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漸降臨。

那位所謂的鳳姐兒也上台唱曲兒，咿咿呀呀的倒也不是難聽，就是聽不太懂也欣賞不來。

梁山吃著醉風樓大廚的所謂獨家烹飪，頗有些高端中式omakase的意思，精細倒是夠精細了，可一不帶勁二吃不飽，食材的本味也不夠出彩。

旁邊已經有人組局玩遊戲對詩詞，也不過就是什麼投壺，摸銀子，對的詩更是狗屁不通，梁山又不是什麼窮酸弱雞，需要抄詩裝逼，自然不會湊這個熱鬧。

又看了看左右的素顏「美人」和台上妝容精緻卻並不符合現代審美的古妝「樂隊主唱」，梁山嘆了口氣。

很多事都是這樣，沒試過的時候萬分期待，真試過了也不過如此。

梁山起身準備出去逛逛，踩個點，到時候就算這次旅行沒收穫，也能再來一次「獅鬃城之亂」，弄點印記物品也是好的。

這時一位舞姬從後台隨著歌聲轉了出來，姿態翩翩又不失颯爽，梁山好似感應到什麼，收縮了感知範圍仔細的「看了看」，又坐下了。

抬手召來了小廝。

「跳舞的是誰」

之前一直在後面擔當靠枕的奧迪大燈姑娘可能是看貴客要走，趕忙搶著答道:

「爺，您有所不知，這是我們這遠近聞名的仙兒妹妹，跳舞的本事連數百裏外的武帝城都知曉呢」

小廝也躬身稱是。

梁山又看了會兒舞:

「等會兒跳完把她叫來陪我」

小廝有些為難:

「爺，這仙兒姑娘是雲遊掛單的行者，我們醉風樓也沒法左右的，只能說通稟一聲，成或不成還得看她的意思」

梁山挑了挑眉毛，這是又遇到新說法了:

「行者是什麼意思？」

小廝沉吟了一會兒，像是這人盡皆知的問題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爺，您也知道，現在人多的一些大城，都在一些著名修行地的旁邊，這些修行地不是有巫祖武聖就是有仙佛神明，起碼曾經有過，除此之外，外面的荒郊野嶺到處都是吃人害人的妖魔鬼怪」

看了看認真聽著的梁山，小廝鬆了口氣，繼續講:

「而敢於在城與城之間旅行，穿越荒郊野嶺，無懼妖魔鬼怪的人，世人稱之為行者，行者大多都是修行者，但又不全都是修行者……」

梁山躺下把頭埋進柔軟的肉團之間，沒再說什麼，只是又扔出了幾根金條:

「去吧，就說一個有錢任性還實力強大的行者邀她聊聊」

旁邊幾位類似紅國古代背景謙遜文化熏陶下的「古人」一下子都懵了。

『竟然有人可以這麼說自己的嗎，當真是……』

還是那小廝反應的快，低頭稱是，退去了。

半個小時後，曲停舞歇，又一會兒，小廝匆匆而來:

「仙兒姑娘請爺移步客房」

梁山扶著左邊的大白腿起身，隨手又是兩根金條，就隨小廝去了三樓的一間客房。

房門打開，沒什麼紅綃暖帳，只是乾淨樸素的一間普通客房，仙兒隨意的坐在桌前泡茶，見梁山進來伸手虛引了一下。

小廝知趣的合上房門，梁山走到桌前一坐，拿起茶杯一口而盡:

「酒不怎麼樣，茶倒是不錯」

說完抬頭細看仙兒，一身舞姬紗緞沒有換，透出冰肌玉骨，體態輕盈卻有力，眉眼多情卻無淫。

用現代健身房lsp們的說法——水光白皮尖下巴，翹臀長腿馬甲線，小姐姐練的針不戳。

仙兒在梁山的審視下淡定自若:

「不知貴客有什麼要與仙兒聊的？」

梁山抱了個拳:

「你先別急，我有句台詞不吐不快，等我這句說完咱再接著聊」

仙兒:？」

梁山:大膽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大威天龍，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麻空……」

仙兒明顯被鎮住了，瞪大了眼，一臉震驚。

梁山吼完，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又是一飲而盡:

「爽！太爽了！好了，狐狸姑娘你好，我想跟你了解了解這個世界，人鬼妖我都見過了，還打死了一些，還有別的嗎，仙佛神魔啥的」

仙兒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直到梁山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梁山抹了一下頭髮:

「你可以叫我法海，法海無邊的法海。」

仙兒終於冷靜下來，眼前這個男人行事癲狂，這種人在這個世道能活到現在絕不簡單，而且還看出了她的真身。

「你是怎麼看出我是狐妖的，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想了解這個世界，你不是此界之人？」

很熟練的反客為主，以問代答，可惜梁山談過的客戶比她見過的人還多，最主要的是——

「因為老子很強，強到你就算有三條尾巴，也頂不住老子光速QA一秒五刀，看你的樣子還不如上次被老子一撞就死的葫蘆城鬼王呢」

誒，吹個小牛逼，其實撞了三次才死，自己還凍的涼嗖嗖。

仙兒眯著眼，雖然並不完全懂梁山說的騷話，但敢稱鬼王的，起碼也是一地霸主，就算葫蘆城沒聽過……

氣氛僵直了片刻。

仙兒終於還是決定不冒風險，不過是一些修行界常識罷了，費點口舌而已。

嫣然一笑:

「好，仙兒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見法海你筋骨不凡，像是修人族鍛體的，但勁道鬆散，而且隱約還有點非人的氣味兒，你可是半妖？」

「行家吖，來嘗嘗我自創的拔絲煎麵」

仙兒:？」

每次一個人出來，梁山就忍不住皮。

「咳咳，算是吧，不做人有段時間了，但心還是紅國心」

仙兒逐漸適應了梁山的聊天節奏，沒有理會雜七雜八的胡話。

「五百年前一場仙妖大戰，真人妖聖沒死幾個，倒是把人族朝廷打沒了，那幫修武鍛體的本來人數最多，算是中州第一修行者勢力，此戰過後逐漸衰微了，現在也只有西方武帝城由其所轄」

「至於你所問的仙佛神魔，有應是有的，但也沒什麼人見過，甚至當世最強的幾位真人妖聖羅漢，也沒聽說他們在大眾面前出過手」

梁山疑惑:

「大戰勝負呢？照理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既然是種族之戰，誰打輸了，不得被另一邊趕盡殺絕？怎麼現在還是割地而製？就算當年沒打完，這一場大戰打下來，各方仇恨日深，這麼五百年下來就一直沒什麼打生打死？」

這就很迷了，別說人和妖這種情況，就算人和人，真打起來，種族滅絕也是說滅就滅，怎滴，這邊掌權的各個都這麼心平氣和的嗎？

仙兒擺了擺手:

「這我也不懂，反正從古至今，人妖鬼就一直在了，妖和人你吃我我吃你，鬼嘛最沒用，吃也吃不得，打也不好打……你要真想知道，可以去問問旁邊三華山上的道士，這幾百裡方圓的城鎮都歸他們」

『最好打個你死我活』

梁山摸了摸下巴:

「那個先不急，對了，你修行是修的啥，我是半妖，咱倆半個老鄉，要不你教教我？越修尾巴越多嗎？需要吸人陽氣什麼的嗎？我陽氣可足了，要不你助我修行哦不是我助你修行吧！」

看著一臉快來吸我陽氣的梁山，胡仙兒嘆了一口氣。

這人話怎這麼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