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一雁劃雙季

飛雪難雕花染顏

*

廣州的冬天沒有雪，孫寒衛的心田未見春光。因為自己和李招娣慪氣，害得周子豪大費周章、破費多多。

事到如今，孫寒衛只能裝「死」到底，不然實在是不好意思。

青城山下的設計師們內心都不是很高興，原本的開年聚餐應該是在外面餐廳的，那樣必然會輕鬆愉快許多。現在因為徐凱麗顧忌孫寒衛身體狀況改在徐家吃外賣，這新年開得一股塑料快餐盒的味道。

王助理讓家裏的後廚家政人員把餐廳遠道送來的外賣都裝盤了，配合幾個小火鍋好歹把場面給撐住了。徐家老太太今年破例第一次參加了青城山下服裝設計工作室的開年聚餐，徐凱峰做為工作室的天使投資人也到場參加。

周子豪忙裏忙外生怕在老太太面前出點紕漏，孫寒衛到場露了一下臉回宿舍繼續裝死。

「凱麗，郭威的事情你到底是個什麼態度？這個真得關係到工作室的新年格局的。」青城山下合資人之一的方佩佩問。

青城山下服裝設計室是徐凱麗和自己的幾位同窗好友共同創辦的，合資人一共有四位，今天除了一位還在老家未歸其餘的都到場了。

方佩佩的家境並不比徐凱麗家來得差，平時也很欣賞郭威的服裝設計才華，突然出現這樣一個意外，郭威身陷牢獄。方佩佩在故鄉知道這個信息十分不快，今天她就是想為郭威出頭，問責徐凱麗和周子豪是怎麼處理的事情？

「依法處理啊，這個和我的態度有什麼關係？佩佩，你是個什麼意思？」徐凱麗答。

「哼，那個孫寒衛不是你的隨行安保嗎？郭威是咱們工作室的主力設計師，大家都是自己人，有沒有必要非得鬧到法庭相見？再說了，威仔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打他的，誰叫他拿著雞毛當令箭擅自扣壓了威仔新年紅包。」方佩佩說。

「扣押紅包就拿鐵棒子打人頭？佩佩啊，你這話說得沒有道理！這要是鬧出人命都夠槍斃的罪了！你們那個郭威，他鼻子下面長得不是嘴嗎？有什麼委屈他不會說話解決嗎？非得動手？一動手還往要人命的地方打！我不管凱麗是個什麼態度，我徐家肯定要為孫寒衛討個公道。」徐家老太太坐在主賓位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段。

周子豪的後背冷汗都下來了！這新年聚餐筷子都還沒拿起來，場面就已經劍拔弩張了，這個孫寒衛還真是會搞事情！要是在外面最少老太太不會到場，現在這個場面只怕要失控了！

「奶奶，您不是很了解情況，郭威現場問過凱麗的態度的，她當時無條件支持了那個孫寒衛的決定，我反正不是很能理解。他一個安保怎麼能隨便干涉我們工作室的事情的，威仔動手打人確實不對，但是也是那個孫寒衛不會做人引起的。」方佩佩答。

「哼！我怎麼聽說是那個郭威對凱麗開了不入流的玩笑，阿衛才當場教訓他的了？佩佩啊，我不管你們工作室平時怎麼管理人事，但是職場糾紛把人往死裡打，這個放在哪裏都說不過去！」徐家老太太說。

「奶奶，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工作室平時氛圍就很輕鬆，大家說話玩笑都很隨便，所以……」周子豪試圖解釋一下。

「哼！那就是你們的問題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孫寒衛不知道你們是個什麼規矩，他只是盡職做了一個隨行安保該乾的事情。要是在我青城賓館，男人滿嘴騷話調戲女職員，那就得問問我、老太太答應不答應了！何況凱麗還是他的老闆，你們開年看來要整頓一下職場規矩了。」徐家老太太打斷了周子豪的說話。

「奶奶！好了啦，這些都是服裝設計師，他們的工作氛圍就是要輕鬆一點的，畢竟都是腦力工作者嗎。這個和青城賓館那種服務業還是有區別的，您不了解設計室的運作模式就不要這麼給壓力嗎！畢竟他們這是開年聚餐啊，也得講究個好兆頭的。」徐凱峰看看場面不得不出面說一句。

「嗯，我知道了，我在這裏你們不是很方便吧？我要說的話也都說清楚了，就不在這裏陪你們這些年輕人玩了。小王啊，等會結束按家裏規矩一人給他們一個紅包，也給他們新年漲漲運勢！」老太太一邊起身一邊說。

「奶奶，您不用這樣的，我們也很高興和您一起吃飯的。」方佩佩趕緊說。

「不了，我有點累了，回去休息了，你們吃得開心，祝你們新年工作順利。」老太太擺擺手離席了。

徐凱麗有點尷尬，她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奶奶會上來就是這麼一陣「炮火」猛烈！工作室平時大家語言玩笑很正常，也確實沒有建立什麼刻板的所謂職場規矩，沒想到在「外人」看來是這樣不能容許。

「凱麗！你奶奶的意思能代表你嗎？」方佩佩等徐凱麗送完老太太回席接著問。

「佩佩，你什麼意思？我都說過了按法律程序走啊，這和我的態度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能決定法庭怎麼判的。」徐凱麗答。

「嗯，我都打聽過了，威仔這個事情搞得好的話，是可以庭外和解的，最少不用坐牢。」方佩佩說。

「哼！庭外和解？打了我的人誰要和他和解？佩佩，換成你是我，你能答應嗎？」徐凱麗問。

「那威仔不是我們自己人嗎？凱麗，你這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方佩佩答。

*

「阿衛啊，都跟你說過了！你這個傷必須多休息，還得注意控制情緒波動，你怎麼就是不聽話了？我出門送下親戚，你都把小張給請過來了。」張依霞的爸爸、老張給孫寒衛把完脈說。

「呵呵，腦子是知道，可這個心他不聽招呼。別人都開春復工了，我的春天沒有回來。哎……睡不著我也沒辦法，給您添麻煩了。」孫寒衛尷尬得笑笑答。

「就這麼點出息！大丈夫何患無妻？」老張嫌棄的說。

「我不是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