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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塵囂冬天裏》第二十二章,酒越喝越厚,案子越查越透
回到宿舍,何志偉衣服也不脫,直接靠在了被子上,踹掉皮鞋,兩腿撂平,雙腿被解放,說不出的舒坦。拿出煙,點上,神仙級的享受。何志偉戀床成癖,賴床不起,比老婆親太多了。

從中午醒了,到現在,忙亂的應付著。也許別人出這個現場,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狀況吧?總感覺自己做一個事,就做出一個驚天動地的模樣,氣場強大還是吹毛求疵?

如果不去搜查死者的房間,就不會踩了石盛豪的尾巴,也不會造成他如此的跳腳咆哮,氣急敗壞了。證據少了,又能怎樣?!讓石盛豪泯滅銷毀了又如何?破不了案子又能怎樣?!以身涉險,圖啥?何志偉感到氣餒。破案的快感不足以支撐犯險的勇氣。

身心疲憊,高度緊張,現下,這一份的鬆弛,人都塌進了床裡。

深吸一口煙,緩緩地吐出來…舒坦!

不想說話、不想做事、就想這麼懶著、無極的享受。

「何哥,一會兒咱倆喝瓶酒吧,這日子過得憋屈。」崔鵬站在何志偉的床頭,看著他說。第一次被人誣告,憋屈正常反應。好在他有那麼多人支持,只是他還不知道,何志偉現在可沒精力給他講會議室裡的博弈。

「好的,鵬子,我下午約了老必晚上喝酒呢,你給他打個電話看看他那邊齊活了嗎?等他回來咱們一起吃,如何,你也先歇會兒。」何志偉有氣無力的說。

「好的。」崔鵬扭身出去到水房給王必成打著電話。

屋裡留下何志偉一個人,像惰氣一樣沉在床上。

武局為啥讓駱秉承去和石盛豪去談,從目前來看,武局應該知道解宮海是石盛豪的後台,高層之間這類的東西應該是公開的秘密。派駱秉承去就是要駱秉承降伏石盛豪,小妖就是小妖,翻不起大浪。但是單獨留下魏民和自己了解案情又顯得唐突,這杆子插的太基層了。還讓自己盯緊了石盛豪,看似漫不經心,但感覺又頗有深意。他從那麼高處,直接否決駱秉承急於串併案的可能,就讓人費解,這個死者身份的不簡單!造就了案情的複雜性。我太難了!掐滅了煙頭,煙霧瀰漫開來,騎虎難下。

迷迷糊糊的,過來不知道多久,何志偉隱約聽到有人再叫自己:

「老何醒醒!」

何志偉一個骨碌爬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何志偉睡懵了。

看見王必成站在床頭。

「你回來了,」說著又躺了下去。

「那三個民工找到了嗎?」

「找到了。」王必成那張石佛臉露出了喜色。

「啊,」這回何志偉徹底清醒了。一骨碌坐了起來。

「現在幾點了?」

「都八點多了,鵬子一直等著我回來呢,他都沒睡。」老必說。

「不是刻意的等,是怎麼都睡不著」崔鵬抱怨著。

「呵呵,難得,像考拉一樣愛睡的動物,也會有睡不著的時候」何志偉調侃著,穿上皮鞋,

「走,趕緊喝酒去吧,中午吃的那點蛋糕早餓的我前胸貼後背了。」

樓下飯館已經過了飯點,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老闆在這裡幹了十多年了,和這些刑警也都很熟了,一個小包間沒人,正好聊天。

「醬肘子如何?」何志偉問。

崔鵬使勁的點頭:

「他家的醬肘子巨和我的口味。再來一個醬豬蹄就更給力了。」

「你中午沒吃飯吧?」王必成雖嘴說了一句。

「沒有,何哥趕著我們去接談,我們一著急就給忘了。」崔鵬有些不好意思。

「小爺爺,您餓著肚子就踹斷了人家兩根肋骨,您要是啃一支豬蹄,賴猴子的肋巴骨不點兒都折了?」何志偉調侃著。

「何哥,不是我吹牛,我隻使了七成的力道,否則他會更慘。」崔鵬自豪的說。

「得了,你就別吹了,你給我惹了多大的事啊,我被武局罵了,說我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何志偉沒好氣的說。

「打的好!」王必成一拍桌子,嚇老闆一跳。

「何哥,您要一盤醬肘子和一個醬豬蹄,還要點什麼?」

「醬豬蹄要仨,一鍋燉腔骨,一隻大燒雞,一盤花生米,一盤拍黃瓜,一瓶白酒要熱水溫一下。把這屋的熱風打開,我們哥仨好好喝一杯。醬豬蹄和熱湯麵先上,醬豬蹄先給我們切開點,我們好啃著下酒。」

「好的,馬上就來。」這幾位真是爺,一上來就聊把人肋骨踹斷了,在別的酒館聽見,人家一定以為是吹牛皮,酒大了,在這裡可不是吹牛,當沒聽見就好,老闆當著沒聽見,扭頭就走。

「我肚子叫的厲害,老闆,麻煩快點上菜。」

「稍等,馬上就得。」

老闆出去了,何志偉問王必成

「在哪找到的民工。」

「在廣場超市的旁邊的鞋攤,據說是那個被羅鉞銘踢壞的民工,我還沒正面接觸他,叫鄭三娃。我過去找他釘了一個鞋掌,和他聊了一會兒,問他什麼時候過來的,他說來好幾年了,開始在工地乾包公頭,後來腳傷了,今年四月份,就改行修鞋了。問他怎麼傷的,他也不說。我沒亮身份,也沒驚到他。」

這時服務員端菜上來了,每人一個醬豬蹄,每個切成四塊,好啃一些。溫酒壺也上了,白酒也被裝到了壺裡加溫。

「酒先溫著,咱們先墊墊底,要不胃疼,熱湯麵趕緊上。」何志偉說著抓起豬蹄就啃。

「面馬上就好,」服務員說著,轉身就出去了。

崔鵬也是抓起就啃。

王必成戴上手套拿了一塊豬蹄說:

「你們知道為什麼我剛才說打賴猴子打得好嗎?」王必成看著這倆吃貨,沒嘴回話,接著說:

「我和管片民警張斐去了超市,就是那個和鵬子看監控的那個管片民警,我們找到了保衛部經理,保衛部經理說,鄭三娃因討薪得罪了人,被人踢碎了一個睾丸和挑了腳筋,不願回家也幹不了工地的活了,才來超市租了個攤位,修鞋。」

「等等,不是羅鉞銘隻踢傷了他,挑了腳筋是怎麼回事?誰幹的?」何志偉咽下了肉筋,趕緊問。

「都傳是叫賴猴子的人,據說保衛部的人曾經找他問過,是不是賴猴子挑的他腳筋。他堅決否認。」王必成解釋著。

「所以說,今天鵬子那一腳踹的實在是太給力,太好了。」何志偉讚歎。

「好什麼啊,我聽說武局要把我調離大案隊,要調到抓捕隊去,是真的嗎?」崔鵬有些擔憂。

「武局只是那麼一說,沒有正式宣布。」

「金口玉言,萬一是真的怎辦?我真的不願去那,我哪也不想去。」崔鵬充滿了無奈。

「呵呵,你沒聽見武局說你一開始反擊襲警時,是壯我警魂、樹我警威、震懾壞人的事呢。」

「那幹嘛還要關我禁閉呢?」

「還不是你腳賤,人家都暈了,你還用腳踩人家,用腳踢人家臉,狠狠踢了人家的屁股,紀檢說你侮辱人格,侮辱罪有的啊。雖然它是自訴案件。」何志偉埋怨著。

「我不是氣他背後偷襲嗎?媽的,我該用十成力道踢他。」崔鵬憤憤的說。

「你調查這個鄭三娃昨夜幹嘛去了嗎?」

「今天來不及了,還沒進行外圍調查。而且另兩個包公頭好像是去了南方的工地了,張斐說明天就可以去工地找他們的老鄉問問,應該可以排除了。」

「熱湯麵來了。」

大家稀裡呼嚕的吃起了面。

「香,服務員麻煩來瓣大蒜。」何志偉更喜歡炸醬麵就蒜,可惜是冬天,炸醬麵有點涼。

一個豬蹄一碗面打底,大家臉上紅潤了不少。

「來來喝酒。」

崔鵬把酒杯換成了大杯,把溫過的酒人均分了。

「老何,我回來的時候,在水房遇到聞憶,他說你替魏民背鍋,說你違反現場紀律,把現場發現的手機發還給了記者,結果武局震怒,大家都懷疑你是記者的深喉。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兒子上學的事。

下午我去找魏民的時候,他也說他欠你的情。說你夠意思。雖然我不太知道具體情況。但我老王還是欠你的。我敬你!對待兄弟的認真態度。」王必成端起了酒杯。

就一個手機丟失,怎麼一下子出了這麼多版本,這麼一看,好像大家都欠我的了?何志偉一時也解釋不清。他也根本不能解釋,答應了魏民,就不能向任何人吐露,林亮是深喉。

「還有我的事,我也聽說,魏所指示徹底銷毀監控視頻,也是為了報答你。」崔鵬也舉起酒杯。

何志偉也趕緊端起酒杯:

「來來,咱們兄弟之間不存在誰欠誰的。喝酒。」

菜上齊了,何志偉拉下門窗上的簾子,插上門。掏出煙來,遞給大家一起抽。

酒越喝,敢情越厚。

「何哥,你睡的時候,駱隊來了一趟,可能是找你,看你睡了,他就下班走了,我問他用不用告訴你,他說不用。」

「哦,不用管他,他有事的話,就還會來找。我覺得石盛豪可能不會就此罷休,如果他讓賴猴子揪住你侮辱罪不放,你還會有麻煩的。

「老必,你那還要加把勁兒,要把鄭三娃昨晚的位置定實,如果證實他此案與他無關。就讓他指出誰挑斷他的腳筋。一旦賴猴子涉案,我們就抓人,他被抓了,他的罪就大了,涉黑涉惡,襲警,讓他難以指控崔鵬,即使指控了鵬子,他身背那麼多的罪,也沒人信他。沒有了賴猴子對崔鵬的製肘,我和周詳,李賓就去調查死者公司,全力以赴查找與死者有利害關係的人。下一部我們開始公開進駐公司挨個人頭的摸排檢查。

「那你就排除了臨時起意搶劫殺人了嗎?」老必有些顧慮。

「我下午已經和駱隊彙報了,我們與四組開展兩翼包抄分進合圍。我們放棄側翼,隻攻熟人作案謀殺這一路,即可解決咱們人員不足的問題,也能集中精力偵查熟人謀殺的這一翼。社會面上的大規模的摸排由他們四組完成。」何志偉一邊喝酒一邊熱情洋溢的說著自己的辦案思路,意氣風髮指點江山。

「那我呢?何哥,我做什麼啊?」崔鵬看沒給自己安排活,有些著急。

「唉,你現在是大人物了,不歸我這個小探長管了,歸武局長直管,他說禁閉你三天,你可以一邊寫檢查一邊睡覺了!」何志偉調侃著崔鵬。

「喝酒!」崔鵬一臉苦相,把杯中剩下的酒一口喝幹了。

「老闆,再來一瓶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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