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刻，翁千歌竟然感受到一種奇異的痛快！原來，他也會痛苦啊。

他不會知道，她早他一步嘗到了這種痛苦！並且，她除了他，什麼都沒有了！可是他，沒了她，還有丁蔓！翁千歌仰著臉，手中那把無形的刀，再次狠狠扎向了顧沉心尖！「我知道啊，我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啊。

你怎麼了？」

「你！」

盛怒中，顧沉揚起了手，作勢要打翁千歌。

翁千歌心頭一跳，不躲反而湊近了，「你要打我？

那你打啊！」

她拉住顧沉的手，「來！朝這兒打！」

可是，顧沉停住了，沒真的打他。

要知道，打她，等同於要他的命！因為怒意和心疼，顧沉整個都在顫抖。

連呼吸都變粗了。

他痛心的望著翁千歌，「我再問你一次，你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不對！」

陣陣刺痛劃過心房，翁千歌已然痛到麻木。

「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顧沉呼吸一窒，眸色晦暗到極致。

「為什麼？」

聲音卻輕的好似不是從他嘴裏發出的，幽魂一般。

「為什麼嗎？」

翁千歌重複了一遍，笑了。

「這很難理解嗎？

你以為你是誰啊？

你不過是我們家收養的樣子，我怎麼會看的上你這種小流氓？」

說著，笑起來。

「怎麼，過了幾年好日子，讀了書，就真以為自己成了貴公子了？

真是可笑，一個人啊，骨子裏的東西，是改不了的。

你啊，永遠都是西十二街那個小流氓……」「別說了！夠了！」

顧沉粗暴的喝斷了她。

雙眸血紅，翻滾著洶湧的恨意。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麼個東西？」

「是啊。」

翁千歌移開視線，不去看他。

「呵。」

顧沉笑的破碎，「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

啊？」

「不為什麼啊。」

翁千歌瞪著他，「因為好奇咯，你總是纏著我不放，我也想知道，和一個小流氓在一起會是什麼樣，那就玩玩咯！再說了，你也不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至少，長得還算過得去。」

「玩玩？」

顧沉感覺一顆心被她撕成了一片片。

怒極反笑，「呵呵，好一個玩玩！翁千歌，你太過分了！感情，不是能拿來玩玩的！」

什麼？

翁千歌錯愕，他有臉說出這種話？

要不是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貨色，她真要自慚形穢了。

「你……」「就這樣吧。」

沒等翁千歌反駁，顧沉鬆開她，站起了身。

「既然這是你的意思，我接受。」

說完，撿起落在地上的衣服，匆匆披上，頭也不回，不帶留戀的走了。

整個過程，翁千歌渾渾噩噩，不知道他怎麼走的，什麼時候走的。

等到她回過神來，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巨大的安靜和孤獨，迅速將她包圍。

翁千歌倒在床邊，抱住膝蓋，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冷，怎麼會這麼冷？

突然，胃裏湧上來股噁心感。

翁千歌一手捂住胃，一手捂住嘴，從地上爬起來，衝進了浴室。

抱著馬桶，吐了起來。

「嘔——」一時間，翻江倒海。

到最後，吐出的都是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