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娟很快，整頓了一桌飯菜。

「千歌，過來，洗洗手，吃飯了。」

「好。」

翁千歌洗了手，過去一看，有些吃驚。

不知道為什麼，起先她對顧娟的印象，是那種不太精通廚藝的。

可是，面對這一桌子菜，很顯然她錯了。

「怎麼了？」

顧娟像是看出來她想什麼，笑道。

「是不是看不出來，我還有這手藝？」

翁千歌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顧娟給她盛了飯，並不在意，「顧沉的手藝，你沒少嘗吧？」

何止是沒少嘗。

在國外那些年，他就是她的專用廚師。

「你以為，顧沉的手藝是怎麼來的？」

顧娟給她夾菜，「你是不是以為，他從小過得苦，所以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翁千歌的確是這麼認為的。

如今看來，顧沉是跟顧娟學的。

不過，想到他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一手廚藝，翁千歌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如果他好好在翁家長大……

他本不該經歷那些的。

「吃吧。」顧娟往她碗裏放了快排骨。

翁千歌點點頭，嘗了一口。不由皺了眉。

「怎麼了？」

翁千歌道：「好濃的生薑味。」

「是啊，放薑片了。」顧娟沒在意，「不好吃嗎？」

「沒……」

翁千歌搖搖頭，「好吃的。」

事實上，她特別討厭薑味。

左雲和顧沉都知道，他們做的每道菜，都沒有薑味。如果需要薑片不可，他們也盡量也不讓她看見。

也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麼方法，或者是用什麼材料，掩蓋了薑味。

想起左雲，翁千歌垂下眼簾。

翁家一家，真的是好人……

她挑著米粒，輕聲開口，「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

顧娟一怔，算不得太吃驚，早知道，她會問的。

但面色依舊不太自然，「還能為什麼？因為沒錢唄，又被男人拋棄。我要是不那麼做，你哪兒能長這麼大？」

「為我？」

翁千歌抬頭，紅了眼眶。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你偷的，是個男孩！如果不是翁家，換成別家，發現我是個女孩，你覺得，我能被收養，並且被治好病的幾率有多少？」

「……」顧娟愣住。

「呵。」

翁千歌閉了閉眼，淚水滑落。

「你不是為了我，你只是單純的為了你自己！你自己過的不好，所以也見不得別人好！」

「千歌……」

「聽我說完！你大概也想過我，但你想的，應該是反正你也養不活我，換了就換了！還可以順帶害一把你所厭惡的有錢人！是不是？」

顧娟捂住嘴，已是淚流滿面。

「千歌，對不起、對不起……」她拉著翁千歌，「我當時實在是太難了，也太恨了，但你相信我，我沒有想過害你，我是想著，哪怕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呢？你跟著我，真的，活不下去的！嗚嗚…

…」

翁千歌別過視線，眼淚泡的她眼睛疼。

她的生母，竟然是這麼一個人！

她不想承認，但這是事實。

她不知道，顧娟找她來，目的究竟是什麼，但她不是小孩了。

清楚她的目的一定不單純，這也是，她要和顧沉分開的原因。

翁千歌拿起筷子，平靜的吃飯。

「我和顧沉已經分開了，你記住一點，以後，我和翁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哦。」顧娟訕訕的點點頭。

她這個女兒，在翁家長大。還以為，她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公主，沒想到，並不愚蠢，也不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