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千歌看著封筱筱這激動的樣子，哭笑不得，「有這麼好嗎？」

「有啊。」

封筱筱連連點頭，眼睛裏冒著星星，她說的實話。

翁千歌愣了下，對了，筱筱一直以來就沒有那麼討厭顧沉，她是顧沉的『粉絲』。

要不是因為她的關係，封筱筱應該也不會跟顧沉翻臉。

「小鴿子。」

封筱筱拉著她，小聲說。

「你們兩個不吵架的時候，還挺好的。」

也許，他們是真的不適合做夫妻。

人和人之間，成為任何一種關係都是需要緣分的。

翁千歌這輩子要和顧沉成為陌路已經不可能了，那麼，做不成夫妻之後，他們或許能夠找到另一種相處模式？

「我真的覺得……」兩個人小聲說著話，不防顧沉突然回來。

和翁千歌四目相視，兩人都是一愣。

顧沉頓了頓，微微欠開身子，「已經收拾好了，進去吧。」

翁千歌沒說話，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尷尬。

之前他們分明是劍拔弩張、不死不休的狀態，突然變的這麼柔和，很奇怪。

「好嘞，謝謝啊。」

幸好有封筱筱在，笑著打破了這份尷尬。

挽著翁千歌往裏走，「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哪裏。」

顧沉微一頷首。

「就是就是。」

封筱筱碎碎念，「有什麼好客氣的？

大家都是一家人。」

就算他們兩個離了婚，他們還有共同的父母。

這關係，這輩子是斷不掉的。

顧沉給她們安排的位子在靠窗的角落裏一張小桌，湯底都換掉了，食材也重新上了一桌，翁千歌瞄了一眼，都是她喜歡吃的。

那麼一瞬，她心尖揪了一下。

嘖嘖。

封筱筱自然也看出來了，小聲嘖嘖著。

顧沉不太好意思，以他們的關係，他當然清楚，封筱筱對翁千歌而言，跟親姐妹沒區別。

不是他不照顧她，而是他實在不了解封筱筱的喜好。

「筱筱。」

顧沉忙說，「你喜歡吃什麼，這裏有單子，再叫一點。」

「好呀。」

封筱筱笑著點頭，也不跟他客氣。

「顧總，你這是工作餐啊，那我們的單子……」「我買。」

顧沉明白她的意思，「你們隻管吃。」

他指了指熱鬧的幾桌，「我得過去了。」

「嗯，去吧。」

封筱筱朝他揮揮手。

顧沉看了眼翁千歌，似乎還在等著她的示下。

翁千歌愣了下，他們以前是夫妻的時候，他都沒有在意過她的意見——很多次深夜，他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她哭著喊著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他不是也沒有理會過嗎？

現在，他們沒了那層關係了，他卻來問她的意見？

翁千歌想，他應該不是真的問她的意見，只是一種禮貌的客套吧。

「嗯。」

翁千歌隻好朝他笑笑，「你去忙吧。」

嗯。

顧沉頷首，轉身之際叮囑了一句：「少吃點辣的。」

他一走，封筱筱便拉著翁千歌坐下，「快快，湯都燒開了！麻辣牛肉……炸鵪鶉蛋，哈哈……」翁千歌卻安靜的很，默默往鍋裡放湯菜。

封筱筱一邊忙，一邊看她，「這是怎麼了？

不高興啊。」

翁千歌還是沒說話，垂著眼簾。

「是不是人變回去了，你還不習慣了？」

封筱筱一語中的，不然能叫好姐妹嗎。

被她這麼一說，翁千歌手裏的筷子都掉了一隻。

哎。

封筱筱嘆息，「其實也就是這兩年，你們以前不是一直這樣？」

「什麼樣？」

翁千歌不解。

「嗯？」

封筱筱瞪眼，「裝蒜是不是？

從顧沉到你們家，你就沒睜眼看過他。

顧沉算是脾氣好的了，一直都讓著你。」

回想起那些年，的確是這樣。

翁千歌不能接受突然冒出來的哥哥，而且，還是從西十二街的那種『貧民窟』的地方出來的。

翁千歌不喜歡顧沉，可是，除了她之外，沒人不喜歡他。

被翁家領養的顧沉，彷彿脫胎換骨，他長的好看，學習好——進了翁千歌和封筱筱的那所學校，第一次期末就考了年級第一。

那時候，可把翁千歌給氣著了。

封筱筱覺得奇怪：「你氣什麼呀？

你也是我們年級第一呀，顧沉是你哥哥，哥哥考第一，你還不高興呀？」

「不高興！還有，他不是我哥哥！」

翁千歌氣呼呼的吼小姐妹，「你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許喜歡顧沉！」

「好好好，不喜歡不喜歡。」

封筱筱隻好哄著她。

顧沉越來越優秀，提起翁家的孩子，也不再只有翁千歌，還有他這個養子。

翁先生翁太太對他也是讚不絕口。

顧沉贏得了所有人的欣賞和喜歡，隻除了……翁千歌。

「小鴿子。」

封筱筱吃著，眼珠子轉著。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以前就想問了。」

翁千歌失笑，「喲，你還跟我藏著掖著呢？

什麼屁憋了這麼久？」

「咳咳。」

封筱筱笑罵，「你這張臭嘴！我是想問你，你到底不喜歡顧沉什麼？」

顧沉除了出生西十二街，還有什麼汙點嗎？

更何況，人出生在哪裏，又不是自己能選擇的，這也不算什麼汙點啊？

別人封筱筱未必清楚，但自己的姐妹，還能不了解？

翁千歌並不是那種嫌貧愛富、以出生論英雄的人。

這一點，單看看翁千歌和工地的工人打成一片就知道了。

所以，為什麼獨獨對顧沉不一樣呢？

這個問題，把翁千歌給問住了，她眨眨眼，眼底一片茫然。

封筱筱：……封筱筱低喝：「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啊！」

喜歡一個人可以不論原因，但討厭一個人，總會有原因的！翁千歌老老實實的搖搖頭，「我是真不知道。」

「你……」封筱筱哭笑不得，「雖然是我的親姐妹，但是，小鴿子，你這也太莫名其妙了。」

「……」翁千歌想了下，「我一開始，是討厭他……」但那是一開始了，剛到翁家分走了她一半父母愛、可能剛開始還不止，因為顧沉剛到翁家，父母過多的關注都給了顧沉。

就像是家裏突然有了二胎，翁千歌作為小公主被捧了那麼多年，一時間自然會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