不能接受。」

幼薇嘟了嘟嘴,但她什麼也沒說,轉而看向黃巢。

黃巢學李近仁的樣子,先聞了聞香味,淡淡的茶香縈繞鼻端。他不似李近仁那般斯文,喝得大口一些,茶的味道自然濃鬱很多。

「苦,不過能接受。」

「苦過之後難道就沒有別的感覺?」幼薇又問。

「有有有。」黃巢連連點頭,具體是什麼感覺他說不上來,因為他隻嘗到苦味,別的味道沒感覺出來,又怕幼薇失望,所以隨口敷衍道,「苦過之後有點甜。」

幼薇哂笑之。

李近仁又啜了兩口,細細地品過方下評語,「微苦而清厚。」

黃巢「嗤」道:「清厚是個什麼鬼?」

幼薇瞪了他一眼,「喝不出來就不要亂說。」顯然,李近仁的回答合了她的心意。

黃巢不服,又喝了幾口,體會李近仁所謂「微苦而清厚」的味道,他感覺到的都是苦過之後有一種甘甜的味道。什麼清厚,分明是玩文字遊戲,但幼薇偏偏就喜歡人家那麼說。

黃巢心裏很不滿,卻又不能發作出來,隻抿嘴看著幼薇。

幼薇像是沒看到他一樣,用木匙舀出一點茶葉,放在鼻端聞了聞,道:「這是六安瓜片,只在穀雨前後採摘,一年只能採摘一季。而且隻摘其第三片葉子,無芽無梗,製作極其講究,因而價格昂貴。可惜,這麼好的茶都被你們糟蹋了。」

李近仁挑眉問道:「你懂茶?」

幼薇把茶葉倒進茶盒,蓋上盒蓋,把它放回原位,回道:「跟茶博士學過,不能說全懂,只是略通一二。」

「京城裏的茶博士,哪一位?」李近仁追問道,煎茶法可是陸聖道提倡的吃法,大唐上下都這麼吃。

幼薇隨口道:「我師父姓李,好像還寫過一本《大唐茶道》,你們要不要借來看看?」幼薇在現代倒是學過一點茶藝,但也只是一點,唐朝有幾位出名的茶博士,她也記不大清了,只能隨口胡謅了一個人,連書名也順口胡謅了出來。

他們要是認了真,去尋找什麼《大唐茶道》,以唐朝文化之博大,不應該找不到幾本關於茶道的書吧。至於是不是這樣沏茶,反正她學藝時師父這麼說的,不信也沒辦法。

所幸李近仁沒看過什麼茶道茶經,反而問道:「你這麼小,哪來時間學這麼多東西?」

他很想撬開眼前女子的腦袋瓜去看看,她就像一個萬花筒,每次看到,都有新的一面。

黃巢覺得李近仁看幼薇的眼睛很討厭,好像粘在她身上一樣。他想把那雙眼睛挖下來,但是,這只是想法而已。現實中,當然是趕快把幼薇帶離這裏,至於投資賺錢啥的,哪裏還顧得上這麼多。

黃巢於是道:「關於投資我了解得差不多了,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好好考慮你們的項目。」說完場面上的話,他把目光投向幼薇,道,「阿薇,科考快要報名了,我想去買幾本書,離吃飯還有一段時間,你能陪我去書店走走嗎?」

李近仁端起茶碗喝茶。幼薇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也端起茶碗,慢慢地啜了兩口。

「阿薇。」黃巢又喊了一句,同時目光在幼薇和李近仁身上來回掃了兩輪,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倆連喝茶的姿勢都那麼相似,難道兩人已經發展出一段不可告人的關係?

想著幼薇這段時間對他的冷淡和疏離,黃巢越想越覺得是,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憤懣,正想開口。幼薇又喝了一口茶道:「等我再喝兩口茶。」

難道是上次他做事太衝動,幼薇覺得他不值得依靠嗎?否則這次下山後幼薇怎麼這麼對他?黃巢開始反省自己。

可不可以道個歉求得原諒呢?黃巢的眼睛落在幼薇身上,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幼薇看他那眼神,心裏有些不自在,她見不得男人在女人面前低聲下氣,也不喜歡女人為了男人無限放低姿態。彼此尊敬,和平友好,是她最喜歡的相處方式。

黃巢,他該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要是挫磨了黃巢的英雄氣概,大概連她自己都饒恕不了自己吧。

「我喝好了,走吧。」幼薇站起身來,對李近仁點點頭道,「我陪他去買書。」

李近仁微點了點頭,端起茶碗默默抿茶,好像在用心品茗一般。

黃巢朝李近仁拱手道:「明德君的投資項目很不錯,他日若有機會,在下再來討教。」他的態度很疏離,甚至帶著點冷淡。

李近仁抬眼,微微一笑,拂了拂衣袖,道:「歡迎黃巢君再來。」

兩人客氣而疏離地道別。

從錢莊出來,幼薇走在前面,黃巢快步追上,與她並肩前行。

「那個,上次我太衝動了,連累了你,讓你吃苦受罪,我向你道歉。」

幼薇看著黃巢陪著小心的樣子,停下腳步,看著他認真地說道:「黃巢君,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我喜歡你意氣風發的樣子,喜歡你頂天立地敢做敢為的樣子。你上次行事雖然衝動了些,但不失英雄本色,所以你沒有必要向我道歉。」

「但是,你對我疏離了很多,除了這個我找不到原因。」黃巢神色黯然地說。

「我還是我,你也還是你,我們都沒有變。你要記得,不管怎樣,我喜歡你男子漢的樣子。」

幼薇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有一股酸澀的感覺,他們誰都沒有變,但有些事卻確確實實地變了。比如說他們倆之間的關係,從此只是朋友關係,她不會在黃巢身上寄予任何幻想,一丁點也不行。

李近仁走到窗邊,推開窗,站在這裏,他可以看到他們站在樹下說話的樣子。雖然看不清幼薇的表情,但李近仁從她堅挺的背看出了她的落寞和悲傷。這妮子明知道黃巢家裏訂了親,卻仍願意跟他粘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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