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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漢》第2章 殺敵
「哈哈!壯士此言極善!曹操乃為奸逆之臣,竊漢之賊,忠於漢室者,豈會為此蠱惑!」

留著長髯的大將,不顧曹軍將領面色鐵青,一陣爽朗大笑。

道言後,其隨之面顯肅穆,將身上佩劍取下,扔到了上方坡地,道:「此乃吾少幼時,父所傳之劍也!隨我二十有六年哉!

自我入主公帳下後,殺敵無數。今且交由壯士手中,我觀壯士乃忠義之輩,請傳承我志,共輔左將軍,驅除奸逆,匡扶漢室,矢志不渝!」

為人贈劍,以物托志,王倫心潮澎湃,以今日初見,許是二人的最後一面,忙探頭道:「敢請問將軍高姓大名?」

「當不得將軍之稱,吾乃趙將軍部從,常山人張忠是也!

另以夫人,女公子,但請護安速退之!記得往西南而行!」

說完這些,望著越來越少的本方兵士,張忠絲毫不懼,竟是騎馬折返,手握長刀,視死如歸,決心以身阻敵。

一邊衝鋒間,其人一邊高歌:「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殺!」

眼前這一幕,讓王倫的靈魂大有觸動。

世人有言,劉備帳下,多是一群志同道合的理想主義者,為了再興漢家天下,不懼生死。

今得親眼所見,誠不欺耳!

士為知己者死!

他手臂顫抖,撿起長劍,雙目通紅,不知作何言語。

回神罷,王倫面向旁邊的老婦人,還有兩位年輕女子,忙平復心情:「夫人,女公子,敵軍追兵愈加增多,我等快些離開!至於張將軍等人,說不定後能逃脫!」

王倫心裏清楚,張忠前無道路,為做阻敵,抱有死志,生還希望渺渺。

而今他能做的,就是不辜負此中機會,將劉備女眷啊安然帶出,將來繼承志向,為之報仇!

年約五旬,慈眉善目的老婦人,頷首嘆道:「兩位小娘子,此間郎君所言不差,還是當做撤退之!還未請問郎君貴姓?」

「回夫人,晚輩姓王名倫,乃襄陽人士。」

一行四人不斷向上攀爬,鑽入密林,接著尋了條小路,左右繞行,能聽到後方的殺喊聲,越來越小。

王倫持劍斷後,他將幾人的腳印用落葉淹沒,防止敵人追尋而至。

沿著道路逃亡中,通過少女與婦人的對話,王倫得曉此間年邁老婦,乃是姓徐。

但在他記憶裡,劉備諸妻妾中,有糜夫人,甘夫人,以及入蜀後的孫夫人和吳夫人,還從未聽說過徐夫人。

且於東漢末年,劉備一方,也只有徐庶的母親徐夫人,比較有名!

但觀這位徐老夫人的年紀,比劉備還要大,故此間的可能性極高。

若是能在救得劉備兩女之外,救下徐庶之母,那徐庶就不會離開……

「徐夫人,阿姊,我等而今該從何處走去?」

離開小路,突然遇到了一條岔路,走在前方的劉氏小娘子,停步皺眉問道。

「走東南之路!」

徐氏尚未出言,王倫和劉大娘子,異口同聲道。

兩人微一對視,都有些窘態,目光即刻錯開。

「可方才張軍候道言,往西南而行。」劉家小娘子困惑道。

徐氏在電石火花間,已有思襯緣由,望向王倫,她目露欣賞,又看了眼劉家大娘子,旋即解釋道:「這是張軍候迷惑敵人所行!快走罷!」

然而,剛走沒有兩步,後方再度傳來馬蹄聲,

四人的心裏再度緊張起來。

好在馬蹄聲一閃而逝,去往了其他方向。

但見徐氏年邁,疾走中,氣息有些混亂,不斷喘氣,王倫忙道:「夫人乃為長者,我可背行之。以此路還當快速遠離,敵軍當會發現端倪!」

「也好!有勞小郎君!」

徐氏應下,在為王倫背上後,幾人腳步不禁加快。

但王倫在昏迷醒來後,可是又渴又累,只能咬牙堅持。他心中亦有些念想,民間傳聞中,趙雲可是七進七出,殺出重圍,救下來少主劉嬋和甘夫人。

而今,趙雲又在哪裏?

噔噔!

再一陣馬蹄聲傳來,聽聲音不下兩騎,且是不斷靠近。

千鈞一髮之際,望見了前方的枯草叢,王倫急中生智。

「快來這裏,暫做躲避!」

王倫將徐氏從背上放下,又招呼著二女來到枯叢處,他手腳並用,將三人蓋好,形成一個偽裝。便是近處看去,不做注意,也很難發現。

「王家郎君,汝當如何!」徐氏見此,有些關心道。

「夫人,還有兩位女公子放心,我於旁側藏之。」

王倫握著長劍,來到了四丈開外的樟樹旁。

此樹尚顯茂密,他勒緊腰帶,靈活的攀爬而上。

剛做躲藏,三名騎兵,即從遠方奔行而來。

前首之人,馬速忽然放緩,與後道:「汝等於前方稍等,吾如廁即做跟上!」

「諾!」

此間過路敵士,穿著黝黑盔甲,身姿很是魁梧。

隨行兩騎走開,其人下馬後,徑直來到了王倫所在樹下,解開了腰帶。

但其警惕性顯然很高,腦袋不斷轉頭,左右張望,眼看著就要抬頭看向頭頂的樹榦,王倫屏住呼吸,手中長劍也有出鞘握緊。

藏著三人草叢,卻在此時動了下!

眼見敵士發覺,準備拔刀查看,王倫不再猶豫,從樹榦一躍而下,鋒利的劍端直插向此人的後勁。

敵士本能感覺到了危機,在王倫落下斬去時,腦袋微微一側,僅是在刺傷了半邊裸露在外的脖子,尚未傷到主動脈,而血流依然不止。

「好膽!受死!」

吃痛間,重新打量了眼王倫,比之還要高半個頭的敵士,揮刀而來。

王倫憑著肌肉記憶,不斷變化著招式,加以阻擋。然以力氣衰微,想要正面勝之,難度極大。

與敵相對,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

他在看到旁邊樹蔭下的水潭後,心思一動,佯裝不敵,不斷後退。

到達預定位置,他憑著手臂運動的巧力,轉守為攻,將敵士逼入到水潭處,藉助一招虛晃的刺,於之腳下打滑,重心不穩間,故技重施,直劈向敵士缺少護甲的脖子處。

這一次,王倫沒有顧忌此人向他腹部砍來的長刀,身體微微一躬,當是全力一斬。

「啊!」

一聲痛叫,鮮血飆出一丈高,王倫即便有所躲避,但腹部同樣有個劃破的大口子。

在望向倒地後,歪著腦袋,漸漸咽氣的敵人後,他終於能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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