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到達信園，天將明未明。

顧不上失禮，顧沉還是打擾了封筱筱。

但他還是晚了一步，封筱筱見了他，告訴他，「千歌走了。」

「走了？」

「嗯。」

肉眼可見顧沉臉色瞬間蒼白，封筱筱也沒再難為他。

「回海城了，我本來要陪她一起，她沒讓。

阿錚準備的專機送她，想必不會有事。」

顧沉一時緩不過來勁。

「她自己回去，她能去哪兒？」

她是躲著他才來的景城，怎麼會海城？

封筱筱望著他，「千歌想起來了，我想，她是回家了。」

…翁千歌確實回家了。

清晨時，廚房裏左雲帶著傭人在忙碌，聽到動靜走出來，見到女兒一驚。

「千歌，怎麼……你自己？

顧沉呢？」

翁千歌沒回答，左雲注意到女兒臉色不對勁。

忙拉著她，「怎麼了？

臉色這麼難看，是和顧沉吵架了？」

翁千歌還是沒說話。

左雲嘆息著，「千歌，不是媽向著顧沉，你這個脾氣……要我說，顧沉也有責任，把你慣的太過了。

你偶爾，也讓一讓他。」

「媽。」

翁千歌攥緊雙手，鼓起勇氣。

「我……是不是，有過一個孩子？」

「哎……」應了一聲，左雲才反應過來，瞬時驚愕的瞠目結舌。

「你，你說什麼？」

慌亂的搖頭，「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媽。」

翁千歌急切的攥緊左雲的手，用力之大。

「我都記起來了。」

「！」

左雲一凜，瞳仁皺縮，「記……記起來了？」

一邊乾笑著，「呵呵，記起什麼來了？」

「媽！」

翁千歌再忍不住，低喝，「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的孩子，我有過一個孩子！我在加國生過一個孩子！」

「……」左雲眼睛通紅，知道再也隱瞞不了了。

「千歌！」

左雲急道，「我瞞著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你嗎？

你在加國發生了什麼，媽根本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發生了那樣的事，以後怎麼辦啊？」

翁千歌閉了閉眼，眼淚掉下來。

抽泣著，「孩子，我的孩子呢？」

「我……」左雲怔了下，直搖頭。

「不知道！」

「怎麼會？」

翁千歌不信，「那段時間，是你一直陪著我！筱筱來的時候，只見到了我，你不可能不知道。」

左雲心一橫，咬牙道，「沒了！孩子早就沒了！」

「什麼？」

翁千歌錯愕，神色凝滯。

「沒了？

不，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

左雲又驚又痛，「你既然已經記起來了，你當時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

你直直的撞向車子！那是車禍啊！」

「能夠保住你一條命，已經是萬幸！那孩子還沒足月，在那種情況下，你以為還能活下來？」

「可是，可是……」翁千歌心臟緊鎖成一團。

「我當時不是說了嗎？

要保住孩子！我那樣求你！」

「那又怎麼樣？」

左雲痛心疾首。

「千歌，你才是我的孩子！我要為了一個沒有出生的孩子，放棄我自己的孩子嗎？」

想起往事，左雲捂住臉頰，痛哭不已。

翁千歌更是疼的撕心裂肺。

可是，她有種直覺，一種說不清道明的直覺。

「媽，孩子，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