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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塵囂冬天裏》第五十五章 打破砂鍋問不掉底 無可奉告溜之大吉
「何哥,你看見這些人了嗎?最大的也不到二十歲。」章一楠幽幽地說。

「年歲從來都不是犯罪的依據,人之初性本善,帶亂了幾千年的法制節奏,你知道杜鵑鳥吧,把蛋下到別人的窩裏,剛孵化出來的杜鵑,沒有任何教育,白紙一樣的鳥之初,它居然就會把人家還沒孵化的蛋統統推出鳥窩,自己冒充別人的孩子,獨享別人父母的養育。」

何志偉知道章一楠替這些嫌犯惋惜,面對法律的懲戒,小小的年紀人生就毀了。其實這樣的人不值得同情和惋惜。他們雙手沾滿了無辜人的鮮血,人基本的法律信條,從小就會懂的。殺人償命即使沒上過學,也會有口口相傳的。

物競天擇才是自然界殘酷演繹的真實,動物的貪婪本性,就是要用法律去規範,用權力製約,用道德約束。不論是誰,失控就會帶來災難,即使是十幾歲的孩子,人之初性未必善。

「何哥,你們刑警是不是看壞人太多了,就把人想的太壞了吧?」章一楠把人進行了歸類總結。

何志偉聳了聳肩。

「不管遇沒遇到過,這些壞人都是真實存在的,任何人受到他們的傷害都是不幸的。不是刑警把人想的太壞,而是有些壞人真的很壞。就像這幫混蛋,不用想,專找單身女性下手,就是覺得他們針對女性實施犯罪更有把握。其內心深處的齷齪絲毫不亞於成年嫌犯。」

「你看見他們的樣子了嗎?」

「沒有!」何志偉不好奇。

「稚氣未脫,長得真的一點都不像殺人犯。」

「章記者,您都能看出殺人犯應該長成啥樣,呵呵,我們還混嗎!」何志偉經常被這種外行話折磨到無語。

被何志偉調侃,章一楠覺得自己很傻很天真。

「討厭,誰說我能看出殺人犯了,我只是看那個十六歲的小孩,白白靜靜地,被銬住後,就嚇得一直在哆嗦。根本就不是凶神惡煞的樣子。」章一楠推了一下何志偉的肩膀。

「你和他們聊過嗎?」

「就問了一下年齡,其他的都不讓我問,這不他們做筆錄的時候,也不讓我在場。」章一楠略感失望。

「呵呵,沒有無可奉告懟你,你還不知足啊。」

「那你們下一步要做什麼應該可以告訴我嗎?」

謀殺案才有真正大書特書的地方,鬥智鬥勇的較量,章一楠被10·23案的偵破,搞得熱血沸騰。

「可以啊,就是等著交接工作啊。包括現場物品的鑒定分析,結論、屍檢報告、走訪筆錄等等一系列的交接。」

何志偉避虛就實,隻說實物性的工作,不提推理分析虛化的判斷,很多東西還是自己知道的好,這起案件涉及的身邊人身邊事太多了,一個個令人怎舌的事情,讓何志偉草木皆兵。

章一楠看了一眼聞憶,寫著自己的東西,略有遲疑壓低聲音問:

「你有目標了嗎?你說死者要向石盛豪敲詐20%的股份,會是她招來橫禍的原因嗎?她靠什麼把柄能敲詐到近十億的資產呢?而且這麼明確的對應關係,是不是就基本可以判定石盛豪就是兇手呢?」章一楠連珠炮的問題砸向何志偉。

何志偉被砸哭了,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聽的不聽,不該看的不看,都是這位美女大仙奮勇破除的戒條戒律。

「章記者,您忙吧,我還是按聞大內的要求,去我家炕頭數麻子去吧!」說著扭身回房了。

聞憶撲哧就樂了,這傢夥不吭不哈的,耳朵一直都在豎著聽,內勤是警隊內最長的耳朵。

留下章一楠一腦門兒的迷茫,滿臉懵圈被晾在了值班室的中央,嗯?啥人啊!

把美女記者棄如敝履,擱置在現場,讓何志偉慶幸。

打破砂鍋問到底,誰敢陪你玩啊,難道還讓我把石盛豪不在犯罪現場的事情向你通報?自己和石盛豪偷偷聯繫的事情也要告訴你不成。與其無可奉告,不如逃之夭夭。

回到房間,王必成正看手機,看見何志偉回來了。問:

「打聽到什麼了?」

「四個小崽兒,搶劫殺人,撂了三起,還在突審。」何志偉簡單概括著。

「11·25案,是他們乾的嗎?」

「不是,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駱秉承還特意安排四組,從他們幾個小崽身上要11·25案,可惜失敗了。」何志偉有點復仇的快感,也許是那種幸災樂禍的感覺,反正都不是太高尚的感覺。一堆人,被駱秉承不明不白的擱置了這麼多天,肚子裏咽下的只有怨氣。

「是啊,也該讓咱們踏踏實實的幹了,憋出內傷了。」王必成說。

「你昨天說,鄭三娃突然走了,說回家奔喪。核實了嗎?」何志偉問。

「核實了,超市的租攤位付的押金都沒退,說是回家一個星期,而且我在派出所也與當地的管片民警取得了聯繫,他給村裏打電話核實了,鄭三娃的父親確實是剛去世。」

「那天晚上鄭三娃的情況摸清了嗎?到底有沒有外出?」

「我和管片民警找了他家附近的所有攝像頭,包括商家個人的,可以肯定鄭三娃11月25日晚上沒有外出,所以鄭三娃的嫌疑可以完全排除了。

至於他被賴猴子挑斷腳筋的事,因為他沒在,別人都不敢肯定,所以還是懸案,你覺得咱們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崔鵬也走了,賴猴子也逃了,武局也讓駱隊交涉互不追究法律責任了。石盛豪和賴猴子又有不在兇殺現場的證據。這條線索是不是就斷了?」王必成問。

「鄭三娃被挑斷腳筋的案子,先放一下也行,畢竟鄭三娃自己不報案。但是這起案件牽扯的背景太複雜了太神秘了,我一直都覺得如履薄冰,目前的關鍵是排除不掉石盛豪,進而同樣排除不掉賴猴子,羅鉞銘敲石盛豪十億資產怎麼都能夠成殺人行兇的動機。即使他們不在現場,也排除不掉雇兇殺人的可能,十個億的資產,太誇張的天文數字了。」何志偉兩眼陷入了虛無縹緲之中。石盛豪找自己到底要說什麼事呢?自己這小身板扛的住嗎?

「昨天,我去了魏所那兒,他說哪天要和你一起喝酒呢。」王必成說。

「好啊,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真沒在一起喝過酒呢,哪天咱們仨好好喝一頓。他現在怎樣?」何志偉問。

「不太好,天天是愁容滿面,昨天下午我遇到他時,那幾個小崽兒還沒抓到呢,他還在犯愁案子一起都沒破呢,他對於鄭三娃的事情也不上心,想讓管片民警多去工棚、工地、居民家中現場摸排走訪。據說他們分局的領導對他的工作已經十分不滿意了,一直在佈局換人呢,差幾個月的時間退休,好像都不想讓他平安下課了。」王必成憂心重重的說,他想好不容易找到的比較靠譜的關係,兒子擇校有望了,真心希望千萬別再節外生枝。

看著王必成的樣子,何志偉安慰著:

「放心,即使他下課,估計他也會把後續的事情處理好的,幹了這麼多年的所長了,和學校校長的關係也不一定都是工作關係吧。等咱們這邊的事情都走向正軌了,俺倆就過去和他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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