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要把一面鏡子，全部塗抹成黑色。

在這一個清晨，我居然忍受不了，鏡子裏的影子，比我還要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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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通過一塵不染的鏡子，有兩張臉，在比較著哪一張更深沉，哪一張更純潔。

鏡子裏的那張臉，永遠不會明白，鏡子外的那張臉，因何會恐懼，為何會哭泣。

鏡子外的那張臉，嘆息了無數個夜晚，也不能讓自己走進鏡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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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據說，每一面鏡子都有照妖的能力。

我舉著一面鏡子左右端詳，人在何處，妖又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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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相信了一面鏡子的愛情，我也相信了一面鏡子的恨意。

這面鏡子不用討好我，這面鏡子也不會陷害我。

鏡子和我分享的一切，第一次讓我找不到任何隱藏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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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不會把鏡子作為禮物送給你，因為鏡子終究會破碎。

但我的眼睛不會，我要你看著我相眼睛，尋找到那個最真實的你。

即便有一天我會失明，我的眼睛，也要成為一個讓你居住的黑暗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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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鏡子很瘋狂，鏡子也很得意。

所有不見天日的故事，全都在一面鏡子裏，失去了最後一絲神秘。

我一直渴望，能夠像鏡子一樣，讓你看著我，讓我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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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唯有鏡子，能夠成為人的摯友，能夠成為妖的伴侶。

當鏡子閃耀光芒的時候，人和妖的相對，才會有平靜的氣息。

人與妖的心靈相通，不需要任何複雜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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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一面鏡子，要被懸掛得多高，才能稱之為明鏡高懸。

在那麼莊嚴的地方掛上的鏡子，為何隻照得見別人，卻照不見自己。

這是從不隱晦的鏡子，留下來的一個千古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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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親吻一面鏡子的時候，絲毫感覺不到我在親吻自己。

鏡子是無法突破的障礙，除非，我真的能放棄我沉重的肉體。

我會化為一縷青煙，讓一面鏡子理解我的到來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