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婚總裁:女人,這次來真的封筱筱聶錚》第1143章 歌與顧沉:剩飯
顧沉和工友們從工地出來,對面停著輛黑色卡宴。翁千歌站在車前,跳起來朝他揮手。
「顧沉哥!」
工友們起鬨,推搡著他。
「阿沉,妹妹又來找了!」
顧沉皺了眉,盯著翁千歌。
「哎,我什麼時候也有這福氣,天天有美女追著喊我哥哥?」
「人顧沉長的好看,你沒照過鏡子?」
「你好看!」
聒雜訊中,翁千歌朝這邊走了過來,工友們起鬨聲更熱烈了。
「阿沉,這個妹妹你也不喜歡啊?」
「多可愛啊,叫上一起吧!」
顧沉邁開步子,甩開工友們,「我不去了,你們去吧。」
說著,加快腳步擋在了翁千歌面前。
「顧沉哥……」「來幹什麼?」
顧沉眉頭緊鎖,口氣趨近嚴厲。
他不喜歡工友對翁千歌的調侃。
她這樣的大小姐,不該成為談資。
「我有沒有說過,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翁千歌挨了一通訓,能察覺出來,他是真的不高興。
努了努嘴,「你別生氣,我想聽你的,可是,除了這裏,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你。」
「找我幹什麼?」
顧沉面色稍稍緩和。
「我一個成年人,有手有腳。
還是,我能幫你什麼?」
話鋒一轉,難以掩飾的寂寥。
「我這樣的,也就只能養活自己,並不能幫到你什麼。」
「吃飯……」翁千歌急切的抓住他的手,輕輕晃了晃。
「你陪我吃飯,好不好?」
顧沉怔然,彷彿是不太相信她這個要求。
「求你了。」
翁千歌拉著他的手不放。
工友還在身後沒走,等著看戲。
顧沉無法,只能被她拉著往前走。
等他們走近,車門突然開開,從上面下來一男一女,是翁華清和左雲。
兩人盯著顧沉,眼眶都是紅的。
翁華清尚且還能控制住情緒,但左雲就不行了。
等顧沉一過來,便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
「小沉!真的是小沉!」
左雲上下打量著顧沉,「讓媽好看看,好好的嗎?
都好好的……」確認之後,大大鬆了口氣,卻哭的更大聲了。
「啊……」翁千歌被招的,淚水又下來了。
翁華清攙著左雲,溫聲勸著,「別再哭了,小沉這不是好好的嗎?
你這樣哭,給孩子嚇著了。」
說著,看了眼顧沉。
「好好的就好。」
眼底,是父輩一貫克制的愛。
「你別怪你媽,她這些日子沒少掉眼淚。
千歌回來說,找到你了,我和你媽都不敢相信……」聲音,也哽咽了。
顧沉被他們兩位拉著,神情木然又尷尬。
翁千歌抹著眼角,傷心之餘,也有些意外。
她知道父母一向疼愛顧沉,卻不知道這份感情這麼深。
若不是知情者,甚至會以為顧沉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看來,在這個家裏,只有她對不起顧沉。
她以後,也會把顧沉當成自己的親哥哥。
只希望,顧沉能給她這個機會。
「小沉。」
左雲拉著顧沉的手,「跟媽回家,好不好?」
顧沉這才皺了眉,出聲。
「對不起,這位太太,我……這不合適。」
「!」
此話一出,翁華清和左雲都是一怔。
此前,翁千歌已經把他的情況告訴了他們。
但是,親眼所見,還是難以接受。
「小沉!」
左雲再度失控,緊扣顧沉的胳膊。
指指自己,「你看看我,我是媽媽啊!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顧沉盯著左雲,眼底毫無波瀾,搖了搖頭。
「對不起。」
「啊……」左雲捂住胸口,臉色瞬時煞白。
翁華清趕緊扶住她,「別著急!孩子受了傷,總要慢慢恢復。」
好歹把這口氣,給慢慢緩了過來。
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拽過翁千歌,「千歌呢?
你那麼那麼愛的……」「媽!」
翁千歌嚇了一跳,趕緊喝止住左雲,朝她搖了搖頭。
這次找到顧沉,她想了很多。
也和父母說的很清楚了。
她和顧沉的婚姻,就是個錯誤。
也把丁蔓的事情,告訴了父母。
既然顧沉已經不記得以前的事了,那就沒有必要再提他們的那段婚姻。
只要他以後能好好的,她的身份,就只是顧沉的妹妹。
這樣就很好,也是他們本來就該有的關係。
左雲被她這麼一提醒,反應過來,話到嘴邊,「……妹妹,千歌是你最疼愛的妹妹啊。」
「妹妹。」
顧沉重複著這兩個字,問到,「那我是……」「養子。」
翁千歌解釋道,「雖然你是翁家的養子,可是,爸媽一直對你視如己出,我……」停頓了一下,不要臉皮的撒了謊。
「我也把你當成我的親哥哥的。」
「是嗎?」
顧沉蹙眉。
「是是!」
左雲拉住顧沉,「小沉,跟媽回家吧?
你在這裏要幹什麼?
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對不起,太太……」好半天,顧沉搖了搖頭,一點點推開左雲的手。
「我真的,不記得了。」
他很冷靜,也很抗拒。
「海城翁家,我有聽過。
我現在工作的地方,就是翁家的產業。」
笑了一下。
「抱歉,我想,我不適合翁家。
我現在過的挺好。」
說著,朝翁華清和左雲躬了躬身。
「失禮了。」
「小沉……」左雲伸手去抓他,卻撲了個空。
急的大哭,「這可怎麼是好?」
翁華清也不得章法,只能說些安慰她的話。
「小沉這是病了,會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
左雲沒有被丈夫糊弄過去,追問著。
「小沉連家都不肯回,你倒是給我個說法!」
「媽。」
翁千歌看了眼顧沉的背影,眸色沉了下來。
經歷了這麼兩次的拒絕,她倒是反而不慌了。
「你放心,顧沉會回家的,我一定會讓他回家。」
……第二天,翁千歌再次出現在了工地外。
顧沉撇下工友,朝她走來。
他身上穿著簡單的白t,工裝牛仔褲。
身上還有淡淡的沐浴清香,看來下工後洗了個澡。
「你……」顧沉皺眉,像是不勝其擾,無奈道。
「怎麼還來?」
翁千歌彎唇。
「你是不記得了,可是,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哥在這裏,我怎麼能不來?」
顧沉沉默片刻,「即使你說的都是真的,我不過是翁家的養子,沒有那麼親。」
這人失憶了,性子竟然變的這麼彆扭,特別難哄。
不過,這可難不倒翁千歌。
她像是沒聽出他言語裡的疏離,揉著肚子,「肚子餓了,昨天說好了一起吃飯的,你爽約了。」
顧沉:……這算嗎?
「我來都來了。」
翁千歌不放過他,「你要是不陪我,我就不吃飯了。」
顧沉呵笑,不太理解。
「你不吃飯,難道會餓著我?」
「不會啊。」
翁千歌搖搖頭,一點沒有生氣的樣子。
顧沉愣了下,這姑娘沒有脾氣的。
「那你走吧。」
翁千歌朝他揮揮手,「不用管我。」
而她自己,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顧沉抬了抬下頜,「你在這裏幹什麼?」
「哦。」
翁千歌回答的認真,「我在車裏喝一下西北風。」
顧沉:……他收回她脾氣很好的說法,這哪裏是個姑娘,分明是個小無賴。
哎。
顧沉輕嘆口氣,「走吧。」
說著,率先轉過了身往前走。
「好嘞!」
翁千歌眼睛一亮,立即追了上去。
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
顧沉垂眸,盯著他們纏在一起的胳膊。
「哦。」
翁千歌吐了吐舌頭,「我怕你反悔,抱著點,不能讓你跑了!」
嘁。
顧沉哂笑,他一男人能怕了她?
「你在嶽傳樓訂了位子……」話音剛落,顧沉停下了腳步。
翁千歌疑惑,抬頭看他,「怎麼了?」
顧沉自嘲的勾了勾唇,「翁大小姐,你覺得我這一身,適合那樣的地方?」
「那樣的地方?」
翁千歌不解,「什麼地方?
不過就是個吃飯的地方。」
呵。
顧沉搖搖頭,「對你來說,不過就是個吃飯的地方,但對我來說,卻不是。」
看他神情,像是生氣了。
翁千歌抿了抿嘴,「哦,那你說去哪裏就去哪裏。」
挽著他的胳膊晃了晃,「別生氣,都是我不好。」
顧沉垂眸看著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半天,才說到,「去哪裏都可以?」
「嗯!」
翁千歌連連點頭。
顧沉帶她去的地方,距離工地不遠。
入了夜後,這條街拉上了燈,擁擠的小攤,嘈雜的人群,空氣裡各色煙火氣。
看顧沉熟門熟路的樣子,想必他這段時間就是在這裏解決夥食的。
翁千歌期待起來,跟在顧沉身後,在一家攤點坐下。
「吃什麼?」
顧沉問她,把一張塑封的菜單遞給她。
菜單經過很多人的手,油膩膩的,有些粘手。
翁千歌看了下,菜單只有兩面,都是大油高熱量的食物。
顧沉笑了下,「大小姐,吃不下?」
「不是。」
翁千歌搖搖頭,「我晚上不敢吃,怕胖。」
天生吃不胖的體質,翁千歌不知道有沒有,但她並不是。
「我要一碗餛飩。」
「行。」
顧沉應了,過去和老闆點了單。
不一會兒,桌子上堆滿了食物。
擺在翁千歌面前的,是她點的那份餛飩。
翁千歌皺眉,犯了難。
這老闆這麼實誠的?
一碗餛飩這麼多?
而且各個肉餡飽滿,叫她怎麼吃得完?
再看對面,顧沉點了炒麵和燒烤、啤酒。
他幹了一天體力活,早就餓了,吃的很快,但樣子卻並不粗魯。
相反的,看他這樣,翁千歌的食慾都被他勾了起來。
「怎麼不吃?」
顧沉猛抬頭,腮幫子鼓鼓的。
「吃的。」
翁千歌慌忙低下頭,往嘴裏塞了一口餛飩。
「啊……」卻不想太燙,燙的她捂住了嘴巴。
「怎麼了?」
顧沉一怔,「燙著了?」
他忙伸手,催著翁千歌,「快吐出來!」
翁千歌眨眼,說不出話來,吐哪兒啊?
顧沉明白她的意思,「吐我手上!」
不然她以為他伸著手,是要幹什麼?
「噗……」翁千歌沒多想,依言吐在了她手上。
下一秒,顧沉手一揚,把那隻餛放進了他嘴裏。
翁千歌錯愕,他……他幹什麼呢?
那是她含過的,他不嫌臟嗎?
可顧沉似乎壓根沒覺得哪兒不對,端起啤酒遞到她面前,「冰的,喝一口吧。」
「……」翁千歌臉頰發燙,這啤酒,是他喝過的。
顧沉不解,催促著,「想什麼呢?」
「沒……」翁千歌搖搖頭,慌忙接過啤酒,仰起脖子灌了一口。
顧沉盯著她,「好點嗎?」
翁千歌懵懵的點點頭,都沒太聽清他的問題。
顧沉端走她那碗餛飩,放在面前,拿杓子輕輕攪合著。
教訓著她,「你說你,叫你大小姐還真沒錯。
這麼燙的東西,吃之前不知道吹一吹?」
「……」翁千歌默然的看著他。
她似乎是沒有這個習慣。
為什麼呢?
她忽而想起來,以前都是顧沉替她做的。
雖然顧沉對她沒有男女之情,不情願的接受了那段婚姻關係,但他好歹沒有作踐她。
在生活上,他是儘可能的照顧她的。
「好了。」
顧沉把餛飩放回她面前,「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
「……哦。」
翁千歌低頭吃餛飩,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這餛飩怎麼甜兮兮的?
不過,還挺好吃的。
但再好吃,她也吃不完。
顧沉掃完,看看她的碗裏,「吃不下了?」
「嗯。」
翁千歌老實點頭。
呵。
顧沉笑了,「大小姐的胃,是個老鼠胃。」
說著,拿過她的碗,把剩下的幾隻給吃了。
翁千歌的臉再次熱了起來。
以前沒怎麼在意的事情,如今倒是時常想起。
從小,顧沉來了翁家後,他就經常吃她的剩飯。
她也覺得,這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但現在在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應該嗎?
真的普通嗎?
「好了。」
顧沉放下碗,抽出紙巾擦了擦嘴。
鄭重的望著翁千歌。
「陪你吃過飯了,可以了?」
「嗯。」
翁千歌下意識的去掏手機,要付錢,「多少……」「不用了。」
顧沉摁住她的手,眉頭輕蹙。
「我雖然窮,但沒有讓女人給錢的道理。」
「……哦。」
翁千歌也不堅持,「都聽你的。」
她不擔心顧沉受委屈,反正,他總是要回家的。
兩人一前一後,稍微側開一些距離,翁千歌踩著顧沉的影子,偏頭看他。
視線裡,顧沉的白t袖扣微微有些毛躁了。
翁千歌皺了眉,經歷了海難,又沒了記憶,顧沉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一定很難。
要怎麼樣,才能讓他跟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