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哉這麼護著小悠，小悠這麼黏白哉，該不會是白哉的童養媳吧？」

有人這麼開玩笑說過，被暴躁的朽木白哉一拳揍開，「再胡說八道揍你啊，小悠可是我最在意的弟弟。」

旁邊的浮竹十四郎抱著星野悠笑起來，「你看，白哉是不是很可愛？」

星野悠看看浮竹十四郎又看看朽木白哉，他鼓著腮幫子喊了一聲，「白哉哥哥加油！」

朽木白哉頓時更來勁了，他說，「看好吧小悠，哥哥現在就替你教訓這個口無遮攔的傢夥！」

浮竹十四郎說，「受到鼓舞了啊……要不然真給你倆訂個娃娃親什麼的……」

小孩抱著浮竹十四郎的脖子，「一會兒白哉哥哥聽見了會生氣的哦。」

等到朽木白哉重新回到星野悠身邊的時候，他神采奕奕，「小悠，哥哥回來了，今天的勝利是哥哥的！」

星野悠崇拜的看著朽木白哉，「白哉哥哥，你好可愛！」

可愛？被弟弟說可愛！

朽木白哉猛地看向浮竹十四郎，浮竹十四郎憋了憋笑，「啊這個怪不得我啊。」

朽木白哉鼓著氣，一把把星野悠從浮竹十四郎懷裏搶過來，「我要帶小悠去午睡了！」

星野悠靠在朽木白哉肩上，看向浮竹十四郎，他揮了揮手，「浮竹哥哥，再見。」

浮竹十四郎笑著揮了揮手。

「不準叫他哥哥！」朽木白哉不樂意了，「你可是是我的弟弟，而且他哪裏像哥哥了？你應該叫叔叔。」

小孩疑惑的看著朽木白哉，「浮竹哥哥很年輕啊。」

朽木白哉：「……」

好氣哦。

他怒氣沖沖的把星野悠按在床上，「睡覺！」

星野悠眨巴眨巴眼，「白哉哥哥生氣了嗎？為什麼？」

朽木白哉說，「沒有！睡覺！」

星野悠下意識閉緊了眼睛，「白哉哥哥午安！」

朽木白哉幽幽嘆氣，他說，「午安，小胖鳥。」

「都說了不是小胖鳥了！」星野悠瞪著圓溜溜的藍眸，「我不胖！」

朽木白哉捏了捏肉乎乎的手，「這個嗎？」

星野悠：「……」

他又紅了眼圈看著朽木白哉。

「……」

朽木白哉現在哪裏見得星野悠哭，他忙安慰，「小悠別哭，是哥哥錯了，哥哥以後再也不說你胖了。」

星野悠憋著嘴，拉被子把自己藏住。

朽木白哉擔心憋到星野悠，掀開被子，「小悠……」

圓滾滾的小藍鳥把腦袋埋進羽毛之中，「不要叫我，我要睡覺了。」

朽木白哉把鳥兒握進手中，他說，「要不然，哥哥帶你出去玩怎麼樣？」

小鳥一下子把腦袋探出來看著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把小鳥揣進懷裏，「走。」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直到某一天，大虛離開虛圈進入流魂街……

都是因為虛，是虛把悠抓走了。

朽木白哉怔怔的看著自己的手，但是，是他把小悠弄丟了，他最喜歡的弟弟。

他在流魂街找過星野悠，在八十區也找過星野悠，從來沒找到過。

他以為星野悠被虛抓走，也曾去過虛圈。

也許是被虛殺掉了，早就已經被殺掉了，所有人都這樣跟朽木白哉說。

真的已經死掉了嗎？朽木白哉從來不信星野悠真的死掉了。

那隻圓滾滾的小胖鳥，軟乎可愛的小男孩就死了？

直到最近，他在瀞靈廷發現了星野悠。

朽木白哉這才打聽到，星野悠是藍染十數年前從流魂街帶回來的，因不知名原因昏睡了十年，醒後在真央靈術院修習過兩年，之後便一直由藍染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朽木白哉抬頭看去，星野悠的身影已經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難怪小悠沒來找他，他原來以為星野悠還在怪他沒保護好他，原來是小悠已經不記得他了。

只是……朽木白哉想，小悠消失的日子究竟去哪裏了？為什麼會失憶。

*

星野悠坐在八十區的垃圾堆上，下面的遊魂們因為吃住而爭執打鬧，星野悠卻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去人界嗎？

去人界做什麼？

引領遊魂們來到這種地方嗎？

他撐著下巴心想，遊魂們在來到流魂街之前應該也沒想到自己會為了一塊麵包而殺掉其他遊魂吧。

這些自然是與他無關，可是……他不想做那個帶遊魂來這裏的人，其他人帶那是其他人的事，星野悠不想。

他伸出手，看著手腕上的手鏈，一滴水落了下來。

下雨了。

星野悠眨了眨眼，把眼睫上的一滴水眨掉。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就是在這樣的雨夜被藍染髮現的。

那個時候他記憶全失，就那麼茫然的蜷縮在街角的屋簷下，看著滴落的簷水。

帶著溫柔笑意的男人撐著傘朝他伸出手來，「要跟我回去嗎？」

「小悠，怎麼在這裏淋雨？」和記憶中一般無二的聲音響起。

星野悠怔怔的抬頭，「老師，你怎麼……」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當然是因為，無論小悠在哪裏，我都能找到你。」藍染朝星野悠伸出手，「走吧，我帶你回去。」

星野悠伸出手，他低聲說，「老師，我不想去現世。」

「不想去就不去吧。」藍染說，「我不勉強你。」

星野悠愣愣的看著藍染，「可以不去嗎？那我……還算合格的死神嗎？」

「你不知道，死神並非一定要去現世歷練，甚至很多死神並不曾去過現世。」藍染的雨傘把瘦弱的少年遮住。

「可是，露琪亞去現世了呀。」星野悠說。

「你在意露琪亞是不是去現世了？」藍染微微眯了眯眼，眼鏡泛了一層霧氣，「不過是一起學習了一段時間而已，小悠很在意露琪亞嗎？」

「不是。」星野悠的袍子濺上了泥點，他微微轉過頭，「老師不在意我比露琪亞弱嗎？」

「小悠不弱。」藍染的聲音溫和且帶著不明之語，「你是我教出來的，不會比任何人弱。」

星野悠哦了一聲，他輕輕地拉上藍染的衣角，藍染微微低頭看過來，唇角的笑意微微真切了幾分。

…

落魄的少年看著面前那隻乾淨的手，茫然的抬頭看去，透過過長的濕漉漉的金髮看見了戴著眼鏡，溫文爾雅的男人。

少年似乎還不是很會說話，結結巴巴的問，「你……你是，你是誰？」

「我是藍染惣右介。」男人說，「你要跟著我嗎？」

「藍染、藍染惣右介。」星野悠喃喃，「我叫、星、星野、星野悠。」

「我知道了。」藍染惣右介耐心十足，「你要跟我走嗎？」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我、要我跟著你？」星野悠輕輕地歪了歪腦袋。

「還挺警惕的。」藍染的笑容真實了一分，「放心吧，不會害你的。」

「可、可是……」星野悠愣愣的說，「我、我什麼都、什麼都沒有。」

藍染問，「要走嗎？」

星野悠盯著那隻手許久還是伸手過去，他想即便這個人是想利用他，他也想有個人重視他。

藍染把星野悠拉起來說，「走吧。」

「去，去哪裏？」星野悠問。

「瀞靈廷。」

「瀞、瀞靈廷、在、在哪裏？」星野悠又問。

「瀞靈廷在……」藍染忽地回頭看星野悠，「你不知道？」

「我、我，忘記了。」星野悠小聲說，「忘記、以前、以前的事。」

「怎麼還是個小結巴？」藍染輕笑一聲，「總之是一個不會讓你再被雨淋的地方。」

「哦。」星野悠點點頭，然後跟上藍染。

瀞靈廷是和星野悠待的流魂街完全不一樣的地方，看起來沒有絲毫破爛。

星野悠看著鬱鬱蔥蔥的樹木，看著來來往往去的護隊，有些驚慌的捏住了藍染的袖子。

藍染微微低頭看了一眼星野悠的手，笑了一下，「護隊走過去也能嚇到你？膽子這麼小？」

星野悠搖了搖頭，又輕輕地鬆開了藍染的袖子。

他低聲說，「對不起，是不是給你把衣服弄髒了？」

藍染說，「走吧，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子，跟我住在瀞靈廷……以及，會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做。」

星野悠早就知道藍染不會無緣無故帶他來，他點了點頭。

只是不過小半年，星野悠便因為不明病因陷入了昏睡。

這一睡就是十年。

…

星野悠跟著藍染回了瀞靈廷。

「先洗澡。」藍染說，「洗完之後出來我們再說。」

星野悠很快頂著濕漉漉的頭髮出來了。

藍染取過帕子，落在星野悠發上，「擦頭髮。」

「哦。」星野悠老老實實的伸出手去拿帕子。

「我擦。」藍染說，「你別動。」

「哦。」星野悠乖乖的收回手，「老師，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好啊？」

「我對你……很好嗎？」藍染手一頓。

「唔。我一直以為老師帶我回來有所圖謀。」星野悠說，「可是老師對我這樣好，我都不知道老師會利用我做些什麼。」

「原來小悠一直覺得，我會利用你？」藍染低笑一聲，「為什麼？」

星野悠眨了眨眼，「因為，那個時候我好像也沒有任何值得別人青眼有加的地方。」

「怎麼會沒有？」藍染說，「小悠能讓我高興。」

星野悠啊了一聲，「老師跟我在一起會很高興嗎？」

藍染說，「當然會高興，雖然銀說小悠過於天真，容易因此丟失性命，但是有我在，不會讓悠出事的。」

星野悠抬起頭，那拍子蓋在了他臉上，星野悠伸手把帕子挪開，笑意盈盈地看著藍染，「老師這是在說，會保護我嗎？」

藍染看著星野悠的笑臉，又想起帶星野悠回來的初心，他把帕子拿起說，「擦乾淨了。」

星野悠問，「老師想和我談什麼？」

藍染還沒說話，星野悠忽然又問，「怎麼沒看見銀呢？」