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儒商

兩天后，聶錚帶著封筱筱去了鹿兒島。

鹿兒島處於半開發狀態，原先有零星的商人做過一些簡單的建設，但風浪不大。沒有市政的支持，也很難做好。鹿兒島的生態維持的很好。上了島，一股濃鬱的土著氣息撲面而來。

封筱筱是第一次來這裏，看什麼都很新奇。

她依偎著聶錚，小聲說：「這裏真的好像個地球村，各種膚色的人都有呀。」

原本她以為龍城的東西方文化交融就夠突出了，比起鹿兒島還是要遜色一點。

「是。」聶錚笑著點頭，「這是歷史的問題，龍城是發展的好，當地人穩定了，綿延了幾代，所以這種特徵不是那麼明顯了。」

曾經的龍城也和鹿兒島一樣，各色人種混雜。但經過幾代通婚，混血的特徵也都不明顯了。當然，追述上去，只怕路邊的隨便一個人都是有混血血統的。

「聶先生。」封筱筱望著聶錚，「那你呢？你也是混血嗎？」

其實，聶錚的五官特徵並不明顯，封筱筱也就是隨口一問。聶錚卻點了下頭，「嗯，往上數的話，我應該是帶有葡、意、英、德、瑞士血統的。」

「……」封筱筱微張著嘴，「真的啊？」

「是。」聶錚失笑，「不過，主要基因已經不是了。」

這也不奇怪，聶錚的父母是聶家和葉家聯姻的，而聶家和葉家都是龍城人，聶錚混幾個國家的血統並不難想像。

在碼頭換乘車，坐在車上看外面，鹿兒島很熱鬧，很多地方都在施工，某個施工點下一處，轉彎就是居民區。當地居民滿口的方言，滿滿的生活氣息。

聶錚對她說：「還會有一陣子的混亂，基建階段，就是這樣，開發過後當地居民也是受益的。」

「嗯。」封筱筱窩進聶錚懷裏，眼裏是滿滿的崇拜。「我知道，你是建城的嘛。」

說到這裏，封筱筱頓了下。

聶錚低頭問她：「怎麼了？」

封筱筱微怔，她那麼小的情緒變化，他都察覺了？封筱筱心裏暖，告訴他：「想起千歌了。她是個建築設計師。你知道嗎？千歌和我不一樣，她從小學習就很好。」

「嗯。」聶錚點頭，靜靜聆聽。

「小鴿子學習是真好，她從來沒有考過第二名，一次都沒有。失誤嗎？不存在的。她爸媽都說，不需要她那麼辛苦，可是小鴿子讀書是真不費勁，她是天生的。」

翁家世代從商，可是，翁千歌從小的理想卻是當個建築設計師。她很聰明，也順利的完成學業，實現了自己的理想。

可以說，到她成為設計師，她的生活都是一帆風順的。家世好、學習好、人長的也漂亮，人生簡直完美的無可挑剔。

隻除了……感情方面。

一是出國留學那年，遇上個渣男。那個渣男是誰，到現在也沒人知道。

二是嫁給了顧沉，因為他，翁千歌現在不得不背井離鄉……

聶錚見她這樣，便問：「翁千歌不是來了東南亞嗎？說不定，有可能她也來了鹿兒島。」

「！」封筱筱一怔，可能嗎？

「有可能。」聶錚合理推測，「鹿兒島這麼大的項目，需要各商家、各機構的支持，一家兩家是承不下的，翁千歌做建築設計，來這裏很正常。」

封筱筱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聶錚又問她：「要不要找找……」

「不要。」封筱筱緩緩搖了搖頭。雖然她很想念翁千歌，但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翁千歌陷入『危險』。

顧沉為了找她，都把生意拓展到東南亞來了。這種時候，她再有什麼舉動，那不是等於把翁千歌往他跟前推嗎？

雖然聶錚說，顧沉是喜歡小鴿子的。但是，她不想管顧沉的感情，她在乎的只有千歌。

想想翁千歌可能就在鹿兒島，封筱筱把臉頰深深埋進聶錚懷裏。

「別擔心。」聶錚知道她難過，輕撫著她的長發，「你不是說過，翁千歌比你獨立，她一個人也能好好生活。」

「……嗯。」封筱筱點點頭。

心裏還是酸的，她知道聶錚是怕她難受，她也不想他過分為自己擔心。可是，她心裏還是擔心翁千歌。翁千歌獨立不假，但她以前的獨立是白富美類型的。

說白點，以前她不缺錢。

可是現在，千歌是從家裏逃出去的。她不再是翁家千金，不再是顧太太，她失去了原本的經濟優勢——千歌吃苦了！

封筱筱無法想像，從小養尊處優的翁千歌，現在過著怎樣捉襟見肘、風餐露宿的日子。

耳邊漸漸安靜下來，封筱筱看向車窗外，「快到了嗎？」

車速都變慢了。

「嗯。」聶錚指給她看，「拐進前面這條路，就是我們暫時住的地方。」

「哦。」

這一片全部都是老房子，看上去帶有很有濃重的北歐風格，想必也是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建造的。聶錚跟她說，現在這些房子產權都是屬於龍城市政的，人們只是擁有居住權、是不能變賣轉手的。

進了巷子裏，就越發幽靜了。

這讓封筱筱暗暗鬆了口氣，她原本看到鹿兒島外面熱鬧的景象，會擔心這裏到處在基建，會休息不好。看來是她多慮了。

車子停在一座宅院前，聶錚挽著封筱筱下車。「車子要從後門進去，正門不夠大。我們從這兒進去。」

「好。」

歷經百年的朱漆雕花鐵門，一入院子就是兩株四人抱的法國梧桐，往後兩整排，腳下是蜿蜒的鵝卵石小徑——當真是曲徑通幽。

聶錚說：「這裏原本是葉家祖上的房產，不過，外公捐給了市政，現在葉家也只是擁有居住權。」

「外公還是個義士呢。」封筱筱倍感新奇。這不能怪她，實在是葉景明那個人看起來太過威嚴，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呵呵。」聶錚失笑，「這是你不了解外公，外公給市政捐東西，不是一次兩次了，市政也多次授予他名譽博士、委員稱號。」

聶錚頓了下，「放在幾十年前，外公還曾是爵士，那雖然都是老黃曆了，但現在還是有不少人依舊稱呼外公葉爵士。」

「哦。」封筱筱恍然。

這麼說起來，葉景明在龍城當真是非常有威望的儒商。要活成葉景明這樣，還真不是口袋裏有幾個錢就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