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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150章 斬首之策交惡始,倉皇北顧大國危
朝堂之上,出現了非常罕見的一幕.

不知道是楊廣這個提議確實是無人贊同,還是整個朝廷,沒有從喪子之痛的巨大苦難中緩過神來,幾天的時間,竟然沒有一個朝臣附和楊廣的提議。

但楊廣不需要他們的發言,他的做法簡單而直接。

楊廣直接頒下詔令,再征天下之兵,準備百道俱進,三伐高句麗。

楊廣再次君臨懷遠鎮。

當此之時,隋朝的國內政局,已經徹底崩壞,各地人民起義,蜂起雲湧,大者十萬,小者數千,雖然隋朝的正規軍撲滅了一處處叛亂的火焰,但其勢已長,再也無法徹底熄滅了。

道阻且長,懷遠之集,成了永遠也無法到達的目的地。

楊廣此次所征之兵,大多失期而未至,高句麗本是小國,在連續歷經二次大戰之後,困弊更甚。

雙方都是強弩之末,需要出現一個契機,尋求新的平衡。

隋朝的水軍,相對陸軍而言,更快恢復了生機和戰鬥力。

來護兒再次率領水軍到達畢奢城。

高句麗和隋軍硬剛,事實證明,在正面戰場上,高句麗不是隋朝的對手,歷史再一次上演,高句麗再一次潰敗。

來護兒想乘勝進軍平壤。

高句麗王高元不想再一次將戰火燒到都城之內,他請求和談和投降,為了表達誠意,他獻上斛斯政,這是一份重禮。

斛斯政是楊素一系的官員,一直為楊素所禮遇。

因而,楊玄感兄弟和他是世交,在楊廣第一次征伐高句麗之際,兵部尚書段文振死於出征途中,而兵部侍郎又因罪被廢,斛斯政在臨陣升遷成兵部侍郎。

從這點也可以看出,楊素雖然早死,但他遺留下的力量,卻足以有左右朝政的能力。

在第二次征伐高句麗之時,楊玄感反於黎陽,斛斯政積極參與了楊玄感之叛。

他先是安排楊玄縱逃歸黎陽,並且傳遞楊廣的軍情部署給楊玄感,這些事情當然有跡可尋。

於是,當楊廣要窮究楊玄感的黨羽之時,斛斯政頓感天下雖大,也無容身之處。

他只能逃往國外。

首選對象,當然是和隋朝結下血海深仇,並且正在交戰的高句麗。

因為,斛斯政非常清楚,自己作為隋朝主管軍事的高官,對於高句麗,他還是一個有用的人。

高句麗當然欣然笑納,他們從斛斯政身上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一切。

但是,斛斯政真正的最大的作用,是作為一顆最高級別的棋子。

他甚至左右了一場戰局的發展。

楊廣三伐高句麗,不管是是隋朝,或是高句麗,國內都已出現混亂而不可控的政局,二個國家都已被戰爭,拖入深淵。

他們都太疲倦了。

和談,似乎是雙方的理性選擇。

既然是談判,就需要籌碼,作為大國和高句麗一直的宗主國,隋朝需要得到高句麗的示弱。

於是,高句麗拋出一個可以滿足楊廣自尊心和虛榮心的籌碼,將叛國賊斛斯政交還隋朝。

楊廣大喜,他從第一次征伐高句麗開始,就並沒有清晰而重大的政治目的,高句麗不象吐谷渾,楊廣對它們沒有明確的領土要求。

或者,從頭至尾,楊廣需要的,只不過是高句麗的認可,新人和服軟而已。

現在,楊廣得到高句麗的示弱,他立即就坡下驢,同意高句麗的求和,下令班師。

三伐高句麗,楊廣雖然表面上非常要強,但在內心之中,恐怕已經非常後悔,但世界上沒有後悔葯,他只能自己咽下這杯苦酒。

楊廣心想,這場鬧劇,終於要結束了。

但來護兒不想結束。

當他收到楊廣班師回朝的敕旨時,他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抗旨,要單獨進軍平壤。

來護兒對著眾將說道:「三度出兵,未能平賊。此還也,不可重來。今高句麗困弊,野無青草,以我眾戰,不日克之。吾欲進兵,徑圍平壤,取其偽主,獻捷而歸。」

顯然,來護兒在前線觀察到高句麗的強弩之末,覺得可以一戰而勝。

高句麗困弊或者有之,但人在絕境之中,卻一樣會爆發出遠比平時大得多的能量。

高句麗之民族性格,也大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自毀式傾向,隋朝眾將,久經戰陣,他們非常清楚,如果來護兒真的進軍平壤,勝負難以預料。

就如第一次,在平壤城內的潰敗。

因而,來護兒最重大的阻力來自於內部。

來護兒本人已是第二次違抗聖旨了,這並不是一個好苗頭。

抗旨一次,都是死罪,何況是一而再,以楊廣猜忌之心,是絕不會讓他有第二次機會去違抗自己。

當年楊玄感叛亂之時,借口就是來護兒叛變。

而在楊玄感兵圍東都洛陽之際,來護兒在未奉楊廣敕旨的情況下,召集部下諸將,想主動回師,援救東都洛陽。

這種未奉旨而擅自率軍行動,是完全的叛逆行為。

來護兒座下諸將,都認為應該等待楊廣的命令,再進行下一步的行動,堅決不同意擅自回援。

但來護兒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聲色俱厲地逼迫眾將說:「洛陽被圍,心腹之疾,高句麗逆命,誠疥癬耳。公家之事,知無不為,專擅在吾,不關諸人,有沮議者,軍法從事。」

來護兒即日下令,全軍回援東都洛陽。

來護兒一心為國,為了怕楊廣產生誤會,將自己的二個兒子,作為信使,派去楊廣的行營,回復和解釋自己擅自回援東都的決定。

但這件事情,很難定性,也很難弄清楚來護兒當時決定的真正含義。

但當時東都危急,楊廣需要最大程度穩定國內政局,已經不可能徹底追查來護兒的真實意圖。

他只能尊重事實。

事情的結果非常明確,楊廣在遠隔千裡之外,也幾乎同一天發出詔旨,讓來護兒回軍救援洛陽,但來護兒回軍之時,確實是擅自行動,違命而行。

但非常弔詭的是,來護兒回援路近,但卻不是最早到達,在洛陽城下和楊玄感決戰的軍隊。

也許,如果楊玄感早日進入東都,歷史可能改寫,說不定來護兒的勤王就變成了向楊玄感的勤王。

但最後的結果是,來護兒因為這次主動回援的行動,得到了楊廣的嘉獎。

當他見到來護兒的二個兒子時,心情大好,對他們說道:「公(來護兒)旋師之時,是朕敕公之日,君臣意合,遠同符契。」

這當然是一段君臣有義的佳話。

但楊廣心中,某個時間或者也會產生一種「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疑惑。

從楊廣第三次委派來護兒擔任水軍主帥可知,他對來護兒還是信任有加,但楊廣本性多疑,吃一塹,長一智,他對來護兒一樣有反製措施。

來護兒想再一次自做主張,已經沒有可能了。

長史崔君肅就明確反對來護兒進軍平壤。

但來護兒並不答應,他想重施故技,他向手下諸將說道:「賊勢破矣,獨以相任,自足辦之。吾在閫外,事當專決,寧得高元(高麗王)還而獲譴,舍此成功,所不能也。」

但今時非往日。

崔君肅嚴厲警告眾將說:「若從元帥違拒詔書,必當聞奏,皆應獲罪。」

從崔君肅的行為和言論可以看出,他雖然職位低於來護兒,但他同時應該身負監視來護兒之責,並且這個命令,來自於楊廣的親授。

各位將領聽出了崔君肅的言外之意,如果違命進軍,即使勝利,也一定會被治罪。

於是,各位將領一齊逼著來護兒退軍。

隋朝也喪失了征服高句麗的最後機會,高句麗,依然屹立於滾滾海浪之後,那是遠在天際,楊廣遙不可及的天涯海角。

高句麗雖然苟延殘喘於一時,但它和隋朝的戰爭,喚醒了中原的巨龍。

隋去唐興,高句麗必須被抹去,他們將在幾十年後,迎來自己終極的宿命。

楊廣也將很快將迎來他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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