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園。

今天大魚兒和小魚兒回來的都挺早，大魚兒帶著小魚兒在園子裏逛。賀倉和林乾在後頭跟著，大魚兒不許他們靠近。

自從跟在爸爸身邊，身邊照顧的人多了，事事是比以前方便，可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想要打個噴嚏，也會有人上來給他們捏著鼻子。

連小魚兒這麼沒心沒肺，都不高興了。「那有什麼意思？」大魚兒什麼話都藏在心裏，可也是這麼想的。這會兒，他帶著妹妹，不許賀倉他們靠近。兩隻小傢夥，手上還拿著網兜，賀倉面上沒什麼，頭卻疼——小祖宗們想幹什麼

？

但他們倒是沒什麼怨言，他們都是剛退伍被梁誠梁信招來的。賀倉和林乾都清楚，他們的前程多半系在大魚兒身上。

「大魚兒！」小魚兒配合眼下的氣氛，拉著小哥哥，神神秘秘的問他，「我們要幹什麼去啊？」

大魚兒牽著妹妹，往果園走，「媽媽今天要過來。」

「知道呀。」小魚兒嘴巴窩成小圈圈，「那我們不是要乖乖等著媽媽嗎？」

大魚兒看一眼妹妹，「我們去給媽媽摘石榴。」

「哇！」小魚兒一聽，眼底的星星都亮了。她和媽媽一樣，都喜歡吃石榴。小魚兒趕緊捂住嘴巴，又問哥哥，「那讓賀叔叔和林叔叔摘，不好嗎？」

「不好。」

大魚兒搖搖頭，皺著眉小眉頭。

「給媽媽摘石榴，是我的孝心，連這個也要別人動手嗎？」

小魚兒不太懂哥哥的意思，沒明白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但她是大魚兒的頭號粉絲，哥哥在她心目中，是僅此於爸爸的偶像般從存在——哥哥說的，都是對的！

「嗯嗯嗯。」小魚兒連連點頭，握緊哥哥的手，「我們要親自給媽媽摘。」

呵。大魚兒笑了，揉揉妹妹的腦袋，「一會兒你在下面，看著我摘，你不許爬樹，聽見了沒有？」

「聽見啦。」小魚兒乖巧的點頭。

錦園後面這片果園，靠近南苑，裏面種了不少果樹。大部分都是筱筱喜歡的種類，櫻桃、石榴，還有桃樹，蘋果樹自然更不在話下。

還沒到果園，先是經過了鹿苑。

說是鹿苑，其實是開放的，並沒有圈起圍牆，平常從這裏經過都可能見到馴鹿，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在錦園各處，因為根據聶錚的意思，飼養員並不限制馴鹿的活動。

「哇……」

小魚兒遇到馴鹿，就走不動了。鬆開大魚兒的手，跑著去找它們。馴鹿性格溫和，見到小魚兒過來蹭蹭她的臉蛋和手心，癢癢的，逗的小魚兒咯咯直笑。

「賀叔叔！」

小魚兒心裏歡喜，馬上朝賀倉招手。賀倉立即上前，詢問她的需要。小魚兒很有禮貌，「賀叔叔，小鹿肚子餓了。」

「好。」賀倉立即明白了，他去找飼養員要草餅去了。

大魚兒一看這情況，小魚兒不玩一會兒是捨不得走了。那他就自己去摘石榴吧，反正小魚兒也幫不上忙，她想幫忙他還擔心呢。

「小魚兒乖乖待在這裏，哥哥一會兒就回來。」

「嗯！」小魚兒腦子簡單，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小鹿。

大魚兒繼續往果園走，林乾立即跟上。到了果園，林乾看了眼情況，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大魚兒，還是我來吧。」

「林叔叔。」大魚兒彎著眉眼笑，「我爬樹是你教的，你這是不相信自己的徒弟嗎？」

話是這樣沒錯，可是，教他和讓他自己一個人爬，還是不太一樣。大魚兒堅持，「林叔叔你在下面看著呢，還能讓我摔著了嗎？」

林乾說不過他，隻好點頭，「行。」大魚兒滿意的一笑，選了棵石榴果子最飽滿、最大的樹開始爬，林乾提著一顆心、一刻都不敢放鬆，索性大魚兒不虧是他的『徒弟』，爬上去沒出什麼岔子，穩穩的坐在了枝

杈間。

林乾見狀，忙讓人拿來梯子，架在了樹上。爬樹和爬山一樣，都是上去更容易，下來更危險。一會兒下來，就讓大魚兒順著梯子下。

大魚兒找了個好位置，打開網兜，摘了石榴往裏放。

其實這石榴樹不是新樹，錦園蓋好才多久？新樹沒這麼快結果子，這些都是花了大價錢移栽的老樹。最開始聶錚蓋錦園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兩隻魚兒。那時候，他只知道他和筱筱結婚多年，筱筱一直沒懷孕。好容易一次受孕，還是宮外孕。明明他們兩個都很年輕，身體也都沒有問題，那就是子女緣薄了。為了旺旺他們

的子女緣，就有了這片果園。如今，這聶錚再要孩子的願望已不是那麼強烈，但這果園還是留了下來。

林乾背過身，在角落抽支煙的工夫，大魚兒摘的石榴已經裝滿了他的網兜。大魚兒把網兜人給下面守著的人，「接穩了啊！別摔在地上！」

「放心吧！」那人答應著，心想著他就是自己摔了，也不敢摔著這石榴啊。

大魚兒把沉甸甸的網兜一扔，那人踉蹌著接住，身子搖搖晃晃。大魚兒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說笑間，他人已經往樹下竄。

「大魚兒！」林乾一看，這位小少爺還真不往梯子下。

「嘿嘿。」大魚兒咧嘴一笑，一嘴小白牙，「林叔叔，放心……」

怎麼放心？林乾看的是提心弔膽。偏偏大魚兒還佯裝生氣，哼哼著，「林叔叔，不許過來！你們誰都不許過來！」

這麼一來，林乾隻好生生止住了腳步。看著大魚兒掛在樹上，一點點往下、搖搖欲墜。

這時候，葉婉蓉也剛好在果園裏。這果園離南苑近，她精神好的時候，偶爾會進來逛一逛，不是每次都來摘果子，只是來聞一聞果香也是好的，白素會陪著她一起。

這會兒，葉婉蓉停下了腳步，看著掛在樹上的大魚兒。

白素一怔，「夫人？」她也看見了大魚兒，只是不明白葉婉蓉為什麼這個表情。她是聽說過，葉婉蓉和封筱筱關係不好，似乎對大魚兒、小魚兒也不太在意，大有種恨屋及烏的意思。所以，夫人這是看到了大魚兒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