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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君逃婚後》第11章 衣物
鳳簫渾身毛都炸了,瞬間整個人掛龍笙身上,緊緊抱著不撒手:「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種場面有生之年讓我看到兩次!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能不能和它們溝通啊?」

他這種毛茸茸的生物最怕白森森的骨頭了!!!一動不動的還好,活的能動的他真受不了,那種恐懼大概就跟怕蟲子的凡人看見毛毛蟲差不多。

「你是傻子嗎?它們又聽不懂人話怎麼溝通?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跑啊!」龍笙被背上突如其來的重量險些壓得五臟六腑位移,彎腰咬牙,「從我身上下來!」

「我腿軟,跑不動。」鳳簫扒緊龍笙不放。上回是鳳簫獨自面對白骨大軍,沒辦法,只能自己拚命跑。現在有龍笙在身邊,誰也別想讓他從龍笙身上下來!

「你這麼重,壓得我腰酸背痛。」龍笙威脅道,「你不下來,我跑不動,咱們就一塊死在這兒。」

「你長這麼大個幹什麼吃的?背個人都跑不動。」鳳簫直接開噴,「我就不下來,要死我也要拉著你陪葬。剛還說得你有多大本事能罩我呢,就這?就這??」

龍笙回擊:「我說的是罩我小弟!你連聲大哥都不肯喊,我憑什麼罩你?」

鳳簫冷笑:「呵,我就是死,也不會喊你這死蛇妖一聲大哥。」

「這麼有骨氣,倒是從我身上下來,別扒著我不放!」

「是你先不講義氣,是你大晚上要拉我上山來的,你想一個人跑把我丟下,門都沒有!」

「那還不是你自願跟來的,這能怪我?」

「我還不是擔心你山上迷路?我好心記掛你,你卻想拋下我,你簡直蛇蠍心腸!」

「我本來就是蛇,蛇蠍心腸怎麼了?好過你這點事兒就嚇得雞飛狗跳。」

大難臨頭,兩人還忙著唇槍舌戰,渾然不覺危機已近。

白骨妖聽不懂人言,不知道他們在爭吵些什麼,它們只能聞到活物新鮮的味道,好餓……好想吞噬掉。

對白骨妖而言,最好的食物是活人的血肉,但其他種族的也不錯,只要是活物,它們來者不拒。哪怕對方比它們強大很多,能一掌劈得它們粉身碎骨,它們也會重新聚成骨架,毫無畏懼地前赴後繼。在所有妖類中,白骨妖不算強大,但絕對難纏。

沒有神智的白骨妖是沒有恐懼的,吞噬血肉是最大的本能。它們的弱點只有火焰與生前殺死它們的人,這是唯二它們不敢靠近的東西。

這也是龍笙選擇不與它們糾纏直接跑的原因——他有一萬種能將白骨妖粉身碎骨的法子,可獨獨不會控火,無論怎麼施法,都無法徹底驅散白骨妖。

鳳簫倒是會控火,可他控的是鳳凰火……不能用。

就算能用,鳳簫也不會用。鳳凰火可以徹底燒死白骨妖,連一點兒骨灰都不留,可他並不想燒死它們。它們連靈智都未開,弱小得一看就是連一個人的血肉都沒吞過,生前又是為保護村莊而死,不該被挫骨揚灰。

一身本領都使不了,自然只能跑。

白骨妖嗅著活物的味道,扭動著僵硬的骨架朝龍笙鳳簫緩緩圍過來。鳳簫還在和龍笙吵嘴,轉眼就見森森白骨近在眼前,一隻白骨妖伸出的指骨已經差點兒就要抓到他的後背。

鳳簫尖叫一聲,當下什麼尊嚴也顧不上,摟緊龍笙脖子大喊:「哥哥哥哥,你是我親哥,求你了哥,快跑啊啊啊啊!!!嗚嗚嗚我好怕。」

龍笙聽到這聲「哥」,頓時腰不酸了背不痛了,心情舒暢了,跑起來都健步如飛了。

小弟前期叛逆沒關係,總有乖乖被收服的一天。這一天不是來了麽?

「別怕,今天大哥絕不叫白骨妖傷你一根汗毛!」龍笙心中豪情萬丈,背著鳳簫飛奔起來。

「少廢話它們要追上來了啊啊

啊啊啊!!!」

月照山林,身姿矯健的少年背著另一個少年飛速疾馳。他們身後追著一大串駭人可怖的白骨,伸著長長的骷髏手,試圖抓住前方的血肉。

鳳簫不敢回頭看,閉上眼,把頭埋在龍笙背裡。

龍笙聽身後沒了動靜,高聲:「你怎麼不喊了?不會是被嚇暈過去了吧?」

鳳簫有氣無力:「你快跑,小爺我,顧大局識大體,這種時候,不跟你吵。」

龍笙自覺更勝一籌,沒再跟鳳簫鬥嘴,背著人一路跑到南山。

東西南北四面大山包圍著桃源村,山與山之間連綿起伏,沒有明顯隔斷,統稱桃源山。白骨妖追了他們一路,龍笙一到南山,那些白骨妖分明就追到他們近在咫尺的地方,卻都不約而同停下腳步,彷彿南北之間隔了一道涇渭分明的界限。

龍笙見白骨妖沒再追上來,找了棵桃樹隱蔽身形,回頭就見小山雞閉著眼趴在他背上,腦袋縮成鵪鶉。

龍笙勾了勾唇,起了壞心眼:「喂,可以下來了,它們沒追上來。」

鳳簫謹慎地睜開一隻眼,再睜開另一隻,確定周圍沒有白骨妖,立刻就從龍笙背上下來,挺直脊背,裝作無所畏懼的樣子,開始為自己挽回面子:「咳,那個,我剛剛不是害怕啊,我就是沒反應過來,要是讓我再見到它們,我能一翅膀扇飛一個。」

「是麽?」龍笙淡定地往北方一指,「它們還在那兒,你去扇吧。」

鳳簫一轉眼,就見一大群白骨妖聚集在不遠處,離他們不足十丈。

鳳簫瞬間又撲回龍笙身上,嚇得聲音差點變形:「你怎麼不跑遠點兒啊!停下來幹什麼!等著被它們追上來撕碎嗎!」

「……笨山雞。」龍笙把鳳簫從身上扒拉下來,「你真以為這棵樹擋著能讓它們發現不了我們?它們憑氣味認人,現在還聞得到我們的味道,知道我們在這兒。但它們沒有追上來,就說明它們過不來。」

鳳簫大著膽子看了眼,果然見白骨妖們空洞的眼窩直勾勾望著他們藏身的方向,很是垂涎的模樣,但又好像在忌憚著什麼,沒有越過北山一步。

「上回它們也沒有追過來。」鳳簫回憶,「看來是北山上有什麼結界封印,它們沒法離開。」

「你我將整個北山都翻遍了,哪有什麼結界封印?」龍笙直接否認這個猜想。

鳳簫再猜:「那就是南山上有什麼它們害怕的東西?」

「白骨妖只怕火和生前殺死他們的人。南山上哪有火?如果這裏有生前殺死他們的人……那只能是紫曦國士兵。但士兵如果是活人,我們不可能沒發現,士兵若是死人,白骨妖可不會怕死人。」龍笙再次否決。

鳳簫不死心地繼續猜:「因為前方就是桃源幻境,白骨妖無法進入幻境。」

「我們也是妖,我們都能進來,白骨妖怎麼就不能進來了?」龍笙自問自答,「不過也有可能是幻境製造者為了保護這個世外桃源,禁止白骨妖進來。」

猜來猜去的,也沒個答案。

鳳簫哀嘆:「怎麼白骨妖就沒有神智不會說話呢,不然問問它們就好了。」

白骨妖們還在北山邊緣遊盪。它們對血肉的本能渴望會讓它們不時把目光停留在龍笙鳳簫的方向,但很快就會失去興趣,移開腦袋,站在山頭,集體望著山下,透出更強烈的渴望。

山下是桃源村。

鳳簫探了探腦袋。從這個角度看,其實看不到村莊,只有延綿不絕的大山。

「可能它們是聞到山下活人的氣息,才對我們妖物的血肉沒興趣吧。」鳳簫分析。

桃源村裏的村民雖然大概率現實不是活人了,但幻境裏畢竟還是活人嘛。他們都沒法分辨出幻境裏的血肉之軀有何虛假,這些神智未開的

白骨妖就更分不出來了。

白骨妖們還在久久凝望山下徘徊不去。看得出來,要不是因為不知名原因無法下山,這些白骨妖一定會衝下山,把村民們的血肉吞噬殆盡。

因怨念而生的白骨妖,沒有生前的記憶和情感,是不會顧念舊情的。

在所有白骨妖都在遠眺山下時,有一隻白骨妖一直盯著龍笙和鳳簫的方向,從未轉移過視線。

它正是先前那隻險些抓到鳳簫後背衣裳的白骨妖,一路上,它也是在最前頭追得最緊的。

這隻白骨妖盯著龍笙鳳簫良久,突然抬起腿骨,跨過了北山的邊界!

鳳簫大驚失色:「它它它過來了!」

南北山交界不是安全線麽?這隻白骨妖怎麼不講規矩啊!

不等龍笙鳳簫防禦,其它白骨妖就做出了更激烈的反應。它們看見越界的同伴,突然就跟被激怒一般,集體拽回那隻白骨妖。犯了眾怒的白骨妖瘋了般掙扎,可寡不敵眾,被拖回去淹沒在白骨堆裡,遭遇一陣拳打腳踢。等一眾白骨妖散去,那隻可憐的白骨妖已經被拆解成一堆骨頭,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龍笙鳳簫目瞪口呆地看著白骨妖內訌。

越界的後果……這麼嚴重嗎?

那隻白骨妖被分解得徹底,然而很快,那堆骨頭又重組成一具骨架,鍥而不捨地繼續爬到南山。

憤怒的白骨妖們又把它拖回去拆分。

這隻白骨妖繼續重組,努力爬過來,再被其它白骨妖拖回去揍……

周而復始三次,龍笙鳳簫都對那隻白骨妖心生同情了。

這座南山它是非來不可嗎?

第四次,這隻執著瘋狂的白骨妖終於整具骨架都爬到南山。其它白骨妖伸手夠不到它,又不敢越界,在原地透出幾分焦躁。

這隻白骨妖經歷幾次拆分重組,在地上艱難爬行著,看起來很脆弱。但它很快支起身子,走到龍笙鳳簫面前,伸出白骨爪,要去抓他們。

龍笙揮出一掌,白骨妖再次被肢解一遍。

地上的骨頭再次重組,又要來抓。

龍笙不耐,再次抬手:「真是陰魂不散。」

「等等。」鳳簫阻止龍笙的攻擊,「它好像有話想對我們說。」

鳳簫一擋,白骨妖就再次撲上來。

龍笙眼疾手快地拉住鳳簫躲開,情急之下語氣很重:「你不要命了?它沒有神智,怎麼跟你交流?別犯蠢犯到性命不要!」

「你吼那麼大聲幹嘛!」鳳簫更大聲地吼了回去。

「我……」龍笙不想承認自己是關心。

哎,他就是關心怎麼了,關心自己小弟有什麼不對?他剛收服的小弟,不能立刻就白白送死吧。

鳳簫把外衣一脫,隻穿了一身雪白中衣:「你把衣服也脫了。」

龍笙立刻警惕:「幹什麼幹什麼?你不會有龍陽之好,想在這荒郊野外夜深人靜對我欲行不軌吧!」

「你可別噁心我了!」鳳簫做了個想吐的表情,「來不及解釋了快脫!」

龍笙見鳳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當即脫了衣裳。鳳簫把兩件衣裳拋向白骨妖:「你想要這個是吧?給你!」

白骨妖行動僵硬,接衣裳的動作卻很迅速靈敏,沒讓衣裳落到地上。它果真不再理會龍笙鳳簫,低頭把衣物托在掌心上,尖銳的指骨將衣服的褶皺撫平,慢慢撫摸。空蕩的眼窩凝望著衣裳細密的針腳,好似被什麼東西漸漸填滿。

龍笙感到不可思議:「白骨妖什麼時候還對衣裳感興趣?」

都成白骨了,自然不需要衣裳。白骨化妖的第一件事,就是捨棄亡衣,也拋去了生前的記憶與感情。

「一看你就觀察不仔細。」鳳簫鄙視道,「別的白骨

妖抓人,都是碰裸.露在外的皮膚血肉,它卻隻盯著衣裳覆蓋的地方抓。而且你沒發現麽?這衣裳我兩穿著不合身,穿它那具骨架上卻是合身的。也許……這兩身衣裳,本就是為它做的吧。」

龍笙靜默。

他們初到桃源村時衣衫襤褸,有個熱心腸的婦女說:「客人要不要去我家換身衣裳?我剛給官人做了兩身新衣裳,還未穿過。」

想來,是沒有機會再穿了。

鳳簫低聲:「我覺得……它就是那位姐姐的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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