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度懷著一種十分複雜的心態回到了暗黑嶺。

在這複雜的心情之下，他連表情都忘了裝備，以至於在聽到墨竹告訴他，恩佐上午回來過時，愣是沒從他臉上看到半點表情波動。

「君度？你怎麼了？」

君度回神，神情轉變為驚訝：「恩佐大人回來是了嗎？做了什麼？」

墨竹沉默了一秒：「你的表情到底怎麼回事。」

「現學現改的，為了你們方便理解。這是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一直合適的交流方式。」君度自以為很善解人意的回答。

「所以，恩佐大人現在是又離開了？他有提過自己之前，之後去做什麼了嗎？」

墨竹並不覺得這個交流方式合適。

「我彙報了恩佐大人我們的捕捉進度。不過，在他聽到我告訴的有關抓到的治癒，夢境還有沒抓到但露面的幻象後，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興趣。」

君度倒是能理解：「他之前的一切行為都基於永生，其次是力量。但這次總感覺很，怎麼說，微妙？」

「但如果把這些當做一個大實驗的開端，就很容易解釋了。」

君度有點意外：「只是個開端？」

「只是個開端。」墨竹點頭：「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也絕對不能鬆懈，分離融合，複製，空間，特別是時間。」

「所以幻象完全不重要了是嗎？」

「只是對恩佐大人不重要而已。但是對我，」墨竹輕描淡寫，卻又透著斬釘截鐵的意味回應：「我早晚會把它抓到手裏。」

「……你開心就好。」

「所以來幫個忙吧，」墨竹好像就是在等聊到這裏：「幫我做幾個東西。」

說起來墨竹也不是喜歡找人幫忙的類型來著，但到了該找人的時候也不會拖遝什麼。

君度這麼想著點了點頭：「可以，我會儘力，做什麼？」

墨竹笑了笑：「鏡子，幫我做一套，或者幾套？」

君度沉默了一秒：「你為什麼不自己買？」

「已經買了，就在實驗室，但我不會附魔啊。」墨竹很坦然：「如果用鏡子做陷阱抓住第五號，那鏡子絕對不能是普通的鏡子對不對？」

怎麼感覺，你是更想玩。

「做出來的鏡子你確定能抓到精靈嗎？主要是，上次你用幽靈魔法把它打了個半死，我想不通它怎麼還敢找到你。」

墨竹煞有其事的點頭：「是啊，它怎麼可能還敢。但是，你相信人與人之間的引力嗎？」

好像我才是穿越來的？

君度欲言又止。

「所以你覺得它一定會來找你？」

「別一副不信的語氣嘛，你的靈擺不也是憑藉著這個製造的？就算被墨寒打落到四處各地，我也早晚能再找到它們。」

好扯的理由，但是又好像有那麼幾分道理……

「好吧，你要什麼屬性？先說好，有些屬性我可無法制造，特別是幽靈系。」

「哎，其實上次你完全免疫幽靈系的傷害這點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什麼屬性到時候我們再商量，帶上元素的力量比赤手空拳好用多了，幽靈魔法交給我就好。」

「黑暗呢？」

墨竹猶豫了一下：「也來幾塊？說真的，你身上的力量真的是黑暗嗎？」

君度聳肩：「除了黑暗之外，不可能還有這麼霸道的力量吧。」

恩佐大人也蓋過章了。

「你對這種力量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怎麼有時候覺得你很享受這種力量，有時候又覺得它麻煩？」

君度走向實驗室：「我不怕麻煩，畢竟還有你在。」

「哎？」墨竹好像僵了一瞬間。

君度也後知後覺，這話好像確實不大對頭，又補充說：「除此之外，大概也就是使用並且不去控制的話，會把情緒往負面拉。」

「其實我還真沒怎麼用過。畢竟，說到底，不過就是弱小的原罪。」

君度這個時候已經找到了墨竹買的堆在角落裏的鏡子。

他先是從中找出了最大的一那張全身鏡，然後找出一塊魔法石，握住石頭的右手放到面前。

放到眼前，對準蠟燭的火苗。

透過魔法石隱約看到了昏黃的光亮。

「……」

暗黑嶺果然還是太暗了。

君度放平全身鏡，攥住的手一用力握碎了魔法石，按照記憶中的紋路點上幾個眼，隨後連點成線，鋪線成平面，簡單的畫出了一個魔法陣雛形。

他看了一眼墨竹，又看想鏡子。

然後嘆了口氣，半蹲下，細心的在其中開始勾勒更多的魔法符文，勾勒過後，繼續捏碎魔法石，魔法靈石點綴其上，直到把一個簡單的法陣畫到讓他自己都有些頭痛的程度。

隨後，他的手上驀地多出了一團黑色能量。

「這是黑暗。」他確信的說。

墨竹則是注意到，君度的手臂上亮起了一個紫黑色的印記。

他不動聲色的問：「我徹底信了。所以你到底被什麼人打下的烙印？」

君度正在將黑暗的力量融入鏡面，聞言手上動作也沒停下：「隻記得是一團黑影，沒有太多記憶了。」

「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嗎？我上次用幽靈力量疼了很長時間。」

「我覺得你很吵。」君度瞥了墨竹一眼。

「嘶，你平時可不會覺得我吵，所以這個印記真的能讓你更容易生氣是嗎？」

「不對，仔細想想，這是不是就和五號一樣，只是把我們的情緒都極端化了？」

君度手上的動作停了停。

「極端和負面，完全不同。但確實有相似的地方。」

「不過，謝謝你這麼說，如果這個真的不是大事，我覺得心情好多了。」

君度忽然一拳向鏡子砸去。

砰冷清響過後，鏡子理所當然承受不住力量，從中間分裂而開，碎成足足幾十小片。

那些破碎的鏡片隨著力道被震飛到空中，黑暗力量好像活過來了一樣，紫黑的顏色好像火焰一樣燃燒起來，時間似乎出現了片刻的停滯，空中鏡片不在起飛也不在下落，而是停在了半空。

停滯的時間中，黑色火焰按照先前君度連線的順序再次自主相連，在黑暗法陣成型後紛紛落地，再次形成完整的鏡面。

完成了。

嗯，所以魔法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它甚至可以做到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