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文字太蒼白了，語言太過貧乏

沉默以對又過於悲痛

所以會有一種選擇叫「以死明志」

用一座墳墓來增加思想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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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已經打定主意，要把真心誠意的話留給死亡

誰還會在意，在活著的人間

漂蕩著的連篇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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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封信件最大的困難

是在拆掉封印以後

要如何才能守住停留在紙上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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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面對一行文字，所流淌下的淚

本身就是一個窮盡所有文字

也難以講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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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曾經，你對很多人說出很多話

希望他們能夠懂你

現在，你對自己說出很多的話

希望自己可以不再懷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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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從你開始寫詩的哪一天起

你已不需要每一個問題

都能得到一個固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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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在你停止了煽動的那一刻

你才終於理解

為何你會對那麼多的人說——

不要輕易信任苦難，也不要輕易信賴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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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如若你還不能捨棄自己

那就請你停下腳步

不要再繼續走進另一個人的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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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你對我朗誦了一篇文章

你對我展開了一幅圖畫

但這一切還遠遠不夠

如若我要索取更多的語言

要麼你會掰開我的頭骨，要麼我會撕裂你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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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當你不再開口

而用一雙眼睛注視著我的時候

我知道，你要的不是我的傾述

你是在等待

我的一滴眼淚，能否準確地落進你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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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當環繞著我的日月星辰

都不能用語言所描繪

我開始行動起來，我要去尋找

一個已經被語言所完整描繪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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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有時會對愚昧的語言記憶猶新

聰明的人責備我的愚昧

正直的人痛心我的愚昧

堅定的人批判我的愚昧

唯有廟裏一尊泥塑的菩薩，一言不發地憐憫著我的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